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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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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细碎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呢喃的声音如同自己唱给自己的一曲催眠乐曲,慢慢地、安心地合上了双眼。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我会一直在的”

元恩薰拭去了花柏栀眼角的泪水,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微弯的嘴角,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大抵情绪是会传染的,元恩薰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残月的背后,是破晓的黎明还是没有尽头的黑夜,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们彼此都知道自己不是会轻而易举许下诺言的人。

不知不觉,外面响起了细碎声音,习武的人总是比普通人要敏感许多,元恩薰睁开了双眼,黎明早已悄然而至,微光从窗户进来洒满一室。

黑夜终是会消逝的。

元恩薰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就算从小便开始习武,这样弯着腰守着一个人一夜,身体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就算身体再难受,她也有些不敢大幅度的动作,她小心的将把她大腿当做枕头的人放在了床上,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醒这个熟睡中的人,她轻放的动作用了两三分钟。

站起身,这才发现腿已经麻了,她好笑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为什么自己这么累,看着她轻松的睡觉,自己会觉得很好笑,很开心呢?

站了好一会,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给花柏栀掖了掖被子,就轻声离开了这个房间。

刚出门就遇上了一脸着急的小七,她当然知道这是因为谁。

“小姐,你去哪了?小七找了你好久了,快吓死我了,哪里都没有你?你怎么从臭色狼的房间里出来了,小姐你有没有事?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事,小姐你可不要被这个人的长相给骗了,小七可是……”

小七脸上全是担忧,眉头皱的和七八十的老太太一样,嘴上喋喋不休,脸上的愤怒也是显而易见的,要不是她站在这门口,估计这丫头已经踹门闯进去了。

“好了小七”,看着架势,如果不打断她是要没完没了了。

果然不是谁都能看见她的笑脸的,就算是再亲近的丫头,她也习惯了那个面无表情,或许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可是……,小姐”,见她家小姐似乎有些生气,也不敢继续说了,小七的小嘴一下就瘪了下来,像是受了许多委屈一般。

这么多年,她冷清惯了,身边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人,也只有小七给她增添了些热闹,她不嫌烦,只是在这门口,她就不允许她这样喋喋不休了。

小七有些气不过的,在花柏栀的房门口愤怒的瞪了几眼,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她家小姐的脚步。

只是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啊。

“小姐,你这是去哪儿啊?这不是回房间的路啊?”

元恩薰停了下来,并没有回答小七的话,而是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然后对站在她旁边的小七道,“你跟着来正好,这个我兴许不太懂”。

“嗯?”,小七这次停了一下,落在了元恩薰的后面,她没有听明白。她急冲冲的跑上前去,“小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去哪里啊?是不是臭色狼又让你帮他做些什么啊?小姐……”。

是人改变了环境还是环境改变了人?

花柏栀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个问题不知为何就是这个。

入乡随俗,到底是环境改变了她的习惯,她也已经会早睡早起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做了两个不得了的梦,真实的让她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

如果说梦和现实都刚好相反的,那么说路三不会死,元恩薰还是对她一如往常。

果然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恰好,哪有那么多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呢?

花柏栀有些郁闷的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做梦果然是很累的事啊。突然一滴液体随着她的脸部动作从她的眼角流到了她的下巴。

花柏栀眨了一下眼睛,有些困惑的伸手沾了一下那滴应该是眼泪的液体。

看着指尖上透明的液体,她有些怔神,然后用舌尖添了一下,随即苦涩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傻。

“眼泪怎么可能会根据情绪来区分味道呢?”

我又不是别人给一颗糖就会高兴一整天的怀春少女?只是做了一个梦我居然高兴成这个样子了,梦到底是梦啊。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个笑话,有些想讲给元恩薰听。

该说她笑点低呢,还是说她的笑点与众不同,这个笑话很少有人会笑的,然而她却会因为只要想起这个笑话就会发笑。

花柏栀拿起发带习惯性的用上了小七教她的方法,心里还想着怎么将他们现代的笑话变成一个古代人也听得懂的笑话,就在她双手用力系上结的时候,发带断了。

发带断了,原本覆上去的头发全都散落了下来。

花柏栀没有去管头发,只是发愣的看着发带,然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将衣服随便往身上一套系好,然后便疯了一般冲出了门外。

风很大,没有绑束的头发随着风和她的奔跑让她变得像疯子一般,说是梅超风大概也不过分了,只是现在她无暇顾及这些,每一缕打在她脸上的头发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她只管跑。

“哈,哈,哈,我的发带断了”,花柏栀抓着守在药酌房间外的毛鸡的手臂,一边喘着气,一边向毛鸡叙述道,只是这样的话,毛鸡只能辨认出她是花柏栀,根本不知道这好无厘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他没有丝毫要让花柏栀进去药酌的房间的意思。

“我说我的发带断了,你快点让开,我要见药酌,人命关天”,毛鸡纹丝不动,既没有动手赶她走,也没有要让她见他家主人的意思,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眼里没有倒映出任何一个人影,“公子留步,我家主人还在休息。”

毛鸡的态度很强硬,如同他的那个主人一般,似乎有人早就料到会这样,早已给他下了命令让他守候在这里阻拦她的。

“药酌,你这个老匹夫”,花柏栀甩开了毛鸡的手臂,尽管说话语无伦次,但是理智还是在的,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毛鸡的对手,当然也就不会自不量力的去以卵击石。药酌不想见她,自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你为医不仁,见死不救;你与皇帝有仇,那是个人恩怨,与这城里的百姓有何干系,你却是要牵扯无辜的人为这场仇恨去死,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你直接去找皇帝啊,路三和你有什么仇,他不过是个路人甲乙丙一样的存在,扶摇不过是他的一个女儿罢了,那时候她不过是人事不知的孩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和当今皇帝有什么区别,你还想要多少人变得像你这样去找你的子孙报仇?”

花柏栀的嘶吼,只有短短的回音回答了她,如此死寂的早晨让她嘶吼之后倍感无力,所有人都很忙,忙着生忙着死,谁能腾出时间去管别人的死活呢?

在这个或许会变成死城的地方,这客栈的人也显得死气沉沉,或者说这场瘟疫只是把人类最怯懦最黑暗的一面表现出来了而已,只敢躲在小小的房间里窥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那些暗处的眼睛,如同猫的眼睛一般在暗夜里发出幽蓝的光,让人觉得可怖,觉得发毛,但是该说的都说了,人性大概都是自私的。

花柏栀丢掉手上断掉的发带,撕下了裙摆的边缘,将头发随意的绑在了后面。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推动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花柏栀转身离开了这里,叫上了元庆和她一同往城门去,也不等元庆和元恩薰通报一声,便拉着他一同离开了,其实如果元庆要留下来,花柏栀也根本无法说服他,只能说元庆是看在她和元恩薰的关系上才会帮她的吧。

如果我还是那个花柏栀此时便也不会如此狼狈不堪。

来时人来人往拥挤的街道,现在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了,乞丐大抵都被当做了染上瘟疫的人首先就被抓起来了。

当他们赶到了城门这才发现,百姓们全都聚集在城门口,拥挤吵闹,连半点缝隙都没有,花柏栀远远的就看见了后边大约是几个孩童,牵着父母的手,可是却生生被挤在了人群之外,大约是在哭,可是他们的父母连看都么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紧紧的握着他们的手,生怕他们在这人群之中走丢。

两人停在了人群一百多米远就停了下来看着这周遭的一切,想着怎么样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一切而不发生任何意外。只是不多一会儿,花柏栀便看到元庆的脸就变得凝重起来了。

“怎么了?”

“有打斗的声音。”

花柏栀只能听到人群拥挤喧闹的声音,打斗的声音她听不到更是不可能穿过这人群看到最前边发生着什么事,但是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因着花柏栀的关系,元庆只得配合她的速度往人群赶去,花柏栀心急,但是自己能力有限,说道,“你先去阻止他们,别……”。

花柏栀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人群中爆出,“杀人了,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但是因为这样情况变得更不妙了,百姓开始不管不顾的往上冲,甚至有小孩被推攘在地上,站着的人却没有发现,花柏栀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小孩被人踩了几脚,却没有办法站起来,孩子的母亲发现了她却没有办法过去救她,只能哭着推攘着往前冲的人。

花柏栀什么都没想,就往上冲,只是她忘记了在这群想要疯了一般想要活下来的人面前,她就像一朵温室的鲜花,一踩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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