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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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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小年是腊月二十四,尽管没有什么期待,除夕夜还是很快就来临了。

  原本景瑚以为自己只能彩衣娱亲,强迫自己尽量快乐的过完这个年,却还是有一件令她觉得真心快乐的事情。

  柯明叙在除夕这一日的上午,令人送来了他给景瑚的节礼。不是什么女子惯常喜爱之物,例如金玉珠宝,绫罗绸缎,而是一本装帧好的,他自己抄录的一本《珠玉词》。

  景瑚只是翻动了几页,每一页的诗词之旁,都以工笔描绘出了一些词中的意向。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无非是江南船下分别已久,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问过她的功课了。

  今年正月她更是不必走亲访友,有许多的时间在家中,便可以照着这本《珠玉词》好好习字了。

  景瑚将这本《珠玉词》珍而重之的收在了书架上,又让柳黄找了一些这几个月来景瑚习字,一些较为满意才留存下来的纸张,一并整理好,放入锦匣中,送到了柯太师府去。

  做完了这些,景瑚便带着豆绿一起往栖雪阁去了。

  纵是新年,栖雪阁也并未增添多少生机与喜气的氛围,门前挂了几盏红色的灯笼,反而越发衬托出了栖雪阁房舍的寥落。

  这段时日景瑚原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可不远处的回廊上有别院的丫鬟走过,笑意盈盈的谈论着年节下得的赏赐,到底还是招出了景瑚内心的伤感来。

  永宁郡王府的除夕夜,各房各院向来都是分开用膳的。这还是当年永宁郡王宠妾灭妻时立下的规矩。

  如今栖雪阁是今非昔比了,这条规矩却留存下来。景瑚已经听闻永宁郡王回府,只不知道他今夜是要去哪个院子里用晚膳。

  此时已经将近晚膳时分了,栖雪阁的院门却还是紧闭着,若是不熟悉的人经过,恐怕要以为这里并没有人居住,哪里还能想得到,这是曾经几乎引得全燕京的正室夫人们不愤的许侧妃的居所。

  豆绿上前扣门,略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寻香出来开门。如今栖雪阁里人手少,许多事情都是寻香一个人做,也是难为她了。

  相处了几个月,寻香的性格有些木讷,因是医女,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在放到主子身边的时候已经经过了许久的训练。在许侧妃身边几个月,仍然连一些客套话都不会说。

  见是景瑚过来,只是笑了笑,变让开了一条路。

  景瑚过来,给许侧妃身边入寻香一般的丫鬟自然是有带了礼物的。忙碌一年,若是在此时落于人后,总会令人心中生出一点怨气来。能规避的事情,还是规避了最好。

  景瑚回身接了豆绿手中的食盒,“这是我叫人去外头三沁斋买的点心,这一盒是给你的。这半年来辛苦,年节下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休息,这便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上一层是点心,下一层便是一些并不算太华丽的首饰与银两。食物暖身,于她们这样做下人的人,钱财才是暖心之物。

  寻香并没有想到景瑚会忽而拿了东西赏给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还是该拒绝。

  幸而豆绿是个直肠子,将那食盒往寻香手中一塞,“我们家小县主从来不和人虚客气的,寻香姐姐收下就是了,年节下呢,人人都是有赏的。”

  寻香也就不推辞了,恭敬的行了礼,“奴婢多谢小县主了。”

  景瑚只是笑了笑,直接进了正房。

  许侧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的榻上出神,而是跪在西里间的观音像前,闭眼垂首,不知道是在祈求什么。

  景瑚默默的等了一会儿,眼前浮现出的却是从前一些年,许侧妃坐在还并没有被改造成佛堂的西里间里,同各房管事的婆子,或是乡下庄子中来问安的嬷嬷们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情景。

  同样院中积雪映着日光的日子,如今却晦暗了许多,她心里有分明的感受,这间屋子不会再明亮起来了。

  佛像前的檀香渐渐的燃的尽了,许侧妃才扶着香案站了起来,回头望见景瑚,并没有多少讶异,只是道:“瑚儿如今是越发沉得住气了。”

  景瑚上前搀着她,将她扶到了更为明亮一些的正厅中坐下。“只是怕惊扰了母妃礼佛,唯恐对菩萨不敬。”

  许侧妃的神思,却已经不在这里了,她问起了旁的事情,“赵嬷嬷……她如今如何了?”

  景瑚没想到她问自己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赵嬷嬷,毕竟自从赵嬷嬷被逐出永宁郡王之后,她几乎都没有问起她,像是全然相信了景瑚的谎言。

  不过赵嬷嬷毕竟陪伴许侧妃多年,便是子女夫君,只怕也不如她亲近,许侧妃此时惦念起她,也是人之常情。

  她只好据实以告,“赵嬷嬷仍然在您的陪嫁庄子里养病,她的病一好,我便叫人去将她接回来。”

  赵嬷嬷出府的原因,景瑚并没有同她说实话。可方才的话,却并不是谎话。

  赵嬷嬷在许侧妃身边几十年,从来都是风光无俩的,被郡王妃下令那样的拖出府去,几十年的面子与自傲,全都被碾碎了。又迟迟等不到景瑚和许侧妃将她接回府中,渐渐的忧惧成病。

  前几日世子妃同她说起,赵嬷嬷竟是连床也下不得了。虽然请了大夫照管,也只能是慢慢将养了。

  后面的话,也不必此时和许侧妃提起了。就算是现实已经再凄清,除夕之夜,也总盼望着是太平景象。

  许侧妃只是轻轻拍了拍景瑚的手,“令她好好养病吧,替母妃送一些东西给她。她年纪也大了,早该出府安养了,哪有像她这个年纪的嬷嬷,还每日都这样操心的。”

  许侧妃的声音似乎有了微微的颤抖,又有着一种莫名的释然,“往后……往后也不必再进府来陪伴我了。”

  若是从前许侧妃说起这样的话,在景瑚心中只怕不会有任何的波澜。许侧妃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道理的,是对于一个陪伴自己多年老仆的怜惜。

  可此时景瑚心中泛起的,却是丝丝缕缕的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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