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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噬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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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羽神叨叨一言倒是令凤如倾一愣。

  公主殿下便是忘记了哭泣,似懂非懂地瞧着凤羽。

  凤羽轻轻勾起嘴角,拿过案几上放着的巾帕递到凤如倾眼前,又是故作嫌弃道:“殿下快擦擦脸吧,跟小花猫似的。”

  凤如倾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有多失态,便是如梦初醒般。

  她扯走凤羽手中的巾帕,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又是吸了吸鼻子,这才憋着嘴闷闷道:“你不许说出去。”

  凤羽但笑不语。

  凤如倾便是有些急了,她凶巴巴地威胁道:“你发誓你不会说出去的,否则……否则……”

  然而公主殿下使劲想了好半天也是想不出个“否则”来。

  凤羽便是轻笑出了声,她瞧着风如倾气哼哼又是没辙的模样,便是无奈道:“好,我不说。”

  嗯,公主殿下满意了。

  这一下唤回了神思,风如倾便是精神了许多,于是亮晶晶的眸子不停地在凤羽身上打转。

  凤羽莫名,刚想问问公主殿下这是瞧什么呢,便是听凤如倾幽幽道:“你倒是好命,嫁得如意郎君。”

  闻言,凤羽不禁撇撇嘴。

  公主殿下恢复得倒是迅速,这须臾工夫便是将话头扯到了她的身上。

  可那“如意郎君”一说……

  凤羽眯起眼……

  想当初,赐婚的圣旨滴溜溜下到了凤汐城,她是怀揣着何种心情离乡背井,嫁入不知是龙潭虎穴的御史府的,怕是也只有她自己体会了。

  如今她与南宫越倒是夫妻和美的名声在外,可对于她那位口口声声嚷嚷着心悦于她的夫君,究竟是何种心情,她尚且不曾明了。

  如此事实,便是对风如倾的话不置可否,凤羽不禁自嘲一笑。

  凤如倾见凤羽神色不定,便是好奇道:“你这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是何意?难道御史大人待你不好吗?”

  未曾想公主殿下瞧人如此敏锐,可她与南宫越之事,三言两语也是与公主殿下说不明白,未免多生事端,凤羽便是摇摇头道:“大人待我极好。”

  不待公主殿下再发问,便是不动声色地将话头绕回到风如倾身上。

  只见凤羽笑嘻嘻道:“倒是公主殿下,适才那是为谁所困呢?”

  不想凤羽如此直言,这一下又是说到了自己的痛楚,凤如倾便是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凤羽眸光幽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瞧着凤如倾也是性情中人,又是不与她见外,便是忽然玩心大起。

  凤羽瞧着一脸神伤的凤如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叶统领,毕竟他身为铁卫统领,皇命在身,那般情况下,自是不能与殿下儿女情长的。”

  凤羽此言一出,凤如倾不禁美目大瞠,“你怎知……”是叶子衿。

  虽未曾想瞒着凤羽,可也尚未与之明说,凤羽这是如何知晓的?

  凤如倾便是琢磨不明白了。

  凤羽见凤如倾此刻一脸苦思的模样,却不打算与她正经说,便是玩笑道:“我呀,天赋异禀,能掐会算。”

  这话凤如倾自是不信的,可公主殿下倒是默契的未曾刨根问底,只撇撇嘴道:“胡说八道。”

  这一来二去,凤羽与凤如倾倒是熟络了不少。

  脾性相投,凤羽便也不介意对风如倾真心一言。

  她道:“公主殿下适才所言当真是冤枉了叶统领的。”

  “……”风如倾不明白,便是一脸愿闻其详。

  凤羽伸手拨弄了几下案几上的茶盏,她眸光幽幽,缓缓道来:“叶统领若是当真不顾及公主殿下,以他那箭术,在那黑衣人掳了殿下之时便是可出手的,可他没有出手,便是不想冒险伤到殿下的。”

  此话当真。

  适才那黑衣人使鞭挥向凤如倾之时,叶子衿一念之间,便是掩去了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凤羽是清楚瞧见的。

  此刻,她这般说与凤如倾听,公主殿下的眸中便是燃起了点点希翼。

  眸中好似有星光闪动,凤如倾便是浅浅一笑道:“真的吗?”

  凤羽瞧着凤如倾此刻一脸晴空万里的模样,不禁动容于她那纯真之色,便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满足了。

  帐内其乐融融;帐外人影轻动。

  便是听宫女在营帐外小声复命道:“公主,药煎好了。”

  “拿进来吧。”凤羽替凤如倾应了。

  宫女送来了汤药,凤羽接过闻了闻,又是用手背试了试药盏的温度。

  不烫,刚好可服。

  便是将药盏端到凤如倾面前。

  明明一般年纪,凤羽此刻却如大姐姐般语重心长道:“殿下喝了药便早些歇息吧,旁的都不打紧,自个儿的身子最是要紧。若还有何想不明白的,改日当面向叶统领问一问便是。”

  凤如倾觉着凤羽此言在理,便是乖乖喝了药。

  凤羽替凤如倾上过了伤药,眼下又是见她喝了安神的汤药,公主殿下这头的事儿便也算是妥了,于是便又要告退,不想凤如倾还是不放她走。

  公主殿下这般任性起来,凤羽也是无奈,只得道:“我等殿下睡着了再走。”

  凤如倾本想说:她睡着了也不许走。

  可一想,她堂堂公主殿下,强夺人妻留宿似乎不大厚道,便是憋憋嘴没有说出口。

  凤羽便是“伺候”了公主殿下宽衣就寝。

  凤如倾侧身躺在床榻上,意识朦胧间,便是对着塌前那愈来愈模糊的身影道:“今日谢谢你救了我。”这才轻轻阖上了眼。

  大抵是药效上来了,凤如倾很快便是入睡了。

  凤羽替她掖好被角便是蹑手蹑脚地出了营帐,又是与守在外头的宫女交待了几句,便是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

  漆黑的夜空。

  断崖下一片不大的空地上,跪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月影攒动,她的容貌淹没在黑暗中。

  她身前站着的人,同样的黑色斗篷。

  只见那人斗篷微动,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放到女子受伤的左肩,指尖在那伤口处慢慢用力,沙哑的声音阴测测道:“没用的东西。”

  女子忍着痛,沉声认罪道:“属下失手,但凭月夫人处置。”

  “哼!”被称作“月夫人”的斗篷女子轻哼一声,便是松了手,转身向黑暗的树影底下走了几步。

  “月夫人。”近旁铁卫装扮的男子此刻依然蒙着面,让向月夫人请示道:“可需给翊王殿下送去解药?”

  其实他有些替地上跪着的女子担心。

  此次刺杀凤凌帝与御史大人不成,反到伤了翊王。以月夫人那狠辣的性子,怕是要狠狠责罚一番的。

  然他也深知月夫人最是见不得男子维护女子,便是不敢多言。

  此刻出言提及翊王伤势便也是想打个岔,却是听月夫人不屑道:“这点毒还奈何不了他。”

  既提及翊王,月夫人又是道:“夜儿与那丫头近来可有往来?”

  闻言,铁卫装扮的男子如实禀告道:“城主进京以来甚守本份,只在翊王殿下病重那次与御史大人一同去过翊王府一次。”

  月夫人又是轻哼一声,沙哑的声音幽幽道:“这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了,便让人忘记了本份。去给那丫头提个醒儿,夜儿待她不薄,也是时候让她为夜儿出一份力了。”

  “是!”男子了然领命。

  月夫人又是侧目眤了地上跪着的女子一眼,“此次暂且记下,本夫人近来要离京一些时日,你给我好好盯紧了宫里那位的一举一动。”

  “是。”女子领命。

  月夫人冷冷道:“起来吧。”

  女子便是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言尽于此,月夫人便是向着暗处的马车缓缓走去,一面又是幽幽念叨:“这凤峦国也是时候该变天了……尔等还需多加留意翊王府的动向……”

  月夫人慢慢走远,那鬼魅般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悠悠荡荡,她道:“夜儿那孩子心眼儿实,可千万别让他受了什么人蛊惑,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

  皇家围猎场

  且说凤羽安抚了凤如倾入睡,便是径自往自家营帐而去。

  不想才走没多远,便是见到了等候在半道的薛太医。

  “薛太医?”凤羽挑眉。

  此地除了偶尔巡视而过的铁卫,四下再无旁人,她是当真不知薛太医为何会等候在此。

  “城主。”薛太医向凤羽施礼,也不寒暄,便是从药箱中拿了件物什直言道:“素闻城主对用毒之术甚是精通,适才老夫取了些翊王的毒血,还请城主辨一辨。”

  毒血?

  凤羽瞧了眼薛太医手中透色的小瓶子,心想道:老太医在此等候多时,便是来找她辨毒的?

  之前不问她,如今既已有了医治之法,还来问她做什么?

  凤羽心中生疑,却依然接过薛太医手中的小瓶子。

  她对着月光瞧了瞧那半瓶子泛黑的毒血。

  须臾,凤羽微微眯起眼,又是打开瓶子闻了闻……血腥味中有淡淡的曼陀罗的香气。

  这是——噬魂。

  噬魂之毒不会立刻要人性命,却能在某个特定的机遇下杀人与无形。

  凤羽便是奇怪了,既是为着刺杀凤凌帝而来,为何不用那见血封喉的毒物?莫非那刺客还怕误伤了旁人不成?

  思绪流转,凤羽便是对薛太医道:“敢问薛太医,翊王殿下可还在陛下的大帐内?”

  薛太医摇摇头:“殿下已回自己营帐。”

  凤羽憋憋嘴,那她便是不去了。

  薛太医见凤羽没了下文,便是道:“城主可识得此毒?”

  “此毒名曰‘噬魂’,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性命。”凤羽说着便是将装了毒血的瓶子交还给了薛太医。

  薛太医接下瓶子,又是道:“不知老夫银针封穴之法是否可行?”

  可不可行不是都已然行了吗?

  凤羽心中鄙夷,面上却是无比谦卑道:“薛太医着手成春,此法甚妙。”

  此言一出,便是见薛太医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须。

  凤羽于是道:“薛太医可知御史大人是否也回去?”

  便是见薛太医又是摇摇头道:“老夫离开之时御史大人还在陛下帐内。哦,对了,御史大人让老夫转告城主,更深露重,还请城主早些回营。”

  呵……凤羽汗颜。

  南宫越托薛太医传话与她,适才在公主帐内他老先生不说,如今不是她刚巧提及,这话怕是传不到了。

  也不知薛太医是否当真贵人多忘事,毒既已辨过,凤羽便是道:“更深露珠,薛太医若如旁的事,也请早些回营吧。”

  薛太医点点头,却是道:“老夫还需去翊王帐内等胡太医取药回来。”

  话落,便是提着药箱顾自往翊王营帐而去。

  凤羽便是施礼相送,“薛太医辛苦。”

  见薛太医走远,凤羽便也径自回了营帐。

  南宫越这时候还未回来,只小瑾一人无聊地在账外等着她。

  小瑾见凤羽回来,便是老大不乐意地憋憋嘴,凤羽知这丫头又该碎碎念了,便是在小瑾开口前,先一步吩咐其去打水来。

  小瑾不甘心,却也乖乖给自家姑娘打水去了。

  不想小瑾刚走,凤羽才进帐内,便是见营帐外人影一动。

  “什么人?”凤羽眸光一冷,银针在手,森森寒意在指尖晃动。

  可惜还未待她瞧清楚,一个黑影便已然闪了进来。

  黑影从凤羽身旁旋过,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夺走了其手中的银针。

  “哎呀呀,小师妹,你这老家的本事要命啊!”

  戏谑的声音响起,凤羽便是抖了抖裙摆,眯起眼不善道:“三师兄?你没事儿吓唬我做什么?”

  “小师妹自己功夫不济,怎就怪起别人太强来了?”苏穆着实觉着冤得慌。

  “哼!”凤羽不屑道:“我一介女子,学那么高的武艺做什么?”学好轻功会跑方为上策。

  这是凤羽一贯的道理,便是师父慕容离面前她也是如此说的。

  既知来人是自己人,凤羽便是一脸嫌弃地瞧着一身黑衣的苏穆道:“三师兄,你不会与适才那刺客是一伙的吧?”

  “你觉着吗?”苏穆鄙视地瞧了凤羽一眼。

  凤羽便是笑盈盈地摇摇头,三师兄与刺客一伙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道:“三师兄怎会在此?”

  闻言,苏穆叹了口气道:“师父命我追查魄沙那瓷瓶之事,我追着追着便追到这来了?”

  凤羽挑眉:“三师兄是说此事与适才那刺客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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