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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儿女情长,风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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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儿女情长,风云5

凤兮心底顿时一怔,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按住肚子,皱眉朝不远处石头上的雪白轮廓望去,见石头上的人似乎并未发觉,依旧一动不动,不曾转头朝她望来一眼,她心下正暗暗释怀,然而就在这刹那,那石头上的人竟是动了动,最后从石头上优雅的跃了下来。

凤兮愣了愣,脸色顿时变了,本以为那人会朝她而来,不料他转身往前,行到了河边。

他动作太过诡异,凤兮看得心底有些发紧,仅是刹那,她便见他突然朝河中隔空推掌,那浑厚的掌风抖动了空气,震动河水,使得水花溅得极高,声音四溢。

凤兮目光极深,因着距离微远,天色暗沉,她无法彻底瞧清他的身形,但仅是凭着他的轮廓,她也见得他腾空在河面飞跃,似在河面上捡了些东西。

随即,他腾空朝她越来,距离越来越近,他身形容颜在凤兮的眼里也越发清晰。

待他安稳停落在她面前,凤兮才见他手中拎了几条肥鱼。

凤兮愣了愣,不及反应,他却是不顾地上枯草的脏乱,掀袍便优雅而坐,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匕首,伸着历来只会杀人但却不沾阳春水的双手剥起鱼鳞来。

他动作极快,似也极为熟悉,仿佛以前干惯了剥鱼鳞这事,仅是片刻,他已是用柴棍将肥鱼串起,架在火堆上开烤。

面前的火苗子摇曳不定,那明亮的火光将他的容颜映照得越发如玉,凤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下半是咋舌他的容颜,半是震惊着他方才的那些动作。

正跑神,夜流暄清冷如常的出了声:“今下午为何不逃?”

凤兮一怔,抬眸望他,却方巧迎上了他深沉的目光。

“你是不想逃,还是不敢逃?”他又清冷的问。

凤兮也未刻意躲开他的目光,仅是按捺神色,不答反问:“我若想逃,夜公子真会放过我?”

“我今下午若真有心放你呢?”

凤兮抱紧双膝,朝他嗤笑一声:“夜公子费神费力的将凤兮劫来这里,会这般容易放过我?”说着,嗓音微沉,又道:“当时在那林子里,你还对我动了杀心,若非我朝那两尊坟墓跪下磕头,恐怕早被你捏断脖子了吧?若后来待你坐于石头上打坐时逃跑,你可会隔空挥掌将我震得粉身碎骨?”

火光映衬下,夜流暄精致如华的面容也漫过几许冷意:“在你眼里,我便这么想杀你?”

“凤兮不是笨蛋,能感觉得道的!再者,夜公子对凤兮,历来冷狠,想要凤兮性命,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夜流暄并未立即回答,深眼观她,片刻才冷道:“你倒是聪明,知晓揣摩旁人心思。只不过,我曾说过,纵是你疑尽天下人,也不该疑我。”

凤兮淡道:“这话你已是说过多遍,但无论如何,凤兮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谁对我好,谁才最该怀疑,我心下早已有数。”

“你当真以为你的感觉极对,当真以为你能将眼前之事看得透彻?”夜流暄轻哼一声,那如风清冷的音色极其好听,但也充斥着不曾掩饰的鄙夷。

凤兮顿时有些不畅,两眼一瞪,朝他道:“我虽不能将任何事都看得明白,但谁对我好,我倒是看得明白!”

“哼,蠢东西!”夜流暄脸色再度一冷,薄唇微启,清冷的嗓音溢出低沉的二字。

凤兮脸色顿变,更觉心底来了火气。

近日不知为何,大抵是心境变化,亦或是胆子肥厚,她在这夜流暄面前倒是难以收敛住怒意,更难以奴颜婢膝。

亦如此际,这夜流暄骂她一句‘蠢东西’,她便按捺不住的动了怒,若是以前,她定会瑟缩胆怯的顺应,亦或是被吓得发抖,哪儿还敢朝他瞪眼。

“凤兮是否蠢,用不着夜公子来提醒!”她朝他怒了一句,眸光里火气蔓延。

夜流暄则是冷瞥她一眼,“你若是不蠢,岂会靠近那慕容青?凤兮,翅膀硬了,自该为自己的后路考量,只不过,若是搭上一名狼子野心之人,怕是得不偿失!”

“你又想说些什么?”凤兮冷问,显然没将他的话放于耳里。

夜流暄眸色微动,再度漫不经心的清冷出声:“不过是提醒你一句,慕容青并非善茬,你若与他靠近,定没好事。再者,你乃我苍月宫之人,竟是敢背着我牵搭上慕容青,凤兮,你莫不是以为慕容青便能护住你?嗯?”

凤兮神色微动,心底复杂蔓延。

此番她若真承认搭靠慕容青,怕是定惹这夜流暄发怒,到时候,没准她遭殃,连带那慕容青都会遭殃。

如此一来,她孤身在此,性命全数被夜流暄捏在手里,自然不能承认这事。

“夜公子怕是误会了,凤兮不过是名女子,岂会搭靠慕容将军。这几日,不过是外祖父怜惜凤兮,欲为凤兮寻个好夫君,才让慕容将军几番入府相聚罢了!”

“呵,你当真以为你那外祖父欲将你嫁给慕容青?”他冷笑。

凤兮一怔,神色再度一变。

他冷冽的扫她一眼,清冷出声:“睿老王爷何等精明,岂会看不透慕容青为人?他若真想将你嫁给慕容青,又岂会容长白山老头入住睿王府,又岂会任由那长白山老头搅了你与慕容青之事?”

凤兮心思骤然沉杂,起伏不定。

他竟是将睿王府这几日发生的事知晓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这夜流暄果真不可小觑,便是在这东临,他也能将手伸到睿王府来!

她直直的盯他,“长白山老头当真是你故意安排入睿王府的?”

他冷笑一声,反问:“你以为长白山那老头有资格成为我的眼线?你也该是知晓,那老头乃顾风祈师父,我岂会以他为棋?”

“纵然他不是你的眼线,但这睿王府中,你定是安排了不少眼线,对吧?还有昨日夜里闯入我屋中之人,也是你吧?”凤兮越发恼怒,眸光里冷光十足。

他依旧未怒,深眼将她打量,低低沉沉的道:“是我又如何?”

凤兮顿时怒不可遏,当即忍耐不住的朝他吼道:“夜流暄,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对我如何都好,但闯我屋子,睡我床榻是何意?”

他眸色微动,漫不经心的清冷道:“你与我以前便曾同睡一榻,昨日不过是再睡一次,怎么,不习惯了?”

“并非不习惯,而是憎恶。便是以前,凤兮不过是对你的触碰不敢言道罢了,你以为凤兮当真会习惯你的触碰?另外,凭夜公子的聪明,你该是知晓,凤兮的确不喜你的触碰,若是有可能,凤兮愿远远躲着你,与你再无半分半毫的接触!”

一腔话说得怒意横生,却也是酣畅淋漓。

凤兮鲜少在夜流暄面前说过这么多话,但此番怒意一来,心境一变,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夜流暄也终归是有些怒了,一张精致如华的面容风华飘逸,但上面却布满冷冽,煞气不定。

他深沉的目光静静的凝在凤兮面上,一字一言说得极为缓慢,但也是威胁十足:“便是在以往,你也厌我?你以前,憎恶我的触碰?”

怒意壮胆,凤兮此际当真没多少怕意,反而是回瞪着他,坦然点头道:“我就是憎恶你!夜流暄,你几番将我推入火海,几番害我从阎罗殿擦肩而过,我对你,早已存了恨意。但我凤兮自知身份,也没心思报仇,奈何你竟是对我不放,今日竟还劫我至此!夜流暄,你究竟想怎样?你究竟怎样才可放过我?”

他突然将手中的烤鱼扔进了火堆,手指一伸,扣住了凤兮的脖子。

凤兮呼吸开始急促,他则是靠近她,深黑的眸子迎上她的:“你此际倒是出息了,竟不怕死了?”

凤兮怔了一下,再度怒道:“你若要杀我,最好是现在杀!你今夜若是放过我,我日后,怕是真要记仇!”

“你威胁我?”

“凤兮历来怕死,又怎敢威胁你?只不过凤兮也是人,是人皆有底线,夜公子三番两次害凤兮,凤兮终归会恼的。”

“不知好歹的东西!擦亮你的眼,待你看清事情的真相才来质问于我!”

“凤兮如今只知晓夜公子劫凤兮于此,会对凤兮不利!这,便是真相,不是吗?”凤兮冷笑,“夜公子今夜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夜流暄面色越发清冷,眉头一皱,这回却是未立即出声,反而是默了片刻,才道:“若是可以,我当真想捏死你这不长进的东西!”

凤兮怒意一涌,猛的一把推开他,他触不及防,当即身形不稳的倒地,凤兮愣了一下,眼见他要迅速起身,凤兮当即朝他扑去,慌手慌脚的将他刚刚半撑起的身子压倒在地,随即迅速点了他的定穴。

见他僵躺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睛怒锁着她。

凤兮蓦地松了口气,瘫在他身上,只道方才自己若是慢反应一拍,此番定被他捏死了吧?

“滚下去!”正这时,夜流暄清冷出声,嗓音虽依旧如常的慢腾,但却含着威胁与冷冽。

凤兮压在他身上,只觉他身形如那日一般瘦骨嶙峋,满身骨头磕得她生疼。

她当真顺了他的话从他身上爬下来,随即握起他方才剥鳞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冷道:“你今夜劫我来此,所为何意?”

话落,见他不言,凤兮又道:“我知晓夜公子武功出神入化,怕是等会儿便能自行冲开穴道!所以,我给夜公子的时间并不长,我数五声,若是夜公子仍不说,我便用这匕首,刺穿你的心脉!”

“你这是要报复我那日在华山之巅一剑刺穿你心脉之仇?”他清冷的问。

凤兮淡道:“我说过,我对你并无报仇之心,但你要继续害我,我自然不允。”

“不允?你以为你住进睿王府,搭上慕容青,便能躲得过我?便能真正的脱离我,亦或是,与我对抗?”

“无论如何,我此际制住了夜公子,不是吗?”凤兮嗓音越发的低沉:“说吧,你今日有何目的?”

嗓音一落,见夜流暄依旧深眼盯她,毫无回答之意,凤兮眉头一皱,眸色一冷,当真开始数数。

奈何五声已过,夜流暄仍是不言,似是笃定她不敢下手似的,他仅是用深沉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凤兮,连带精致的容颜上都毫无半分的惧色。

“当真不说?”凤兮咬牙切齿的问。

她见过不怕死的,但这夜流暄委实是淡定得不似凡人。

“说了你便会不恨我?”他这回倒是出了声,又道:“凤兮,这世上之人,远比你想的复杂,世上之事,也远不是你能看透的!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了我这般久,当真恨我?”

凤兮眸色有过刹那的摇曳,终归是点头。

他脸色微变,瞳孔微缩,深黑的眸底深处刹那间蔓延出几许令凤兮全然看不透的神色。

“你可知,这天底下,你最不该恨的人,便是我!”他道。

这话尾音一落,不及凤兮反应,他已是将凤兮扯倒在地,而他清瘦的身子已是刹那间压在了凤兮身上。

凤兮大惊,全然未料到他竟会这般快的冲破穴道,正惊愕慌张时,他将唇覆上了她的,辗转吻了两下,随即才稍稍抬高头,朝她清冷低沉的道:“我曾说过,这天底下只有你我才可相依为命。这话,不假!但我也许诺了你半年期限,待半年之后,我自会从你的命途里消失,日后,再无相见。”

他的话极慢,但目光却是难得的认真。

凤兮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胡乱的伸手推拒着他,最后见推他不过,当即双手成拳的朝他胸口揍去。

他当即闷哼,伸手捉住凤兮的手:“当真这般讨厌我?”

凤兮挣扎不言,却也是默认。

他脸色再度一变,再度垂头覆盖上了她的唇,辗转撕咬,这回他对她无半点怜惜,犹如风雨来临般吻咬得极重。

凤兮唇瓣疼痛,心底惶恐,越发的胡乱挣扎。

他却是压紧了她,薄凉的手指竟是开始解了她的外裙,剥开了她的亵衣衣襟,他微凉的唇瓣应时下滑,顿时吻上了她的脖子。

酥酥麻麻的感觉夹杂着几许痛意,犹如冰火两重般令凤兮难以承受。

她心底慌极,身子被他压得紧,全然无法挣扎。

突然间,她有些惧了,怕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夜流暄,纵然以前夜流暄曾吻过她,却也不过是打赏般朝她额头落来一吻,那吻毫无情绪可言,更无炽热之意,与如今他这啃咬般且越来越深的动作天差地别。

“夜流暄,你放开,你放开我!”凤兮嗓音发紧发抖。

见夜流暄动作依旧不停,薄凉的唇瓣再度有下滑的趋势,凤兮吓呆,所有的心理防线尽数崩塌,最后蓦地忍不住红了眼,“夜流暄,求你,求你放开!我再也不惹你了,再也不惹了!”

这话一落,夜流暄的唇瓣停在了她的脖子上,再无半点下滑之意。

半晌,他才稍稍抬高了头,目光迎上她的眼睛,极冷极冷的道:“哭了?”

说完,他开始伸指替她拉好衣襟,裹好外裙,随即稍稍坐起,将凤兮揽入怀里,脑袋也埋在她脖间的发丝里,低道:“今日带你来此,并不想让你伤心,奈何你总是在惹恼我,总是不愿让我顺心!你且不知,这几日我也是极累的,如若不然,又岂会将你寄放在睿王府,使得睿王府那老头忍不住用慕容青来逼我现身。”

凤兮在他怀中依旧忍不住颤抖,本想冷笑着斥责他胡说八道,然而想起他方才的举动,她却是不敢了。

大抵是她浑身颤抖得太厉害,他将她拥得紧了些,又清冷道:“这回知晓怕了?”

说着,嗓音一顿,默了片刻又道:“我的确满身杀伐,但依旧有诸多女人为我倾心,但我惟独对你亲近,奈何你却是害怕甚至憎恶我的触碰!凤兮,你这般推我拒我,若我当真与别的女人亲近了,你会如何?”

“你不是早与别的女人亲近了?你莫不是忘了你娶过南岳的芸罗公主!”纵然心底生了畏惧,但这句话,凤兮仍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又道:“我与你各不相干!你要与别的女人亲近,更不关我的事!还望夜公子莫要再盯着凤兮这枚棋子,凤兮在你眼中委实蠢笨,是以,夜公子还是放过我吧,这天底下女子何其之人,夜公子,你找别的女子吧!兴许别的女子会甘愿为你效劳,温顺听话,比起凤兮来,她们不是更适合你利用?”

“找别的女人?”他慢腾腾的重复这几字,随即清冷一声:“既是凤兮都这般说了,我,便如你所愿。只是,我已习惯了你,纵然我当真与别的女人亲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夜流暄,你……”

凤兮气极,再度在他怀里挣扎,奈何他却是将她禁锢得紧,凤兮心底的怒意难以释放,最后猛的张嘴朝他肩头一咬。

这一口,她毫未留情,咬得极重,嘴里迅速有血腥味蔓延,亦如他身上的自然而来的冷笑一般,带着点点滴滴的兰香味。

这时,夜流暄却是将她再度抱紧了几许,清冷出声:“既是这般恼我恨我,那你便长进些,拿出点本事来!你若真能制住我,亦或是让我一败涂地,没准我还能缩短那半年之约,彻彻底底的偃旗息鼓,放过你!”

说着,又道:“不是在顾风祈那里学了毒术,又将音攻钻研几许了吗?你若拿这些来对付我,也比你拙劣的点穴手法来得有用!我说你蠢笨,你还真蠢,此际除了张嘴咬我,你还会什么?”

再度被他贬得一无是处,凤兮心底越发低沉,正要加重咬他肩头的力道,不料不远处顿时传来厚重凌乱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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