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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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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城里的皇帝派来的御医无法到达这城内,也就同时意味着皇帝放弃了这全城的人,这个城里小小的几品官的性命,谁又会放在心上,放在眼里呢?

“江兄不必如此动怒,此人已经毫无用处了。”,药酌上前几步,用拇指和食指轻易的就将江冲的刀从他上司脖子上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嫌弃他的那把刀,毛鸡习惯性的从怀里拿出手帕递给了药酌。

当刀从那人脖子上拿了下来,那个说的好像不怕死的人,表情却一下子松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空去关注他的变化。

江冲愤怒的看着药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与其做这城内困兽,一旦瘟疫无法控制,屠城也不是没有可能,皇帝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向天下人交代,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阻止这场瘟疫扩散罢了,而他不过是一颗被舍弃的棋子。”

药酌带着温润的笑容讲着天下大不韪事却像是在家长里短,如此一般,江冲也稍稍冷静了下来,是了,渠抚百来座城池,这不过是其中一座,渠抚百万百姓,他的上司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于皇帝来说,或许亲生儿女都能够舍弃,他们这些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呢?

“那么,这场好戏是这场戏吗?”,突然间,江冲想起了昨日这个男人说的话,胸腔尽是无法扑灭的怒火,眼中充满敌意,根本无法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药酌勾了勾嘴角,“本公子什么也不想做啊,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们不过是皇帝的一颗棋子而非子民,只要没有用了随时都能舍弃的棋子。”

是了,药酌这么恨皇帝,这场戏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要这天下百姓唾弃皇帝罢了。

药酌辛苦安排的这场戏,无非是要路三死,无非是要这些无辜的百姓死在这些军队的冷刃之下,让眼前这个坚定的维护皇帝的江冲看清楚,皇帝的眼中只有皇位,你们不过是他的垫脚石。

杀了一个维护皇帝的人对于药酌来说很容易很容易,但是要摧毁一个人的信仰却是很难很难的,药酌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想要看到皇帝众叛亲离的样子。

“既然你已经知道会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不阻止?”

江冲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在风中肆意飘荡,让听到的人不由心惊。

“嗯?”,药酌撇嘴一笑,“因为你们都相信皇帝会救你们啊,本公子不过是个路过这城而已,我说的话你会信?”,勾起的嘴角,轻蔑可闻。

药酌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支又一支的穿心利剑,犹如蛊惑一般引导着江冲的心,把他们的死全都归在江冲的身上,这一切不过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所导致的。

人心就是如此,只要懂得运用,就算你杀了他全家他都会为你卖命。

江冲抿唇,眉眼下敛,无言以对,从药酌说话的那一刻起,江冲的眼神是森冷的,充满杀意的,但是现在却是毫无斗志的,眼底倒映的是药酌和迷茫,看得出他在深思药酌的话,只是思之越深,责己越切。

比起救死扶伤,花柏栀想,药酌从被判死刑那一天开始,从他开始和皇帝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的那天起,他研究的不再是医术,而是人心。

药酌视线看了一眼花柏栀,最终落在了江冲的身上,了然的笑容,像是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秋天金色的阳光洒在药酌的身上,没有温暖,眸中透出的是沁骨的寒意。

这步棋下的真妙,一箭双雕。既能让江冲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脚下,还能将扶摇引出来。或者说,江冲怎样是无关紧要,其实本身就是为了扶摇。

当花柏栀看到出现在她视线之内的身影时,她就非常确定,江冲不过是个小角,而她和她才是这场戏的正主。

若说会让皇家的人在意的人,这城墙之内除了她和元恩薰还有谁呢?只是恐怕这次他是要利用元恩薰了,毕竟……

这样想着她又觉得不对,如果连毛鸡都能看的出来,那么……

花柏栀震惊的抬起头看着药酌,脸色霎时又苍白了几分,胸口一阵绞痛,重心有些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右肩靠着墙才勉强站着,捂住胸口难耐的咳了起来,随后喉头一甜,她的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是那样的腥,令人作呕。

秋风过耳,吹起了元恩薰额前的碎发,起落间,淡漠的表情依旧,步伐不紧不慢,只是眸子中多了一分慌乱,语气也是毫无掩饰的担忧,“可还好?”

元恩薰扶着花柏栀左臂,看着微微低头不露脸的花柏栀,将问题抛给了元庆。

花柏栀不露声色咽下了口中的液体,抬头打断了正要张口答话的元庆,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儿,只是刚才在城门口被人挤了一下摔着了”。

这时元恩薰才看到了花柏栀的脸,脸色苍白如纸,灿烂的笑容下更显得虚弱无力。

我只是离开了一下子,你就不见了;我只是离开了一下子,你就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

元恩薰扶着花柏栀的手臂的手,不自觉上了力气,花柏栀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生气,只见她给了元庆一个冰冷的眼神,元庆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真让花柏栀怕这个人说出什么,其实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他们刚才不是一起行动的。

花柏栀拍了拍元恩薰的手,笑着道,“你在担心我吗?”

元恩薰皱了皱眉,难道她真以为昨晚是在做梦吗?

似乎知道元恩薰不会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这个女人真的不会有多余的表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是换了其他人,花柏栀的这个问题会让喜欢的人口是心非答一些类似‘谁担心你啊?’的话,当然会换来不喜欢的人的‘你哪里来的自信问这个问题’或者‘自作多情’之类的冷嘲热讽。

元恩薰的表情她猜不透,为什么要皱眉呢?是朋友所以不希望她再越界吗?不想她难堪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吗?

花柏栀半开玩笑道,“我怕疼,刚才扭到脚了,扭到的那会疼的感觉半条命都没了,你看它肿的”,花柏栀强忍着疼痛,抬起了那只被踩伤的脚,还晃了几下。

“别动”,元恩薰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怒气,放在花柏栀左臂上的力气像是在气她不爱惜自己而变得非常的大。

花柏栀笑的有些扭曲,急的道,“疼疼疼”。

元恩薰这才放开手,靴子包裹之下,她看不到花柏栀的脚踝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是明明都笑的那么丑了那么扭曲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摇自己受伤的脚。

趁着元恩薰将眼神放在了她的脚的时候,花柏栀露出了有一个了然的笑容,很温柔很淡。

其实做朋友也挺好,这份担忧这份温柔也是独一无二的,若是一直如此,花柏栀也会觉得其实上天是在眷顾她。

但是正如梦中的她说的话一样,她大抵是把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与元恩薰相遇的那个时刻。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五百次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五百次相遇,才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前世五百次相识,才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前世五百次相知,才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

我们相遇相识,可有过相知,前世大抵是只有你懂我,而我却没能明白你,今世才会只有我对你情有独钟却只能成为你的一个朋友。

这边情意绵绵自成一个世界,另一边的却也没有要打破这个世界的意思。只是花柏栀嗅到了药酌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下散发的越来越浓厚的危险气息。

元恩薰会来这里大抵是因为她,花柏栀也没有解释大家为什么都聚集在这里,不过她应是猜到了这就是昨天药酌说的那场好戏。

大概是花柏栀和元恩薰聊天聊到忘乎所以了,所以这才看到药酌从毛鸡手上拿了弓和箭,箭矢上绑着卷起的纸条,她可以猜到这是要给下面那些人送下去的纸条,只是不知道那里面写了什么。

药酌站在城楼上,俯瞰下面的人,大抵是在找箭靶子。

下面的人只是守在城门口,并不知道楼上的人已经把他们中的某个人当成了箭靶子当成了死人。

当他们发现有人死在了箭矢之下的时候,才知道上面的人开始反击,手上除了刀身上除了薄薄的盔甲外,他们无疑是赤裸裸的肉靶子,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楼上的人几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只有药酌笑了出来,嘲讽着地上无用的士兵。

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的话,想当上领导的话,看来是非常难的。身着盔甲带披风的人,很快就整理好了队伍,上面的这群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放第二箭的打算。

很快下面就有人喊话,但是无非是很官方的那一套,先是愤怒的警告,然后是怀柔政策,不是他们要围城,不是他们要杀人,只要不走出这座城池他们不会为难任何人。

狗头军师的话能信。想来这件事一定会上报朝廷,奏折上写的是,青城县违犯圣意,杀害朝廷命官之类的屁话,然后求一个屠城之类的圣旨。

药酌听了听,有些不耐烦,给了毛鸡一个眼神。

本以为毛鸡也是要大声说话破坏自己一向淡定的表现的时候,毛鸡只是做了两个动作,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然后指了指地上被箭射杀的人。

狗头军师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死去的将士身边,没有一丝同情的从他身上拔出了箭,取下了纸条要递给将军。

将军没有接,不耐烦的挥着手示意军师看完之后告诉他就行了。

但是看到自己军师多变的表情,那个将军一把抢过了军师手上的信纸,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抬头向城楼上望去。

军师表情凝重的说道,“将军,这会不会是他们的圈套?”

“嗯?嗯”,将军表情凝重,元家的那丫头确实每年都会去一趟常觉寺,算了一下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回程。

“应是那丫头了”,他笑了笑,想到元恩薰小的时候,虽然好些年没见到这孩子了,但是也一直有收到她的消息,随即又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那将军怎么办?我们在此是奉了圣上的命令,现下开城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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