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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细水流长,琴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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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细水流长,琴技10

翌日,天色灰蒙,不若前些日子那般暖阳高挂。

一大早起来,凤兮便被几名婢女穿衣着装,待日上三竿之际,她已是雪白缎面的衣裙加身,奢华之意难掩。

她面上被略施了薄妆,本是清秀的脸,如今带妆,更是显得清美如璞玉。

“下去吧!”彼时,坐于软榻上的夜流暄朝几名婢女出了声。

婢女们当即朝夜流暄行了一礼,恭敬告辞。

凤兮静坐在铜镜前,片刻,便闻身后传来夜流暄的脚步声,随即,一张风华俊逸的脸出现在了铜镜里,而他那双深黑精致的眸,也透过铜镜直直的望着她。

“今日便是海棠盛宴,你可有紧张?”他低低的问,嗓音有些悠远复杂。

凤兮垂眸下来,只道:“不曾。”

她昨晚已是紧张了半晚,如今当真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反而是不那么紧张了。

她的力量太小,身不由己,是以,她顾虑太多也是徒劳,何不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兴许今日的海棠宴,并无她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若是,今日我要在海棠宴上让你替我心甘情愿的完成一事,你可愿?”他又低低的问,这回的嗓音,却是更为低沉,带着几丝浅得令人难以发觉的挣扎与迟疑。

“凤兮愿意。”

“你就不问我让你做的究竟是何事?”他嗓音一挑:“若是我要在海棠宴上将你送给一人,让你呆在他身边暗中替我办事,你可愿?”

将她送人?

凤兮脸色骤然一变,心底如同针刺般令她惊愕发疼。

“流暄,你要将我送给谁?”她轻颤着嗓音问,心底深处那对他所有所有的眷念与依赖,顿时被他的话毁得支离破碎。

她,的确是卑微的,他常日里对她的亲耐,不过是假象罢了。

一旦能用到她的地方,他都能极其干脆的将她送给别人。

在他眼里,她凤兮,算什么?一颗棋子,还是一只被他随意救回来且心甘情愿替他卖命的狗?

“东临之国的皇商,东临墨池。”他慢悠悠的吐露出这句话,薄薄的唇瓣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道:“此人乃天下四杰之一,虽表面是皇商,但真正身份,却是东临之国的皇子。他在东临国的宫中常年不得宠,忍辱负重,最后将自己磨练成了一头潜伏着的嗜血之狼。呵,凤兮,呆在他身边,你定要处处小心,那人天生嗜血阴狠,杀人不眨眼,但你不用太过担心你的安危,那东临墨池一向不伤女人,你只要不太过明着惹怒他,他自是不会对你动杀心。”

凤兮身形发颤,目光不稳,心底似是被什么紧紧缠绕,令她有些想要逃离。

她能不惹怒那东临墨池吗?夜流暄派她到东临墨池身边,她的身份,无疑是奸细,他对待这样的她,能手下留情吗?

“流暄,我……”半晌,凤兮硬着头皮想努力的道出自己心中的恐惧,然而后话未出,夜流暄却是扳过她的头,迅速朝她嘴里塞了一枚丹药,并强迫她吞下。

她立即被那苦涩的药丸噎得大咳,夜流暄却意味深长的淡声道:“我虽信你忠心于我,但给你一枚蛊毒,自会更让你死心塌地。你放心,你吞下的蛊毒并不会伤害你的身子,只不过,一旦你背叛我,蛊毒自然发作。”

说着,见凤兮脸色惨白,一副失魂惊愕之样,他纤细的指骨捏上凤兮的下颚并顺势将她的脸抬高,他深黑的目光在凤兮面上静静打量,随即突然一笑,犹如山野花开,暖人心脾之际,竟也是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凤兮目光更是大骇,身子不由往后缩,却被他伸来的另一只手禁锢得紧。

他道:“还有一事,我务必提醒你。我将你送给东临墨池,你安生做事便好。若日后我知你对东临墨池动了心,不牢旁人动手,我自然亲自取你性命!”

说着,他纤细的指尖探上凤兮的脸,轻柔的替她掠了掠额前的青丝,极其诡异的柔和道:“凤兮梳妆一番,着实好看!难怪一向流连风尘的伏溪,也会主动带你去九曲河赏灯。”

凤兮已是身形发颤,低垂着头,再不敢看他的脸色。

直至被他拉起身并朝殿外行去时,她也一声不吭,待与他一道上得府外备好的那辆马车,她才缩在马车角落里坐着,双臂抱膝,为了防止与夜流暄交流,她忙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海棠宴设在那夜的紫薇河上。

彼时,紫薇河上搭建了一个硕大的水上舞台,那舞台以红毯铺就,隆重之意尽显。

舞台周围的水上,也搭建了不少出水很高的看台,看台上置有极宽的阶梯,阶梯上是一排排安置得极为整齐的座椅。

唯独,舞台东面搭建的看台,却是只摆了一张圆桌,桌旁置有几把椅子。

待凤兮与夜流暄坐车行至紫薇河边,虽未下车,却早已闻了人声鼎沸。

凤兮睁开假寐的双目,被夜流暄极其轻柔的搀扶下了马车。

被夜流暄牵至河边之际,老管家早已驱船在河边等候,待凤兮与夜流暄上得船,船只便直奔紫薇河那东面的看台。

“夜公子终于是来了。”甫一登上东面看台,一道朗笑之声扬来。

凤兮不由循声一望,正好对上了小端王那双朗笑盈然的眸子。

“凤姑娘,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再度一见,倒是觉得凤姑娘又好看不少。”这话随随便便道出来,却有几分轻浮之意。

凤兮眉头一皱,顺着夜流暄的牵引往前,不言。

“端王爷参加海棠宴,怎不如往常那般带上几名佳人?”这时,夜流暄不深不浅的出了声。

“本是带了佳人的,但迫于墨池公子这浑身的冷气,我倒是心疼佳人会害怕,便打发她们回怡红院了。”小端王轻笑。

凤兮又是一阵蹙眉。

这小端王,还真是个风流浪荡子。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朝小端王瞪了一眼,然而眼角余晖,却是望见了与小端王同坐一桌的其余两名男子。

小端王左边的男子,一身黑衣蟒袍,面容刚毅清冷,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他突然朝她对视而来,一双眸子冷硬无温,如同冰窖一般令人心头发慎。

凤兮心下一惊,忙别开目光,朝小端王右边那位蓝衣男子望去,那位蓝衣男子脸上倒是挂着懒散随意的笑,只不过笑容却是不达眼底,他那双墨瞳淡光四溢,瞅向她的脸时,便噗嗤一笑:“这位姑娘,我瞧你印堂发黑,今儿怕是有晦气之事降临。”

凤兮一惊。

然而夜流暄却宛若未觉,牵着她继续朝桌边行去,直至行至桌边,他才牵着凤兮缓然入座。

这时,小端王瞧了一眼凤兮的脸色,随即朝那白衣男子笑骂:“你这神棍!又开始胡言了?这位凤姑娘可是我的朋友,你可莫胡言乱语让她害怕!”

蓝衣男子一本正经的道:“我好歹也师从长白山道观的观主,卜算虽说不精通,但也不易出错。”

“少来!顾风祈,你身为大昭皇子,便要有皇子之样。学些岐黄卜算的巫术招摇撞骗,也不怕失了身份,遭天下之人笑话。”小端王又道。

蓝衣男子回道:“我喜岐黄卜算之术,就如端王你喜欢怡红楼的美人一样。唉,我也不怕失了身份,我近些日子游览江南,倒是想在江南请些有名的山寺道友回去,也好私下交流道法。

小端王眼角微抽,未再理会他,只是目光朝夜流暄扫来,道:“夜公子果真是带凤姑娘来了。呵,想必今日的海棠宴,凤姑娘自是风姿卓越,兴许夺个头筹也是可能。”

夜流暄淡然一笑,“端王爷怕是太看得起凤兮了。”说着,目光朝那一声不出的黑衣男子望去,勾唇淡笑:“墨池公子再度来参与这海棠宴,可有心思在今日的海棠宴上选一名佳人归国?”

东临墨池冷眸朝夜流暄瞥了一眼,然而深沉阴冷的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朝凤兮落去。

凤兮惊了一跳,再度被他眼中的寒气震住。

她忙垂头下来,却闻他低沉阴冷的出了声:“我瞧夜公子身边的这位姑娘便不错。”

“哦?”夜流暄挑着嗓音意味深长的道。

一边的小端王也出声笑了笑,直言不讳的道:“难道墨池公子也瞧上凤姑娘了?呵,说来啊,凤姑娘虽无大家千金风范,但也是清秀佳人。不巧我也中意于她呢。”

凤兮脸色一白。只觉自己如同一件东西一样被他二人有意索要。

她身形隐隐发颤,袖袍中的手指也紧握成拳。

这时,看台下方扬来一道道惊愕之声:“快瞧快瞧,东面的看台上,天下四杰聚首了!聚首了啊!”

霎时,人声鼎沸中呼喝一片。

“真的是天下四大公子啊!咦,怎流暄公子也出现了?他以前不是从不参与海棠宴吗?”

“流暄公子身边那位姑娘是谁啊?”

“兴许是流暄公子的宠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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