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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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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死人是必须的,怎么死,死的是谁,那又是一回事了,不过谁都不想成为那个替死鬼。

果然,不过一日时辰,京城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御医们就赶到了青城县了。

京城里的御医自是认识扶摇的,知道她在这里便都先与她请安了,只是吃了闭门羹,不过再大的脾气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怎么可能惹的起,其他的公主还能忽悠,可是扶摇那可不是一般公主,智慧与美貌并重这根本不重要,厉害的是她是她有权。

“县官大人,这是何意?”,看着官兵拿到他们面前的面巾,带头的御医声音里有说不出的不耐。大老远的从京城里被打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到了还吃了闭门羹,好好好,皇帝不能气,公主不能气,但是这气要是不找个人来撒,还真的能把自己气炸。

县官硬着头皮走到王明前面,“回王御医的话,下官也只是奉旨行事?”

“奉旨?”,王明声音略高,这公主现在还会医术了不成,“奉了谁的旨?”

“这……”,县官犹豫了一下,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那大夫的意思,可是扶摇是默许的,“这……自是公主的意思。”

王明皮笑肉不笑的道,“哦~,县官大人可知假传旨意的罪名?”,谁让你撞到了枪口上的。

听到这样的话,县官也有些生气,不过是个御医,他是七品官,好歹还是一方父母官,你一个看病的大夫在公主那里受了气居然找我发泄,“当然,若非有公主首肯,下官一个芝麻点大的官,又如何敢乱说,下官还要脑袋吃饭呢。”

听到县官故意拿扶摇压他,更是生气,却也不敢说出什么大不逆的话,“哈哈,县官大人说笑了,本官并非质疑大人,只是本官未曾听说殿下会医,只是有些疑惑罢了,还望大人海涵啊”,当然不是要对一个芝麻官低三下四,而是祸从口出。

“当然,当然”,说着,县官便引着他们进了院子。

刚踏入院子不到五步,一个端着药的白衣人看都没看他们就从他们身边掠过,王明想拦下白衣人,却被来人灵活的闪过。

王明怒火中烧,甚至是那些一品的大员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以示敬意和感谢,现在却在这里被人无视,想当然的以为是县官故意要羞辱他,偏瘦怒道,“本官不知哪里得罪了县官大人,要大人这样全心全意的尽地主之谊”,最后几个字王明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白衣人无声的羞辱,县官全程都看到了,心里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却也不在乎他这样胡说八道,带着谄媚的笑意道,“王御医莫要生气,他们不是下官的人,这里着白衣的人都是公主请来的,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与这般人计较非是降低了您的身份,莫要为他们气坏了身子”。

县官非常得意,以为自己说的非常合理,将所有责任都推脱给扶摇还有害他差点掉了脑袋的药酌,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却是得意过头,不知言多必失,人后莫要言他人的坏话。

“哦~,这般人?乡野村夫?”

药酌戏谑的声音在众人的背后响起,县官顿时被这声音吓的冷汗直流,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是在说公主识人不明,找了些庸医来照看百姓,若是有人要胡诌,这些小事可以变成是在隐喻皇家识人不明,告诉其他国家,渠抚治国之人不过是庸人,这可就不只是掉脑袋的事儿了,诛九族都算事小了。

王明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现在听到这样似是嘲笑的声音,更是怒了,怒目转身,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子嘴角噙笑,心里猜测着这是哪家的公子,只是下一秒见着男子身着的衣物,目之所及,无不是污渍,不想也知这是何人,定是刚才县官说的那乡野村夫,心情更是不佳。

只是心下还是有所顾忌,便偏头问那县官,视线仍旧留在那男子身上,“这是何人?”

许久,王明的问题还未得到答案,便回神看向县官,只见那人仍旧如死物一般背对着他,视线瞥到那男子的脸上,见他越发明媚的笑容,顿时心下怒火丛生,直想发到那县官的身上,未及发泄,那男子便又一次开口,语气仍旧轻浮戏谑,看不出半点尊重之意,“这位莫不是王明王御医?”

略微夸张的口吻,让王明不由愣了愣,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细瞧着这张年轻张狂的脸,却未从中发现任何端倪,见县官仍旧呆傻不做反应,心中暗骂县官蠢东西,道,“本官正是王明,你是何人,竟认得本官?”

他久居京城,甚少出来,能够认得他的脸还能道出他的名字,想来家世定是不一般,王明心里暗暗揣测,不敢妄下定论。

药酌轻笑道,“在下姓药,是扶摇公主新请的大夫”,停了几秒然后才略带深意的道,“我自是认得王御医了,公主早先就与我说道,若是京城来人,皇上必是派王御医来。”

此时王明的脸上才好看了些,哦了一声,才客气道,“原来是药公子”,话下继续疑惑道,“你我这是今日第一次见面,本官身后如此多的同僚,不知公子为何觉得本官就是王明呢?”

闻言,药酌升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道,“在下想若是能得皇上青睐之人,想来必定不止是医术品学上乘,肯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脱颖而出,王御医在我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能在掌权者的面前脱颖而出的无非两种,一种是现在需要以后可以丢弃的人,另一种是谄媚的小人。

无疑,药酌口中的王御医定是后者——小人。

不知道是王明太蠢,还是药酌说的不够清楚,王明一扫之前的阴霾,哈哈的笑了起来,“难怪公子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王明的话,让药酌眼含杀气,只不过一秒就收住了。

真想杀人。

抬眼看见王明口中的同僚脸色似乎都不太好,想是因为他的那番话还有王明笑的扭曲的脸。

笑了好一会,王明指着药酌的衣裳道,“公子的衣裳是……”,随着王明的手指,药酌看了看自己拿沾了许多药渍还有污渍的衣裳,本是一尘不染的衣裳此时看不出半点之前的白色,不由露出丝丝嫌弃之意。

“大抵是病人的呕吐物”,药酌故意大大咧咧的张开双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仅是王明连同那些站在他后边的同僚都露出了恶心嫌弃的表情,这才想起这是瘟疫重灾区,马上都退后了两步用袖子还有之前的手巾捂住口鼻,看着药酌的表情就像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非常嫌恶。

药酌心里暗笑,装作不明所以,上前了两步,“王御医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莫要上前来”,王明恐惧的又退了两步,撞到了那县官,抓着他的手臂把他往身前推,没有半点形象,“快把他抓起来,本官怀疑他也感染了瘟疫”。

县官被一推一吼,吓了一跳,意识到他王明刚刚说了些什么,哪里还记得王明是皇帝派来的御医,惊惧的和王明推搡了起来,生怕被药酌传染。

“来人,来人啊,快把他抓起来”,见着药酌不停的靠近,人员更是慌乱,尤其是王明和那县官,两人因为推搡着,毫无形象的摔倒在地上,尤其是王明,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县官只是坐在地上看着往后蹭,生怕被药酌碰到,嘴里不停的喊来人。

只是喊了许久,也并未有人来“救”他们。药酌半弯着腰笑出了声,仿佛看了出好戏。

这场闹剧直到毛鸡走上前来才结束,“公子,时候差不多了”。

毛鸡一直就站在药酌的身后,却从始至终未参与这场闹剧,只是默默的注意着时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家公子为什么从来不教人医术了,若是所有人都像这皇宫来的狗屁御医一样无心无德,争宠谄媚的话,那还不如公子的医术就此消失来的好。

听到毛鸡声音许久之后,药酌都未停止大笑,直到他察觉到眼角溢出的眼泪了,这才停了下来。

抬头看那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刺眼的让他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多了一重蓝黑的圆影,让他难受的板起了面孔,“嗯,我知道了,这群人太吵了,轰出去”。

是的,太吵了,吵到了耳朵吵到了眼睛吵到了心神。

话落,未在言语,看也不看那群人狼狈的模样就转身往堂内走。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闹声,有恐惧、有不可思议,这样不绝于耳的声音,没由来的让他再生出烦躁的心绪,吼道,“快点赶出去”。

所有的白衣人都被这一声怒吼吓的停下了动作,转而使用暴力行为将人扔出了门外。

在王明那群人不可思议,疼痛难忍的表情下,白衣人砰的一下将大门关上了。

院子里难得又安静下来,像是为了配合药酌刚才的那声怒吼,只剩下病人的呻吟还有略微急凑的脚步声,没有半点交谈的声音。

毛鸡依旧跟在药酌身后给他打下手,他知道药酌并不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但是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像他打听过,为什么他生来就没有父母,为什么他容颜不老?

药酌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待他视如己出,从来不打不骂,亦父亦师,可是从来都没有友,他是没有资格去问他的。垂下眼睑,再抬起头看到药酌的后脑勺的时候,却扬起了轻松的笑,这样或许就好,因为一切都没有变。

他还是那个他认识的那个药酌,冷漠异常的药酌。

至少从他有记忆以来他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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