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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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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响了树叶,花柏栀无暇去听,如果不是她这个累赘,元恩薰不会受伤。

花柏栀擦干了眼泪,背上奄奄一息的元恩薰,此地不宜久留,元恩薰确实是没有伤到要害,可是这样血流不止,她肯定也撑不了多久的。

捡起元恩薰的软剑,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她怕一回头又有人倒下。

惟愿他们能够逃出升天。

花柏栀在心里默念。

元恩薰的嘴角一直微微上翘,眼睛是闭着的,她的意识还在,她的脑袋紧贴在花柏栀的背上,这是第二个背她的男人,和父亲不一样。父亲的肩背更加的宽阔。花柏栀的肩不宽不广不够硬朗,甚至有些硌人,可是一样温暖,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元恩薰”

花柏栀感觉到元恩薰的脸贴在自己的背上,试探性的问了问,怕她睡着了。

“嗯?”,元恩薰淡淡的应着花柏栀,“这是你一次叫我名字”,以前总是让她喊自己名字,可是她从来都不叫,今天她叫了,她马上就注意到了。

“那我以后都叫你名字好不好?”,元恩薰的声音有些小,花柏栀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就变大了。

“不好”,元恩薰小孩子气的说。

花柏栀的没有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答案让她紧张,“为什么?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薰儿”,元恩薰挂在花柏栀柏栀上的手拢了拢,“叫我薰儿”。

花柏栀很高兴,嘴角勾了勾,连到了两声好,“薰儿,你的名字真好听”,由衷的赞道,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变得近了是因为一场厮杀,或许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人都比较坦诚,不管是花柏栀还是元恩薰,都更愿意放下心中的包袱去和对方交流。

“嗯”,明明这样背着跑很颠,元恩薰却希望这条路不要有尽头,一直这样走下去,只有她们两个人,什么都不要管。

花柏栀走了好一段路,都不再听到元恩薰的声音,温声喊道,“薰儿,薰儿”

“嗯?”

“我们不要睡觉好不好,陪我聊聊天好吗?”,花柏栀尽量压下自己恐惧颤抖的声音,让她安心。

“柏栀想要聊什么?”,大概是受伤的原因,元恩薰现在温顺的像只小绵羊顺着花柏栀的意思接了下去。

“你刚才是不是叫我离开那里?”

“嗯”,声音很小,非常虚弱,“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离开?”

“我怕我离开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花柏栀怕死,但是更怕元恩薰死,就像刚才那一刀,更像是划破了自己的心。

”如果我真的不幸死在那里了你……”

元恩薰想知道答案,突然非常渴望知道答案。

花柏栀停下脚步,非常严肃,她害怕,她不敢想象刚才那一刀如果再往下去一些会怎样,“别胡说,不会的”,顿时低吼出来。

“我说的是如果”

“不会有这种如果的,人生没有如果,你现在好好的不就是证明了吗?”

她不想和她谈这个。

“我想知道”

元恩薰稍稍抬起贴在花柏栀身上的脸,花柏栀的肩背已经被自己的血液染红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元恩薰愣住了,仰着头看着花柏栀的后脑勺,竭力忍住不流下眼泪,最后还是红了眼眶,抿紧嘴角,紧靠在花柏栀的肩背上。

你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母亲曾在父亲的手札上写下过这句话。

“我值得吗?”,她,元恩薰值得吗?

“值得,你值得的,薰儿”,花柏栀加大了声音,她能感觉到元恩薰呼在她脖颈上的呼吸越来越弱,时有时无,显然是强弩之末了。

“薰儿,那里有山洞”,花柏栀心下一喜,元恩薰的伤拖不了了,花柏栀已经绕了很多路了,想来黑衣人是没有办法追上来的。

刚才跑的急她没有发现元恩薰挂在她脖颈上的手已经松开垂了下来,元恩薰久久不答,花柏栀心中一惊,想扭头去看元恩薰,“薰儿,薰儿,薰儿……”

不管花柏栀怎么喊叫她的名字,元恩薰都没有再回应花柏栀。花柏栀很害怕,小心的将元恩薰放在了地上,手指向她的脖颈的脉搏处探去,却久久没敢碰上那雪白的肌肤,生怕应了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结果。

迟疑了良久,最终还是咬牙将手指按了上去,还在搏动,还在跳着。

花柏栀弯腰将元恩薰抱了起来往山洞快速走去,必须马上为她止血。

见到山洞中有人的气息,有锅有水壶,花柏栀警惕的看着山洞中的环境,小心的往里面探去,这才发现有一把废弃的弓,花柏栀松了口气,看来这里是猎人休息的地方,看着用小石头堆起用来生活的地方旁边围着的光滑石块,上面的有不用手去摸发现不了的灰尘,想来这里几天前还有人在这里休息过。

花柏栀觉得她们两真的是命不该绝,这里什么都有,还有用草垛铺好的床。花柏栀脱下占有血迹的外衫铺到草垛上,然后才把元恩薰放了上去。

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到离山洞较远的地方折了很多大棵的树枝,将洞口封了起来,仔细的看了下来时的路上有没有留下血迹,希望是她对此一举。

花柏栀将昏睡过去的元恩薰扶起,将胸前的系着的解开了,剥落轻纱,褪下外衣,直到里面的白色内衫都是白色,都已经被血染红了,好在她没有晕血症,否则就只能看着元恩薰流血不止而死。

这件内衫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花柏栀已经非常小心的满满将衣服和她的肌肤分开了,但还是看见元恩薰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很疼。

花柏栀撕下中衫的下摆,用猎人留下的水壶中的水沾湿撕下的衣服,小心的擦拭着元恩薰的肩膀,血肉模糊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肉都外翻了,伤口深的可以看见里面的骨头,花柏栀擦的时候手都在颤抖,难过的无法呼吸,怎么可以?

元恩薰被心疼的情绪所驱使,擦洗伤口包扎伤口全程都是皱着眉头压抑着想要颤抖的双手不要给她的伤口添加负担。

血,止不住。刚绑上的布条慢慢的就被血染红了。

花柏栀举目四望,希望这些常年在这一带打猎的猎户在这里留下一些常备的草药,然而并没有,这里简陋的就只有那口锅,一个水壶和一张用来睡觉的草垛铺成的床铺。

花柏栀看着元恩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猎人上山打猎一般都不会想到要带上草药这些东西,那么万一他们不幸受伤了是怎么治疗的?

很清晰了,到底是什么?

野外受伤如果没有带上急用药箱,可以用蒲公英、榆树皮、海金砂,地锦草止血,海金砂和地锦草是两种在野外很容易就能找到的止血药草。

花柏栀突然很感谢当初脱离家族,否则她又怎么有机会接触这些?她曾经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像简单的野外急救她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她在山头细细的转了好几圈,根本没有发现有地锦草,难道是因为时空不一样,这里根本就不存在地锦草,没有榆树皮没有蒲公英,没有海金砂,花柏栀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元恩薰该怎么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们,只能等死。

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这里如果历来就有猎户打猎,他们肯定已经找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花柏栀努力想着方法,想着这附近的植物,哪些最有可能是成为止血药草的可能。她摊开了手掌,被刀划伤的掌心刚才在折树枝的时候再次被刮出血的,可是现在伤口一滴血都没有再往外面冒了。

元恩薰没有时间等了,花柏栀没有的选择,死马当做活马医,只能选择她碰过的,她用元恩薰的软剑将刚才那种树的最表皮削掉了,剑很锋利,表皮很快就弄掉了,她将树干的内层削了很大一块下来,放进嘴巴里面咀嚼。

花柏栀将嚼成渣的树皮内层敷在元恩薰的伤口上,小心的用布条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残留在嘴里的液体,随着唾液咽下喉咙:如果这树有毒,那么我们就一起死。

黎明已经到了,可是秋天的早晨是冷的。

花柏栀给元恩薰包扎的时候只将她的衣服褪到肩膀处,现在看着点点裸露在衣服和布条之外的肌肤,她一下就红了脸颊,刚才没想那么多,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咽着口水将衣服给元恩薰套了回去。

她在小石堆旁找到火折子,点燃了干柴。

元恩薰脸色苍白,可是表情并不难受挣扎。花柏栀握着元恩薰的手坐在地上看着火堆,内心说不出的平静。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如果不幸死了,那好像也不错,既然生不能同衾,那就让我们死则同穴。

她回头看了眼元恩薰,勾了勾嘴角,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其实刚才元恩薰问她为什么不离开,她的回答,并没有说完整。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我喜欢你。

如果有幸活下去,可否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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