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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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将军皱眉叹了一声,沉声说道:“你、、你才认识荆辰多久,你可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就是个心冷薄情之人,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是在利用你吗?”

  “冷不冷情我知道,他以前那些事我也都知道,但我义无反顾。”白文机现在听不进去任何形式的忠告。

  白将军说道:“既然如此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桑王发来书信,说要接他回国,三年了,你才刚和他认识,他就要回国,是不是有些太凑巧了。”

  白文机一怔,眼神微颤,荆之岺并未对她说他要回国的事,为什么不对她说,忽然间白文机想到荆之岺走之前对她说的话,让她无论听到什么都要相信他,是不是说明他本来是要对她说的。

  “我信他。”白文机认真的说道。

  “你、、”白将军愤然甩了衣袖,转身坐回了位置上,现在他真想一把剑杀了荆之岺。

  一直未说话的白夫人,见自己夫君憋屈恼火的样子,而后看向白文机平静地说道:“你再怎么义无反顾也是没用的,王上是不会同意你和荆辰在一起的,你既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也应该清楚你的婚事也由不得我们,别看那日大殿之上,那求来的所谓恩典,不过是安抚臣子的场面话,你的婚事最终的决定权,还在王上那里,所以在这和我们大吼大叫,没用的。”

  白文机眉头紧蹙盯着母亲,她刚才那般痛心嘶吼,换来的不过是母亲平静的三个字‘没用的’,她是她们的女儿啊,为什么没有决定权,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这么冷漠平静的话。

  白文机只觉整个人都难以呼吸,浑身颤抖,拳头紧握,手指嵌进肉里,她强迫着自己镇静,她以为刚刚哭泣能换来母亲的一丝怜悯,可什么都没有,不禁让她觉得自己可笑的很。

  既然他们决定不了,那她就去求那个能决定的人,就算荆之岺是利用她的,她也得听荆之岺亲口说,在此之前她绝不会放弃,想到此处,她立马转身往外跑。

  她要去王宫,她要去求王上,就算是冲动,她也要试一试。

  “公子~”小舒看见自己公子跑了出去,向将军和夫人示了一礼,连忙追了出去。

  白将军看见白文机气跑出了,微微一愣,而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夫人。

  “你干嘛跟她说王上才能决定她的婚事,简直胡说嘛?她那性子你又是不知道,头脑一热,真能跑到王宫找王上去。”

  “胡说?··”白夫人冷哼一声,平淡的讥讽道:“是啊,说起权衡利弊,您白大将军是最厉害,为了全你那颗忠心,自己的亲生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白将军被怼的哑口无言。

  “而且我就是想让她去找王上,只要她能让王上同意,你的顾虑不都没了。”白夫人起身,理了理衣服,斜眼看着白将军,平静地道:

  “听晞儿今天这语气肯定以为是我告诉你荆辰的事,只怕又得怨上我一段时间,她只记得你的好,却让我白白给你背了锅。”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白将军一个人在正厅里,唉声叹气.

  、、、

  白文机从后院牵了一匹马就夺门而去,她要赶在宫门关闭之前到达王宫,她想着依王后和王上平时对自己的宠爱,加上父亲功绩,王上应该会同意她的请求,只是心中‘应该’是个很小的机率,可是即使再小她也要搏一搏。

  她骑着马在已经入夜的天邑城里奔驰,耳边的寒风呼啸着,黑色玄衣被吹地列列作响,她心里突然莫名的轻松和激动.

  好像以前的她从未真正的为了自己而活过.

  以前她总是围绕着父亲和母亲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着这样做母亲会不会开心,母亲开心了父亲就高兴了。

  父亲出战,她大营里总是担心父亲会不会受伤,即使那时的她还抡不起刀剑,但她依旧想往前十几里,和父亲一起并肩作战。

  再然后是为了维护公主的名声,待在天邑城里,作个乖乖的小公子。

  这些压着她快喘不过气来,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那些所谓的尊容,她所求的不过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所以现在的她要为自己而活,哪怕是注定前路是孤注一掷,她也觉得畅快无比。

  宫门还没有关,她熟练的跳下马去,将马僵给了侍卫,便向承文殿跑去,有个侍卫刚想拦下她说,宫门快关了,白文机明日再来,可是话还没说,就被另一个侍卫拦下了。

  那侍卫说道:“这白文机恩宠滔天,你也敢拦她,看你这帽子是不想要了。”

  “可是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就算她正得恩宠,一个外臣总不能待在宫里吧。”

  “什么外臣,人家以后可是王宫的正主。”

  “王上不是许她留在家,还怎么做后宫正主?”

  “一道旨意的事,还是王上说的算?”

  侍卫首领挎着刀,走了过来,厉声道:“乱讨论什么,好好守夜。”

  白文机到了承文殿,守在殿外的小太监恭敬地对她说王上已经休息了。

  “烦请公公通报一声,文机来日必当重谢。”

  白文机本想给小太监一些银钱,可是突然想起她是从来不带钱,钱都在小舒那里,所以只能做个口头承诺。

  “公主客气了,奴才这就去告诉大监,您来了,至于要不要见您,还得大监去通秉。”小太监恭谨的说道。

  “多谢。”白文机说道。

  随后小太监就进了殿中,白文机转身看着这黑夜中的秦王宫,空旷寂静,像个牢笼一样。

  没过一会儿,大监就出来了,恭敬笑着说:“文姬殿下,王上已经在内殿等着您,您且随我来。”

  “谢谢大监。”白文机微笑的说道,随后便跟着大监进了内殿。

  秦王一身宽松的锦缎睡衣,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衫,单手支头坐在床榻上,似乎睡着了。

  白文机立一旁,大监蹑着步子,走到秦王身边,轻声说道:“王上,公主来了。”

  秦王听着大监的声音,才幽幽转醒,睡眼懵松的抬起头来,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更是苍白,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文机,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不用站的那么远,和蔼的说道:

  “走近一点,站那么远干什么,这么晚来找本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白文机并未上前,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王一愣,皱着眉,而大监忙慌上前要去扶白文机,说道:“哎呦,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好好跟王上说就是了。”

  白文机看着秦王向她投来询问的眼神,内心踌躇一会儿,然后紧张而坚定的说:“启禀王上,臣女想嫁给荆辰?”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内殿变得更加寂静,就连大监都不在说话。

  秦王看着白文机沉默一会儿,才问道:“哪个荆辰?”

  白文机俯身磕头,说道:“兰殿荆辰,桑国王子荆之岺。”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只听见秦王微微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而严肃的说道:“去外殿跪着,想想你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俯身在地上的白文机微微一颤,若是父亲说这话,她还能反驳几句,而她面前是大秦国最有权势的人,所以只能听从。

  白文机起身恭敬说了声“是”,转身便去了殿外,走到大殿之中,倔强的跪了下去。

  然后又听见内殿传来微怒的声音:“去秦文君那个混小子,给本王叫来。”

  随后跪在外殿的白文机看见大监忙慌从内殿里出来,快步走出了殿外,白文机神色微异,心想今天要连累了秦文君受罪了。

  白文机抬头看着面前不远处台阶之上的御座,那是秦王处理朝政的地方,上面的奏折整齐摆着,旁边还有一排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类名贵书籍。

  心里本该紧张激动的她,此时跟着寂静的外殿一样冷静,没有惶恐不安,而这或许是因为王上只让她跪着,没下狠手把她逐出王宫,让她隐隐觉得还有些希望。

  毕竟王上很疼爱她,对她犹如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她才敢深夜前来。

  没过多久,秦文君就跟大监的身后进了承文殿,看见白文机跪在殿中,很自觉走到他身旁跪了下去。然后歪头小声询问:“哥,你这是怎么了?跪在这?”

  白文机愣了愣,问道:“你不知道?”

  秦文君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大监只说父王叫我,便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什么都不知道,跪在这干什么?”白文机无语的说道。

  秦文君一愣,捂着嘴,哭笑不得,轻声说道:“习惯了,看你跪,总感觉我们俩做什么事情暴露了,你被发现了,我也逃不掉。”

  白文机神色微异地说道。“你可真够自觉的。”

  秦文君笑了笑想着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天大的事,便要起身,可膝盖刚离地,耳边就传来王上怒声:

  “跪着。”

  接着‘扑通’一声巨响,秦文君一脸懵的又跪了下去。

  秦王走到他们俩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跟着的一大一小,平静的说道:“想好了吗?”

  秦文君一头雾水,想着这话应该不是问他的,毕竟他刚来话都没和父王说一句,现在承文殿就四个人,这话肯定不是问大监,那么只有问白哥哥。

  “臣女心意已决。”

  白文机跪着挺直,像一把笔直的长剑一般,其语气也如剑锋一样凌厉坚决。

  秦王寒心的看着白文机,而后又看着秦文君,说道:“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监,将本王的鞭子拿来。”

  “王上?”大监吃惊问道。

  “去。”秦王怒吼一声,许是怒火冲心,又连干咳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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