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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孤星带煞,获救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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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孤星带煞,获救9

乍然间,他却是朗然一笑,嗓音如温风秋波,竟是给人一种翩跹之感。

凤兮忍不住抬眸小心翼翼的瞥他,他迎上她的目光,只道:“日后在我面前,无须这般拘谨。”说完,他顿在空中的筷子收回,竟是开始吃起她夹入他碗里的肉丸子。

凤兮微微一怔,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条缝,令她有些宽慰,又有些瑟缩。

她没料到他会当真吃下她给他夹的肉丸,只因他今日的模样,着实不像是要进膳的样子,而此刻……他却是当真吃肉丸子了。

蓦然间,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小心翼翼的偷窥,反而是抬眸静静的望着。他吃东西的动作极为高雅,清谐中给人一种温和儒雅之感。

然而,她虽从未见过他真正发过火,甚至一直见着的是他温润体贴的样子,可不知为何,她心底仍是有些畏他,怕他!

一颗肉丸子,他吃得有些久,每一口都极小,似在慢慢的品味,又似是当真没胃口,一小口一小口的下咽,只因着实吞不下去。

待他吃下最后一口,她才仓惶垂眸,模样恭顺。

“半年不见,虽说稍稍长了点个头,但你这瑟缩的性子,却是没变!怎又闷着不说话了?”朗润的嗓音再度飘来,温柔和煦。

凤兮怔愣,努力的寻找言辞,半晌才抬眸小心翼翼的望他,眸底有藏不住的畏惧与忐忑:“你,你可还要吃颗肉丸子?”

她不是要闷着不说话,而是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在姚府,多说话会惹人恼怒的,会挨打的,所以,她习惯了卑微,也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什么话都在心里说。

如今虽说来这苍月宫已有半年,但接触到的人,也惟独师父每日授课时会对她说上几句话,其他的苍月宫宫奴,却如石头,除了会走会动会做事,便不会对她说上一句话。

她也想过要改变自己的性子,既然他说她不再是以前的姚七月,所以,她就想努力的做好苍月宫凤兮,可是,每日除了练习琴棋书画,她的确不知道这瑟缩的性子该如何去改。

夜流暄神色微怔,少年精致面容上的笑容微微减却。

凤兮惊了一下,忙低低的问:“可是我说错话了?”说着,试探性的又问:“你,你若不想再吃肉丸子,我,我可以为你夹其它的菜。”

夜流暄依旧未言,深黑的目光直锁着她。

凤兮如坐针毡,心头发紧。

他笑起来,是俊逸如仙,极美极美的!然而,他敛了笑容,板起脸来,也是极吓人的。

“我说过,在我面前,无须拘谨,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皆可!你若是缩手缩脚,连言行都瑟缩忐忑,日后岂能为我做什么事,嗯?”良久,夜流暄那淡了几分的嗓音飘来。

凤兮怔了怔,低垂着眼点点头,心头越发的有些不安。

他,这是在嫌弃她胆小,嫌弃她畏缩吗?

正暗忖着,左手被他那只微凉的手裹在了掌心,她愣着望他,他只道:“跟我来!”说着便起了身。

她忙起身跟上,一直小步的在他身后跟着,只是不多时,他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她与他并肩而行。

她有些错愕,又有些受宠若惊,暗忖片刻,便硬着头皮与之并行,不敢有半分后退。

这个牵着她的俊美少年,虽对她温柔体贴,温言带笑,但她却知晓,就是这样一个笑着似清风的如玉少年,却是苍月宫中人人惧之的主子,所以,他兴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令人害怕,只不过她如今还未亲身感受到罢了。

再加之她太过卑微,太过渺小,只得接受他赋予她的一切,不可任性抗拒。

他一路未言,她也极其配合的没说话,一直与他缓步往前。

廊檐或是铺了一层碎花的小径周围,偶有一列列宫奴经过,见她二人过来,皆是纷纷驻足,原地弯腰行礼,极恭敬的唤道:“主上,凤姑娘!”

凤兮总是忍不住对他们礼貌的点点头,虽然他们看不到。

终于,夜流暄似是有些看不惯,深黑的目光朝她扫来,嗓音比方才还冷了一分:“在他们面前,你无须回礼,他们不过是一些卑微的宫奴罢了,不值得你回礼!不出三年,凭你孤星带煞的本事,便可在苍月宫中高高在上,你,注定是要傲视一切之人!”

说着,冷漠的笑了一声:“只不过无论你日后如何,你皆不能背叛我!你能傲视一切,能对所有人都冷漠以对,但在我面前,也必须放下身段,安分听话,不得忤逆!要不然……”

同样是威胁冷狠的嗓音,却不如她那嫡出姐姐那般恶声恶气,只不过她却觉得,他这话,却是比她姐姐的话还要令她瑟缩畏惧,就像是一把刀子毫不留情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没说出背叛他的后果,但她能预料,一旦她背叛他,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我不会背叛你!”这是她第二次说这话,嗓音却因畏惧而显得有些颤抖。

不得不说,他所说的话,再度令她感到惊愕。

就凭她孤星带煞,就能傲视天下吗?以前的姚七月孤星带煞,却是人见人鄙,人人喊打,如今的凤兮,依旧孤星带煞,即便在苍月宫受人尊敬,却也日日谨慎言行,生怕出错。

像她这样的人,又怎能成为他口中的那样,会傲视一切?她自认没那个本事,更不敢那般想象!

他再度没了后话,只是裹着她的手紧了许多,那力道颇大,顿时令她的手发疼,就如手上的骨头都要被他裹碎了似的!

她倒吸了几口凉气,却只能将痛意闷在心里,那逐渐湿润的眼睛里,不可抑制的溢满瑟缩与畏惧。

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惹他生气了,她只知晓,他似乎真的不悦了,而且当真有要捏碎她骨头的势头。

突然间,他转眸望她一眼,却是眉头刹那一蹙,随即转回了头,凉意的嗓音再度扬来:“你怕我?”

她不敢轻易回答,虽说极想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点头,但又怕他不喜,是以举棋不定,连带眸光都因紧张畏惧而摇晃不稳。

他似乎耐性耗尽,冷目朝她扫来,常日里温和带笑的眸子,此际却是冷如修罗。

她震惊的停了步子,控制不住的想后退,然而他却是一把将她扯了过去,她瘦削的身子骨撞进他坚实的怀里,骨头磕得发疼,不及回神,他另外一只微凉的手却是刹那间钳住了她的下颚,抬高了她的脸。

她慌张的迎上他的目光,却见他目光深沉,那薄唇微微一启,道出来的话,却令她凉了个透彻:“怕我的人太多了,瞧多了瑟缩的嘴脸,倒也发腻。若你也如那些人一般怕我,我若烦了,兴许,就当真捏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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