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黑衣男子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山脉连绵，神色沉重而又哀痛。
他不说话，像是在缅怀什么，又像是，在放弃什么。
“二哥，你还活着，我们都很开心。”东方赫上前两步，却看到，在他喊出二哥两个字的时候，那黑衣人居然缓缓揭开了面纱。
面纱之下，那被大火做烧过的痕迹遍布，可比起从前的“体无完肤”，在白夜的帮助下，他的眼角以及脸颊都已经恢复了一些。
可那暗红色的纹路依旧是蜿蜒在整个脸上，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沙哑，暗沉的音色让人听不出他的身份，“你认错了，沐王殿下。”
“若是认错了，你何必来。”
从当初东方翼跟踪苏婳到莫奕深的养马场，他收到消息，便已经着手调查。
虽然不敢置信，可的确，各种消息显示，他很有可能就是东方翼。
而今日，只是试探。
“为了保命，”黑衣人淡淡开口，“不过既然见面了，依旧要道兵相见，动手吧。”
“为了保护白夜？”东方赫冷笑，“明明这都是调虎离山，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微微一顿，随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翻身上马，“所以，你也知道苏兰山的消息，是我们送的？”
“礼尚往来。”东方赫眉目蒙着一层寒霜，看着此人的表情。
只是可惜，因为疤痕太多，反而掩住了他的情绪。
马儿被驱动，嘶叫一声，当即朝着来时路跑回去。
四方很快回来，正好看到那匹马的尾巴，“王爷，不追吗？”
“他就是东方翼！”
“啊？”四方愣了一下，当初王爷跟王妃闹矛盾，王妃要自立门户，才会跟莫奕深买马，而他们的人自然也发现了一直跟踪王妃的人。
多方调查，才发现这个人似乎跟东方翼有关系，可也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没想到，王爷居然怀疑这个人是东方翼。
可当初在冷宫，的确是有一个烧焦的男性尸体，齐明丹还因为这件事，绝望自杀。
“属下这就让人继续调查。”
“不用了，”东方赫摆摆手，他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自然没有调查的必要，“他们想要索罗山，再见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四方垂眸，“王爷难道不担心，二殿下还想要夺回王位？”
“那又如何？”
四方有些尴尬，“可那样的话，不就是要跟王爷再次为敌。”
东方赫不答反问，“我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这……”
四方挠了挠后脑勺，即便不是，可他家王爷的能力，依旧比龙椅上那个人更让人忌惮。
……
西陵国皇宫。
莫如意擦了擦眼角，即便是用了很多粉，可眼下的乌青还是遮挡不住了。
嬷嬷看着就觉得心疼，让人熬了一点小米粥过来，“皇后，你这是何苦呢。”
每天每天的睡不着，是因为皇上每天都来。
可皇上走了之后，她就将自己泡在浴桶里面，若是不去叫她，能泡一个早上。
如今才出来，一双手泡的泛白，双脚已经开始蜕皮了。
莫如意拿过眉笔轻轻画了几下，“他从我这里走了，是不是去了钟粹宫？”
江晚晚才来了几天啊，虽然没有正式册封，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宫殿，成为一宫主位。
最少，也是一个嫔。
“皇后，你就只管放宽心，皇上虽然去，却从来不过夜，您是这个宫里面，最受宠的人，更何况，您还是皇后。”嬷嬷说着，却是说不下去了。
是皇后不假，可如今没有权利，就是一个头衔而已。
谁能稀罕？
更何况，钟粹宫那个是不是就会来刷一下存在感，恶心皇后，每天都在生气，又怎么会是长久之计。
莫如意已经化好妆，却没反驳，只是起身走到门外，“沈默宇呢？”
“如今还关着，皇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才会迟迟没有动手，”嬷嬷来的时候，带来了楚冰给的人，虽然没有权利，但是想要打听一些消息，还是可以的。
莫如意点点头，看着天边漂浮的白云，眼眶微红，“按照苏婳的性格，想必很快就会来，我们不会被困太久。”
当初拒绝沈默宇离开，如今却是心底绝望，真的想离开了。
嬷嬷叹息一声，“皇后，您总不能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沐王妃是厉害，可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势单力薄，怎么能帮助咱们。”
“你不了解她，”莫如意对苏婳极为信任，是发自肺腑的。
嬷嬷也不想多说这种没用的话题，她这段时间，想办法跟莫奕辰取得联系，但是消息根本不能送出宫去，看来，莫如意还要受苦。
“皇后娘娘。”有宫娥从门口跑进来，“皇上吩咐，半个时辰之后，来跟娘娘用午膳。”
莫如意“哦”了一声，倒是没什么表情。
嬷嬷却是奇怪，“皇上以前从来不在白天过来，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莫如意摆摆手，东方枫来与不来，她都不关心，“你们去准备吧。”
“娘娘穿什么衣服？”嬷嬷看她的样子，心疼不已，更是恨其不争，也只能主动帮忙了。
莫如意想了想，“白色的。”
嬷嬷：“……”皇后莫不是疯掉了？
东方枫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这段时间以来，他鲜少白天来，今日看莫如意就站在门口，一身白衣素裹，面色淡然。
她从来没有这么素净过。
东方枫心头一紧，脚步瞬间加快了。
“皇上，”莫如意福福身，退后两步，疏离冷淡。
东方枫眼底的喜色缓缓散去，像是被冰块封住，脸色黑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午膳准备好了？”
“是。”莫如意进退有度，不那么热情，也不算是别扭。
可这样的莫如意，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东方枫脸色更加的难看，他负手进了宫门，看着正殿内摆放着午膳，旁边宫娥嬷嬷都候着。
他进了门，里面的人群都跪下。
“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东方枫摆摆手，他心里面很明白，他这次来，是为了和解，不是为了结怨。
这些人，不方便在场。
莫如意坐在他的对面，很是随意给他夹菜，“多吃点。”她淡淡说道。
“你最近瘦了。”东方枫听江晚晚说，最近皇后闷闷不乐，希望他能来。
他便什么也顾不上，来看她。
莫如意连半点表情也没有，“哦。”
“你没什么要跟朕说的？”东方枫的话被堵在胸口，看到她这样，再暖的情话也说不出来了。
莫如意放下筷子，“皇上来，不只是为了午膳？”
东方枫脸色一怔。
“那没办法，”莫如意继续说道，“臣妾只准备了午膳，其余的什么都没准备。”
言外之意，除了吃饭，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说。
“一定要这样？”
“皇上难到忘了，你昨晚说的话？”莫如意不答反问。
——莫如意，你不是公主吗？你的嬷嬷没教给你怎么伺候朕？你脸晚晚的百分之一也比不上。
——你跟尸体，有什么区别，一定要朕动手吗？
东方枫的脸色微沉，“朕只是……”
“皇上，臣妾的确是没有准备其他的，还请皇上恕罪。”莫如意今日的妆容有些浓，显得脸很白，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眼眶血红。
东方枫有些愧疚，可看到她如此冷淡，又有些火大，他可是九五之尊，凭什么要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还难以得到？
“好！”他冷笑一声，“那你就记住你现在的话，就像是你记住朕的话一样。”
莫如意点点头，“是，皇上，臣妾，记住了！”
“哼！”
东方枫一口饭也没吃，甩甩袖子，直接离开，去了钟粹宫的方向。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想要去看看江晚晚，但是到了最后一步，他还是不能突破心理压力，不想对不起莫如意，所以每天晚上，才会又去找莫如意。
一直纠结往复，甚至会影响到他批阅奏折。
走着走着，脚步还是顿住了。
“算了，去御书房，”东方枫让人抬了肩髃过来，依旧是满脸的烦闷。
公公虽然知道现在问不合适，可要提前准备着，“皇上，您今晚，还来皇后这里吗？”
“不来了。”东方枫心口们闷着一口气，自然不想再跟莫如意见面。
……
钟粹宫。
江晚晚将上好的瓷瓶扔在地上，清脆的碎响在大厅内显得有些刺耳。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能没事吗？”江晚晚咬着牙，双手紧攥着，“我按照母亲说的，已经将蛊虫给皇上吃下去，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跟我圆房，我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我父亲打了败仗，我能想象得到，我的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
吕嬷嬷也是担心不已，“按照夫人说的，现在应该有效果了，为何皇上还能如此自持？”
江晚晚更加生气，“不行，你去准备一些点心，我亲自去御书房。”
吕嬷嬷点点头，却也没报什么希望，“小姐，您还是小心点，不然，将这香料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