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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何处安生,烙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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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何处安生,烙印2

出得草丛,凤兮便往林子深处窜去。

她故意将脚步放得很重,然而远处举着火把搜索的黑衣人却是依旧未注意到她。她咬了咬下唇,继续往林子深处跑,待离小端王藏身的草丛有些远时,她才硬着头皮扯着嗓子故作惊呼一声。

“在那边,追!”这时,密集的树木外响起黑衣人们森冷的嗓音,随之而来的是有些遥远的脚步声。

凤兮心头狂跳,急忙往林子深处蹿去。

此际,她身子已是疲惫不堪,加之一日未进食,双腿瘫软无力,此番若非骨子里那点惊惧与求生欲提醒着她,她定会躺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

林子里光线极暗,虽然空中皎月清透,但透过树缝打落在林子里的光线却是极少。

凤兮此番也顾不上怕黑了,待闻得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周围的黑暗也被黑衣人们手头上的火把照亮,她更是心惊肉跳,没命似的往前狂奔着。

然而却因跑得太急,她双腿稍一抽筋,整个身子轰然摔地。

那种骨头撞击地面的疼痛感格外的剧烈,如同全身骨头都快疼得散架似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欲忍痛爬起身来,哪知道道寒光凌冽的光影闪花了她的眼。

她霎时一惊,甫一转眸,便见那几名黑衣人已然近身,且手中的长剑纷纷朝她袭来,最终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说,端王爷呢?”一道冷冽无温的嗓音冷沉沉的响起。

凤兮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庆幸着黑衣人们并未一剑杀了她,同时又为自己的性命感到无望。

她如今该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将这些黑衣人们引开,自是不能报出小端王的下落。

她沉默着。

这时,其中一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却是朝她脖子挨近了一些,她脖子疼了一下,仿佛皮肉被割开,疼痛之中似有温热的血沾湿了周围的皮肤。

“说,端王爷在哪儿?”那道冷冽无温的嗓音再度响起,这回的气势与杀气明显比方才浓烈不少。

凤兮脸色骤然惨白。

她哆嗦着抬眸瞅了一眼那说话的黑衣人,不料刚好触及到那那双犹如看待死人般的冷冽眼眸。

她吓得身形发抖,猛的垂头下来,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不知道。”

大抵是这句话惹恼了黑衣人,又或是他们根本就对从她的口中打听小端王的下落不报希望,凤兮这话一落音,那名方才出声的黑衣人稍一手剑,随即举剑朝她的腹部捅来。

凤兮惊呼一声,心头陡跳,双目也迅速一闭,满脑子空白。

然而,只闻得一道短兵相接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晰而又刺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刀剑入体时的皮肉绽开,鲜血四溅的声音。

毛骨悚然。

凤兮惊悚着,身形不住的颤抖,意料之中的痛觉并未袭来,然而脑海却依旧犹如发惊发痴般一片雪白与茫然。

“凤兮。”低沉复杂的嗓音自面前响起,音色好听,纵然是低沉的调子,但也犹如天庭跫音,怡人心脾。

只是,这嗓音令她太过熟悉,熟悉得犹如融入了骨髓,钻进了心脉,难以挥却,抹灭。

她挣扎良久,终于是极慢极慢的掀开了眼眸,借着周围地上那散落的火把光影,她望见了一抹雪白修条的身影,望见了那张俊美如神的面容。

夜流暄。

她默默的念了这三字,随即便痴呆呆的望着他。

她不想动,更不想去猜测他为何会在这儿,她只想就这样坐着,就这样看着,以图恢复一点点的知觉与平静。

又是一个生死关头,又是一翻重生,这种一惊一落的感觉太过骇人,她已是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来了。

她未动,未言,他也极其好脾气的未说话,只是沉默,沉默。

良久,他终于不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反而是屈尊降贵的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丝毫不顾自己白衣胜雪的衣摆沾了尘灰。

他将右手的长剑随意仍在旁边。

长剑落地的脆生惊着了凤兮的目光,她直愣愣的朝那长剑一打量,只见上面尽数染着鲜红诡异的血。

她眸色颤抖了一下,再回神朝周围一扫,只见那几名方才还要杀她的黑衣人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皆是统一被砍去了头颅,而他们那一颗颗离体的头颅正散落一旁,双眸就那样死不瞑目的瞪着,犹如阴间恶鬼般就这样盯着她,盯着她。

她吓得惊叫一声,迅速合上眼睛,然而身子却是被人一揽,上半身顿时被夜流暄拥入了怀里。

淡淡的兰香袭来,却冲散不了她心头的恐惧。

她有些无助的抓紧夜流暄的衣襟,将脑袋紧紧的贴在他胸膛,直至耳朵里传来他清晰的心跳,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夜流暄安慰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凤兮闻得后,不仅未觉得感激,反而是心头盈满了委屈与苦涩。

“你怎么在这儿?”良久,她才低低的问,嗓音带着仍未消却的后怕与颤抖。

不知何故,她此际竟是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唤,一声也不想唤。明明他又救了她一次,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然而,她却觉得沉重,觉得苦涩,觉得无奈。

若是可以,她当真希望少见到他,少见到这个喜欢将所有的人或事都玩弄于鼓掌间的冷血无情之人,然而,命运却偏偏不如她愿,再度让他救了她一命,纠葛不断。

“今日出城办事,方才归城,闻得这边有声响,便过来了。”他平寂的回答着,嗓音无波。

凤兮顿时失望开来,心底连连苦笑。

还以为他是得了消息专程来救她,不料竟是路过时顺手救她!

宿命,宿命啊!她终归是摆脱不了他,终归是越来越欠他,也会越来越被他锁死。

默了良久,她挣开了他,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也跟着起身,长身而立,整个人看着清雅卓绝,但仔细一观,他发丝凌厉,身上的衣袍连腰带都未完全束好,仿佛是因穿衣穿得太急,太仓促,连衣袍都未整理好。

凤兮脸色稍稍一变,但却未曾多想,只道:“今日多谢你相救了。我如今还有事,须得立即去办,先告辞了。”

这番话说的着实是冷漠疏离,然而她却说得有些痛快。

嗓音一落,她便要拖着瘫软疲惫的身子离去,然而手腕却是被人一拉,身子再度不受控制的撞入他的怀里。

“几日不见,就与我生分了?”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嘴里温热的气息喷入她的耳郭及脖子里,令她身形一颤。

凤兮不知如何反应,仅是努力的挣扎着。

他有力的双臂将她缠紧,似乎不理会她的挣扎,又低沉沉的道:“怎么,我今日救了你,还惹你不快了?”

一听这话,凤兮顿时来气,心底压抑着的委屈也跟着层层上涌,最后愤怒得负气吼道:“谁让你救了?我又没让你救!你若不救我,我兴许就真的完全脱离你们,再也不是你们推来推去的棋子,再也不用被你们控制利用了!”

这话说到最后,她已是带了哭腔。

灼热的眼泪溢在脸庞,那温润的感觉更令她讨厌自己的懦弱与渺小。

夜流暄并未言话,反而是沉默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这般沉默无言,她兴许会感到压抑与害怕,然而如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竟是丝毫不怕,便是被夜流暄困在怀里,她也敢死命的挣扎着。

“你够了没?”终于,夜流暄挑着嗓音冷道。

那清冷的嗓音藏着太多的复杂与阴狠,让她怔了一下,手上挣扎的动作也顿了下来。

“你放开我吧,我还要去救王爷。”良久,她也冷静了下来,决计不再与他多说。

他只淡道:“等会儿便有王府亲卫军寻来,不牢你亲自去救!”说着,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去包扎身上的伤口。”

凤兮苦涩一笑。

是了,她身上有很多伤口。今日跌跌撞撞的次数多得数不胜数,脖子似乎也还有温热的血在慢慢溢着,只是,她身子如同麻木了般,不痛,真的不痛。

“不用了,我要去守着王爷。”凤兮在他怀中未挣扎,仅是语气坚持的道。

他驻足下来,一双深黑如星子的眼睛注视着她:“这么心系他?便是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也想呆在他身边,任由自己疼着?”

凤兮垂眸下来,默默点头。

她不是想任由自己流着血,任由自己疼着,她只是不想接触他而已。

自夜流暄从姚府救起她,他便为她编制了一个梦,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在梦里,他对她言笑晏晏,赐她住在苍月宫的流夙宛,日日用膳必给她碗中布菜,也曾对她嘘寒问暖,也曾送她礼物,也曾亲自不辞辛劳的教她抚琴,教她修习内功,然而,待梦碎时,他给她服了蛊毒,将她送了人。

她自知她孤星带煞,此生未有真心待她之人,是以,她不求夜流暄能真心待她好,也不敢再求他放过她,如今,她也只是想单纯的离他远点,即便摆脱不了宿命,但终归是见不着他,心底便不会起波澜,不会失望,不会痛心,更不会对他心生恨意,怨念,如是而已,如是而已的。

“此际竟还念着他?他若真对你好,便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引开追兵!”夜流暄清冷的嗓音拉回凤兮的神思。

她暗叹一叹,只低低的道:“我知晓王爷并非真心对我,但是没关系,我不怪他。”说着,嗓音沉了几分:“无论如何,王爷已是我夫君,为他引开之兵,是我该做的。再者,此番我是自愿为他引开追兵。”

夜流暄抱着她的手仿佛僵了一下。

凤兮趁机挣扎,终于从他身上下来,随即惨白着脸咧嘴朝他一笑,道:“今日多谢你相救,我先告辞。”

说完,再度转身朝原路返回。

她完全不敢看地上那几具无头尸,更不敢看那几颗头颅。

她努力的稍稍仰头,拖着瘫软疲惫的身子踉跄往前。这时,身后传来夜流暄的低骂:“傻子!”

她怔了一下,开始苦笑。

他鲜少骂过她,即便对她动怒,也不过是沉了脸色,冷了眸光而已,但如今像他这样毫不客气骂她傻子,倒是从未有过。

她默了片刻,终于是驻足下来,转眸望他。

他则是迎上她的目光,精致的眼眸里浮出几丝怒意,见她朝他望来,竟是加重了怒气,几步上前便强行扣住她的手腕,“随我回去!”

凤兮使出浑身的劲儿抵抗,最后蹲在地上,被他硬生生的拖了几步,嘴里道:“我要去看着王爷。”

她不想跟着他走,真的不想。

“好,好!你既然想去守着那姓轩辕的,我这就带你过去!”他清冷的道,嗓音缓得增了几分煞气。

凤兮一惊,不及反应,便被他提气衣襟拎了起来。

他一路腾空而飞,虽然林子里光线不明,但他却飞得畅通无阻,连一根树枝都未曾触碰到。

待回到那片草丛,凤兮已顾不得探究夜流暄为何也能准确找到这个位置,急忙挣开他的手,随即朝草丛走近,嘴里唤道:“王爷,王爷?”

话落,并未有人应声。

凤兮再度朝前走近了几步,拂开草丛一看,却不见小端王踪迹,只是借着月色,在地面看到点点血迹。

“看来他已被王府亲卫军救走。”几步之外,夜流暄清冷的嗓音道来。

凤兮脸色一白,无语凝噎。

小端王被王府之人带走,也好!这样一来,他应该性命无忧。

只是,只是他却只顾着自己走了,却未有寻她之意,难道,纵然她替他引开杀手,他也不曾感动,不曾怜悯,对她,除了漠然,别无其它吗?

突然之间,凤兮有些看不懂人心了。

而心底深处的嗤笑与悲哀,也层层上涌。

夜流暄上前拥住了她,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

她默了良久,眼睛一酸,终归是喷出热泪,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伸手,她将他的腰身抱紧,死死的抱紧,嘴里带着哭腔的呢喃:“你们是不是都讨厌我?无论我如何做,你们都讨厌我?”

夜流暄不言,良久却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头发,清清冷冷的嗓音钻入她的耳里:“你若不想让人讨厌,就让自己强大。”

凤兮身形一颤,眼中的泪更为泛滥。

最终,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夜流暄带回来的,她只知道一路上自己都失着神,抑制不住的流着泪,模糊着视线,待终于回神,她已被夜流暄带入了京都那家玉器铺子后方的别院,并被夜流暄安置在了床榻上。

屋中灯火明亮,宛如白昼。

她瞧着夜流暄在屋中翻出了几只瓷瓶,随即颀长的身形坐于她的床榻边,极轻极柔的先擦拭了一遍她脖子上的伤口,随即自瓷瓶中倒出了些伤药敷在她脖子的伤口处,最后细细的用纱布将她的脖子缠好。

随即,他又替她胳膊的擦伤上了药,最后,又正经的稍稍撩开她的裙角,将伤药涂抹在了她红肿的膝盖上,缠了纱布。

整个过程,凤兮一动不动,目光静静落在他那张俊美至极的面上,直至他替她的腿也包扎完毕,随即朝她望来,问:“还有哪里受了伤?”

凤兮摇摇头。

今日她摔的次数多,身上怕是到处都是淤青,然而,总不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让他替她上药。再者,她如今全身乏力,全然不想动,更不想说话。

他眸色稍稍深了几分,也未多问,随即扯着被子替她盖上。

凤兮蹙了眉,被子上有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兰香,将她全数浸染围裹,她不习惯,但却又莫名的舍不得挥开被褥。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然而还未理清思绪,不远处便传来敲门声:“主子,粥熬好了。”

夜流暄亲自转身步至门边,打开门后便从外面人的手中接过了碗,随即掩好屋门,速步朝她的床榻行来。

他依旧坐在她的床沿边,伸手执着勺子小心翼翼的舀着粥朝她嘴边递。

凤兮心生怅惘。

他有多久未对她这般温柔了?

她直直的望着他,疲惫黯沉的眸子里滑出几许无力,半晌便偏过头去:“我不饿。”

夜流暄脸色一冷,勺子顿时硬生生的抵住她的唇瓣,清冷的嗓音道来:“喝下去!”

凤兮紧抿着唇,依旧不为所动。

夜流暄终于将抵在她唇边的勺子收了回去,凤兮心头略微释然,本以为夜流暄会就此放弃,不料他竟是突然俯身下来,薄唇贴上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顿时将嘴里的清粥强行送入了她的嘴里。

凤兮心神俱震,双眸惊得圆瞪。

那种战栗酥麻的触觉惹得她心头猛跳,那种强势而又霸道的侵占更令她方寸大乱。

她目光不稳的朝近在咫尺的他望着,不料他神色丝毫不变,翩跹如正经君子,仿佛丝毫不觉他此番以口喂她喝粥的动作是多么的羞耻与流氓。

他抬头,再度喝了一口粥,唇瓣又朝她压来。

凤兮更是惊得呆愣,如傻子木头般又被他灌了一口粥。

眼见他喝了第三口粥,又要朝她喂来,凤兮终于从惊愣中回神,口齿不清的惊吼一声:“我,我自己喝!”

然而这话一出,他仅是稍稍怔了一下,但却依旧压下唇来,待嘴里的粥喂完,他竟一反常态的咬了咬她的唇瓣,待她的唇瓣一疼,似是有了血腥味,他才目光一深,略微满意的起身坐好,再度神色自然的执着勺子舀了一口粥朝她喂来。

凤兮惨白的面上盈出了几分抑制不住的灼红。

她不是没与他亲近过,她曾被他牵过手,曾被他抱过,然而,她却从未被他咬过唇,喥过粥。

如今,他连这等亲昵的动作都做出来了,他是何意,他又将她当成了什么?是可以随意侵犯的女人,还是微不足道的玩弄工具?

一想到这些,凤兮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在想些什么?喝!”这时,夜流暄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只是这回,他的声音却不是太冷,反而带了几分隐忍与怜惜。

为防他再度为她以口喥药,她终究是识时务的喝下了他勺子里的粥。

他薄唇一勾,俊逸的面上终于是浮现出了今夜里的第一缕笑容,虽然淡,虽然依旧有些清冷,但却是格外的飘逸如仙,美得惊心。

他继续给她喂粥,直至碗中见了底,他才起身将碗放于桌上,复又回来坐于她身边,替她掖了掖被子,只道:“休息吧!今日你该是累了。”

凤兮按捺神色,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合上眸子,然而床边毫无动静,她稍稍一怔,睁开眸子之后,便见夜流暄依旧坐在床边注视着她,且毫无要离去的势头。

“还有事?”她默了良久,才忍不住低低的问。

这话依旧没什么规矩,明眼之人皆知她这话在委婉赶人。

夜流暄却是未恼,只是眸色稍稍一动,便道:“待你睡去,我再离开。”

凤兮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但终归未再言,仅是合上眸子,自顾自的睡。

他要守便守着吧!她连鬼门关走走了好几遭,自然不会怕他坐在她床边看她入睡。

再者,她今日的确是累极,身心皆受创,是以此番吃饱之后躺着,只觉身子疲软不堪,神智也逐渐抽离,仅是片刻,她便什么都察觉不到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凤兮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彼时,屋内空无一人,惟独墙角的焚香冒着幽幽的青烟,衬出了几分宁寂之感。

她慢腾腾的坐起身来,伸手揉揉略微晕沉的额头,正要掀被下床,然而仅是刚刚掀开被子,不远处的屋门便被打开,一抹颀长的身影入了屋来。

凤兮抬眸一望,入目的依旧是白衣胜雪的夜流暄,全身散发出悠远清雅之意,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醒了?”他勾唇一笑,清俊的面容明媚如风。

凤兮怔了怔,多久未见到他这样笑了?

不得不说,夜流暄生得极美,只要收敛住清冷的气息,他笑起来,也是极美极温和的,就如灿然的夏花,明媚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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