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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大昭西桓,迷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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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大昭西桓,迷离4

“顾风祈,你莫要太过分了。”凤兮委实是恼了。这人此际倒是怪异。

不得不说,这人历来规矩,纵是调侃,也定不会这般大摇大摆的触碰她,而今竟是……

“嘘。”顾风祈则是在她耳侧示意她噤声,随即又自然而然的低道:“事出有因,清娴莫要见怪。再者,你放心,我不近女色,你委实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何。另外,你仔细闻闻,这空气里多了何种成分?”

他的话并无调侃之意,反而是存了几许正经。

凤兮稍稍按捺神色,刻意的闻了闻空气,这才发觉,这空气里竟是有一股淡淡的异香。

“可是闻出什么来了?”顾风祈将嗓子压得极低,他唇瓣那温热的气息不住的喷在凤兮脖子里,令凤兮皮肤战栗。

凤兮稍稍将脑袋往后挪动半分,只低道:“有淡淡的异香。若我猜得不错,应是安息香的成分。”

他低低一笑,刻意压低的嗓音透着几许满意:“看来凤兮这两日看的毒理之书,委实有用。”

凤兮心底一紧,“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安息香能让人昏迷,你身上可带了解药了?”

他坦然低道:“没带。”

凤兮一愕,顿时急了。

这厮还是人吗?没带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自然而然?

她当即在他怀中挣扎着要起来,不料他将她困得更紧。

“你干嘛?”他低问,嗓音有些无奈,尾音一落,大抵是凤兮的胳膊肘抵痛了他的胸口,惹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自然是逃!你身上没解药,难不成我们要顺着别人的意昏倒在这里,然后任由他们处置?”

“你当真以为在下这‘医仙’二字是白当的?”说着,嗓音稍稍一顿,略微无奈的低道:“你此际未昏迷,等会儿也定不会昏迷。你先稍安勿躁,故作昏迷便好。外面那些人此际并不会伤害我们,反而还会将我们送去西桓都城。”

凤兮自是有些不信他这话。

顾风祈此番,无疑是坐以待毙。

不得不说,待真落入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手里,她的性命被控制,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都得别人说了算?

一想到这儿,凤兮只低道:“你想留在这里便留吧,请恕清娴无法奉陪。”

自入得这屋子时,她便瞧见不远处有道窗户,若此际趁势从那窗户跳出去,没准能躲过一劫。

凤兮如是想着,在顾风祈的怀里越发的拼命挣扎。

顾风祈似是当真要将她困住一般,两条手臂丝毫不松,凤兮心底更是焦急冷冽,无措之中当即垂头,摸黑张嘴便朝下一咬。

刹那,她只觉牙齿触碰到了一方温润的皮肉,而后狠狠咬下,她也在同时间听到了顾风祈近在咫尺的闷哼,而他那两条困着她的手臂也松了下来。

凤兮趁势推开他,正要跳床,不料胳膊再度被拉住,霎时,后背穴道也是被顾风祈蓦地一点,她顿时浑身僵硬,难以动弹了。

“当真是重生一回,整个人都变得如同虎狼了。咝……清娴莫不是属狗的,下嘴这般重!在下虽是道家之人,但也注重容貌,若在下这回被你咬得破了相,清娴如何向在下交代?”他这一腔低沉沉的话无疑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抵真是被凤兮咬痛了,他有些粗鲁的将凤兮重新拖回怀里,唇瓣又在凤兮耳畔咬牙切齿的道:“对一个男人也能随便下口,清娴你可还是女人?”

凤兮眼角抽着,心底焦急与森冷一片。

不得不说,她知晓今日之事并非寻常,这顾风祈此番拖着她不让她离开,无疑是要将她也一道拖下水的。

一想到这儿,凤兮脸色越发的黑沉,心底也冷意浮动,后悔着方才没下嘴重一点,竟是没咬掉顾风祈的一块血肉。

正想着,不远处的屋门扬来低低的推门声。

随即,有隐隐的火光亮来,瞬间打破了屋中的漆黑。

借着昏黄光影,凤兮满眸怒意,眼珠子直直的瞪向了顾风祈,顾风祈似是察觉到了一般,半掀着眸子瞥她一眼,那只缠绕在她身上的右臂几不可察的一抬,又是朝她身上轻轻一点,凤兮脑袋骤然晕沉,眸子也是一黑,瞬间合眸晕厥,不省人事。

眼前一片片泛黄光影,景象模糊。

凤兮此番晕睡,做了不少的梦,那梦中的场景不住的变换,迷离而又悠远,但那出现得最多次数的,却是一张稚嫩带笑的面容,是一句童声纯洌的嗓音:“我娘亲此番入宫,便是与皇后娘娘商量亲事的。等她长大了,她便是要嫁我的。”

凤兮只觉那童声极其陌生,但又极其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然而刚要细想,场景又开始莫名的云涌变换,使得她连方才那句男孩纯洌的嗓音都难以记住。

浑浑噩噩,梦入心生,紧张之意蔓延,要捕捉的东西也一闪而过,到最终,她却是什么都未记住,只觉得那一切的一切遥远至极,虚无缥缈,但却又似是真正发生过一般,莫名的有些刻骨铭心,甚至疼入骨髓,令人窒息。

待终于醒来时,眼前的光影骤然碎散,凤兮也知觉恢复,才知身下一片颠簸,耳里也传来冗长繁杂的车轮声。

神智一恢复,凤兮便忆起了晕厥前的场景,她蓦地掀开眼皮,霎时清明的目光正巧对上了一张儒雅惬意的面容。

顾风祈!

她恶狠狠的于心里念叨,眸中骤然冷沉,待正要坐起身来,才觉全身被细绳子而绑,再瞧那顾风祈,虽是恣意的靠着车壁而坐,但他身上,也依旧是被细绳子缠绕,像极了被绑的犯人。

只不过,这人的儒雅的面容却是漫着淡淡的笑,浑然不觉身置危险之中,任人宰割,见凤兮朝他望来,他反而还朝凤兮笑笑,道:“我们正在马车里,由这些人护送,大抵再过一日便能入得西桓都城了。”

凤兮眸中的冷意分毫不减,正要开口,不料几经挣扎,嗓子却是道不出一句话来。

她再度冷沉沉的迎上顾风祈的目光,他却笑得儒雅而又坦然:“你的定穴与哑穴皆被点住了,清娴还是安分一点为好,要不然,吼出声来,惊着外面那些绑匪了,我们便没这么惬意了。”

惬意?

凤兮委实不知此际被人如此捆绑着还哪儿来的惬意!

她冷冷的盯着顾风祈,若非这人阻拦,她昨夜便已逃走,何来这般受人所制,全身被绑?

见凤兮眸色不善,顾风祈叹了口气,笨拙的挪着身子自车壁滑下,随后静静躺在凤兮身边,只淡道:“清娴无须恼怒。比起我们自行赶路,此番被这些贼人劫持着赶路,终归是要好上几分。再怎么说,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委实悬乎,而此番落入敌人之手,倒是不用再防备来防备去,也可安生休息才是。”

这厮疯了。

凤兮脑中仅有这想法。

什么敌在暗我在暗明?什么防备来防备去?谁吃饱了没事儿干还专程任由自己落入贼人之手,任贼人宰割?

凤兮着实是想不通顾风祈的想法,也着实不知这厮哪根筋儿又开始不对了。

不得不说,她凤兮历来卑微瑟缩,也从不轻易评判或是暗骂一个人,但这顾风祈,委实是让她忍不住破天荒的想出言骂他了。

“清娴许是不知,这大昭国看似国泰民安,风俗淳朴,但这国之政体,倒也不堪一击呢。如今大昭虽为我父皇掌权,但大昭的太师,却是野心磅礴。我几番回大昭都城,皆得被他的手下袭击,而这次,我便干脆不逃了,免得这些人一路给我放暗箭,待入得西桓都城,再逃也不迟。”这时,顾风祈又漫不经心的低低出声。

嗓音一落,他侧身而躺,目光朝凤兮落来,见凤兮脸色憋得通红,眸子里冷意郁积,似是要决堤一番。

他儒雅而笑,明知故问:“清娴想说话?”

凤兮的眼珠子冷瞪着他,不言。但此番近观,却见他左脸颊上竟是有排浅浅的齿印,衬得他儒雅清俊的面容格外的突兀,惹人遐想。

凤兮眸中顿时有些不自然,不由挪开了目光。

顾风祈则是道:“我这便解了你的哑穴。不过,外面皆是不善之人,清娴还是安分点为好。无论如何,若是惹那些人发觉了,你我倒是又得被重新下药了呢。”

凤兮按捺神色,再度扭头望他。

他朝她笑笑,随即稍稍动了动胳膊,那缠绕在他身上的细绳竟是突然松懈开来。

他慢腾腾的拉下细绳,随手活动了一下胳膊,随即朝凤兮身上点来。

仅是刹那,凤兮便觉喉咙蓦地舒畅,然而身子却是依旧僵硬,难以动弹分毫。

眼见顾风祈单手撑着脑袋闲暇望他,她眉头一皱,冷沉沉的低声道:“顾风祈,任由自己落入贼人手里,你莫不是疯了?”

他眼角一抽,不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随手理了理蓝衫上的褶皱,儒雅的面容浮出一道漫不经心的笑:“你这话,委实是犀利刺耳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低,正经道:“昭国太师的眼线遍布全国,我有什么动静,他自是一清二楚。每次我回这西桓,皆得明里暗里被袭击多次,此番因带着你与荨儿觅儿在身边,我倒是不愿费神费力的冒险与那些人拼,保险起见,不如故作束手就擒,也好免却那接二连三的袭击,安然被这些太师之人送至西桓。待抵达西桓后,我们再逃走也不迟。”

他这话不无道理。不得不说,与人硬拼,委实不智,一旦贼人失败,后面定有接二连三的袭击,只不过……

凤兮眸色一深,又低问:“你如何能确定抵达西桓后,我们能安然逃脱?”

他笑笑,儒雅的面容宛若清风浮动,甚是宁然平和,但却透着几许炫眼夺目般的清谐:“我占卜过结果,是以确定。”

凤兮眼角一抽。

他却笑得坦然:“太师手下之人皆不可小觑。只不过,区区在下,也有不少自保的本事呢。”

凤兮心思沉杂,眸中的冷冽之意也不曾消却。

他将凤兮打量几眼,叹了口气,只道:“看来清娴仍是不信在下了。只是,你我如今无论如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此番只有信我了呢。另外,你如今有时间瞪我,还不如静心凝神的练习内力。”

听他这一说,凤兮心底顿时漫过一丝无奈。

他说得的确没错,她如今被他拉上了同一条船,不得不与他同进同退,无论如何,她此番只有信任他,也必须信任他。

她皱了眉,瞪他一眼,便略微妥协的道:“我如今这般躺着,委实不好练习内功。”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识时务的解了她的定穴。

然而,他似是不曾体会到她的话中之意一般,朝她儒雅而笑:“我扶你坐起来。”

凤兮眼角又是一抽,不及反应,他已是极为自然的将她扶着做了起来,并帮她盘好腿,随即慢腾腾的迎上她冷沉沉的目光,儒雅而笑:“行了。”

凤兮心底一恼,顿时气急,只道这厮竟是越发的脸厚,越发的小人了。

不得不说,天下四杰之中,夜流暄与小端王皆冷硬无情,但终归不若这人这般笑里藏刀,暗中给人使太多软钉子,而那东临墨池,更是一个冷人,仅是眼神便能震慑住旁人,这顾风祈却是不冷,反而是言笑晏晏,不慌不忙,儒雅平和,委实是令人觉得温润无害,只可惜呢,比起那三个人来,这顾风祈无疑是披着良善的皮,行着狐狸虎狼之事。

果然呐,这人能与夜流暄那些人齐名,委实是阴柔腹黑的。

一路颠簸往前,凤兮身侧已是无书无琴,只得练习内力。

夜里之际,马车停在荒野,车外贼人笑声伏伏,粗犷之声不绝于耳,听那阵状,倒是能确定外面定是不少于十人。

晚膳时,凤兮与顾风祈‘恰到好处’的醒来,被灌了一些清粥后,一名身材厚实的粗犷男人又对着他们点燃了一根安息香,凤兮与顾风祈暗暗对视一眼,二人双双‘恰到好处’的晕厥过去。

待那粗犷男人放心的放下车帘离去,外面粗犷男人们的笑声依旧不曾消停,行酒令也是格外的大声,笑声与吵闹声一片,兴致委实太高。

车内,凤兮微微掀开了眸子,而她身侧的顾风祈则是慢悠悠的靠近凤兮身侧。

片刻,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了一枚稍稍发光的玉佩,虽不至于将车内照亮,但却能稍稍映亮凤兮与他的脸。

凤兮转动眼珠子盯他,他则是迎上凤兮的目光,毫不掩饰的低低嘲笑:“清娴倒是会做戏,你方才那晕厥姿态,委实是装得太像。”

凤兮眼角一挑,平静的淡漠出声:“连身上的绳子都是胡乱而绑,连个结头都无,你能将身子装作被绳子紧紧素服一般的僵硬而躺,这伪装功夫,更是一流。”

他似是有些高兴:“清娴这是在夸我?”

凤兮眸色一深,静默不言。

他又道:“明日黄昏,应能入得西桓都城了。到时候,待脱离这些人后,你随我入宫。”

凤兮眉头一皱,心底涟漪浮动。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入宫,即便默认为他阻了他那表妹澜怡郡主,但对于那深宫,她着实是极为排斥的。

“你贵为大昭唯一的皇子,在宫外没有府宅?”凤兮默了片刻,转移了话题。

他坦然而道,嗓音平和温润,“在下未曾封王,自是只能住在宫中。不过,在下知清娴不喜深宫,但不得不说,你如今与我同路,昭国太师,也将你视为了我身边之人,你以为你一人在宫外,能有命活?”

果真是条贼船。

凤兮如是暗忖,脸色一变。

他又漫不经心的道:“再者,算算这日子,那轩辕宸怕是要追来西桓了呢,清娴若是不想与那故人相见,自是得入宫藏着才是。”

“你是说南岳端王会追来西桓?”凤兮眸色一深,目光紧锁着他。

他淡笑一声,只道:“那夜为他诊治时,在下稍稍将你的事说漏了点嘴,差点让他在床上诈尸。我虽药翻了他,但若他醒来,第一件事,自是来这西桓都城。”

凤兮沉默片刻:“是你故意说漏嘴的?”

他无辜叹息:“在下是这样的人?”

凤兮心底微微发紧,未答,再度沉默了下来。

“怎不说话了?”良久,顾风祈才低低的问。

凤兮嗓音也淡了下来,毫无温度,然而语气却透着几许冷冽与笃定:“端王如今乃南岳通缉的罪犯,你将他引来大昭,这目的,定是不简单吧?”

他并未反驳,只若有无意的道:“轩辕宸不可小觑,纵然此番落魄,也不过是虎落平阳,一旦得势,自然东山再起。他此番来这西桓都城,一半是在下所引,另一半,又何尝不是他心有谋略,自己想来?”

凤兮心底复杂横生。

是了,像小端王那样的人,又岂会任由自己一败涂地?他来这西桓,无疑是想与大昭结盟,以图东山再起,抗击南岳的新帝与夜流暄吧?

一想到这儿,凤兮心底漫出几许冷意。

群雄角逐,争来斗去!小端王夜流暄等人皆不是吃素的,这两头虎狼开战,自是壮烈精彩,只不过如此一来,委实是可怜了天下百姓。

不得不说,那两人,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这天下百姓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清娴怎又不说话了?”耳侧再度扬来顾风祈的嗓音。

他此际似是极为闲暇,心情似乎也是极好,连耐性,也是一等一的佳。

然而凤兮却觉得心底冷意浮生,清清淡淡的面容也浮出了几许沉杂。

她再度沉默片刻,才道:“端王若来西桓,应是想与西桓结盟的。到时候,你可要从中作梗,令端王在西桓受挫,难以东山再起?”

“你是想我挫败他,还是不想呢?”他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将这个问题反抛给了凤兮。

凤兮沉默片刻,淡道:“想。”

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低问:“你与端王轩辕宸好歹也夫妻一场,你便这般想看着他挫败?你想打压住端王,可是因心里存着夜流暄那小子,不愿端王与他对抗?”

凤兮冷笑:“我对夜流暄的心思如何,你岂会不知?打压端王,不过是不愿看到战火烽烟罢了。”

“你此际便心善,未免太早了。有些事,不是你现在能控制的,就如此番轩辕宸来这西桓都城,定能借到我大昭的十万兵马。”他叹息一声。

凤兮心下一惊:“十万?”

他低低应声:“是啊,十万。我那父皇,野心也不小呢,呵。此番轩辕宸送上门来,他自是会好生利用他这把利剑,待轩辕宸收复了南岳,到时候南岳与大昭结盟,定能抨击东临与那剩余一国。只不过,这天下之事,又岂如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就连我,也只是算得到你能影响这天下四国最后的结局,但却算不到究竟是谁输谁赢,更算不到这天下四国的结局究竟是何呢。”

“你本是不喜朝廷政事,崇尚自由,但我却觉你比朝堂之上的臣子还要心忧朝政,心忧天下。”凤兮默了片刻,才道,说着,嗓音越发低沉:“只不过,这天下之事,终有定数。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命运,你又何须去关心那么多。纵然你算得道结局,难不成你还能逆了天命不成?”

“清娴也会信那所谓的天命?”他低低一笑,情绪似乎未受凤兮的话影响。

“我自是信。”

“我也曾说过,清娴命途特殊,怕是真逆得了天命,亦或是你天命本就不凡,日后定能大红大紫,亦或是成为天下之人皆要俯仰之人呢。”

凤兮冷漠淡道:“你又要与我说你的占卜之言?”

他似是怔了一下,笑笑:“常人若要得我一卦,非得求上个三月半载,怎我主动为你卜卦,你这女人却次次都要对我的占卜之术怀疑呢?”

凤兮不言。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竟是又不说话了。得,不管你信是不信,日后发生之事,定让你不得不信。另外,入得西桓皇宫,我会继续教你毒术与医术,也会让你日日练习音攻,到时候,你要脱胎换骨,最多十日。”

说着,嗓音稍稍一顿,见凤兮无声无息,他又道:“不过,我这般帮你,作为回报,你自然也得帮我。若我那表妹澜怡来缠我,亦或是我父皇母后为我招揽桃枝,便有劳清娴为我挡去了。”

“我要如何为你挡?”凤兮眉头一皱,嗓音一冷。

他儒雅而笑,嗓音平和温润,亦如幽谷清风,甚是好听:“这便得由你自己想了。”

“那你便都娶了那些桃枝吧!想必你的寝宫极大,加之你身份又尊贵,娶些女人,也算是衬了你的身份。”凤兮淡道。

他半晌未言,静默无声。

凤兮兴致缺缺,以为他不会言话了,正要收神打坐练习轻功,不料他突然朝她挨近,整张脸凑在了她的面前。

凤兮怔了一下,但却按捺心神,岿然不动的淡漠观他。

他儒雅的面容笑意蔓延,谦谦如玉,极为的平和温润:“在下算是道家之人,历来不近女色。这么久以来,除了荨儿与觅儿,在下真正接近过且不排斥的女人,便仅有清娴你了。既然清娴劝我娶亲,那不如我娶了你吧?不得不说,比起那些女人来,清娴好歹也顺眼呢。另外,若我娶了你,我父皇母后即便再瞧不起你的身份,也不会太过为难,更不会再积极的为我纳妃,而你在我身边,我这个道家之人对你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你跟在我身边,且有我为你遮风挡雨,供你安然生活,如此一举两得,互相皆有利之事,清娴可要考虑一下?”

凤兮脸色一变,心底一紧,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是低沉半许。

她静静的打量着他,却见他儒雅的面色依旧,只是眸光却是沉了好几许,犹如千尺深潭,微光重重,似要将她彻底的吸进去。

凤兮忙转眸,避开他的视线。

顾风祈这话委实自然,加之也是真真实实的对她有利,只不过,她此番却猜不透他此际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随意,亦或是有心的在算计她什么。

她不信顾风祈对她有这么好心,能为她这般着想,她更不信凭顾风祈的本事,会连几枝桃花都平不定。

一想到这些,凤兮目光越发的深邃。

她稍稍垂头沉默,浓密的睫羽掩盖住了满眸的复杂与波动,她也终归是静默无声,未曾回答他的话。

无论顾风祈此话是真是假,她都不会完全信任的。

这人是否娶亲于她无关,只不过真到必要时,她也会想法子帮他阻了桃花。

毕竟,在西桓的这段日子内,无论是因为她身上未能痊愈的伤势还是为了学习毒术、医术及音攻,她都不会彻底与他撕破脸皮的。

按捺神色,凤兮不再理会顾风祈,兀自打坐练习内力。

玉佩光亮的映衬下,顾风祈那张儒雅的面容滑出几许复杂。

他平静的目光在面上凝了良久,才稍稍挪开视线,眸底深处深邃一片,透着半许极为难得的悠远与沉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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