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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他不是在求死,他是在求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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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已经哭累了,陈娇此时看着虚弱无力的陆舟白反而没有了眼泪。她的手放在玻璃上,想要穿越它,落在陆舟白的脸上。

  “陈大夫说他求生意识很薄弱。”她刚才听见了傅微澜与陈子申的对话。

  陈娇凄凉一笑:“刚才他在手术室的时候,我是矛盾的。我既想他活下来,又想他就这样离去。”

  他活着,他自己是痛苦的。

  他死去,陈娇是痛苦的。

  苏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舟白,心底的情绪就如有一把剪刀减去了挡在道路上的杂草,露出一条通天大道出来,让过往的不喜在渐渐远去:“我并不需要他这样做。”

  “不是你需要,而是他在寻找自己的解脱。”

  苏洛不懂陈娇话里的含义,原因在于她此时无从得知陆舟白对于自己的情意。

  陈娇在心底几次想要坦白陆舟白的心意,最终还是选择缄口不言。她不知道自己对于苏洛的感情是何时从同情她过渡到同情自己的。基于这样的情感,所以她不愿将陆舟白的心声吐露。因为有关这段情的任何一个言语都能在失去陆舟白的基础之上增加上一份妒忌。

  多年的侦探生涯,让她见识了太多的灰暗。她也深刻的明白当悲伤被浓郁,当妒忌被撩拨,会将人带入何种境地。她的脚步长年累月走在灰色地带,阴冷潮湿。她要让余生留足足够的力气,带着他走进阳光,让他能在另外一个世界温暖的重生。

  因为她知道,陆舟白是会离开的。

  或许今晚…

  或许明天…

  然而,她是心疼陆舟白的。她回头看着苏洛,眼里闪过一丝请求:“如果可以,请记得曾有个人,他伤害过你。为了弥补这份伤害,他选择了以命护你。”

  “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在陆家看见他,觉得我们是一个是世界的人。因为我们出生在一个缺乏爱的家庭里面。可是,他却让我明白,我们不是一类人。他对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敌对的,而我只敌对伤害过我的人。”

  “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笑吗?因为陆舟白。谁会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会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说出卖笑这类伤人的言语。一年多前相遇,他却更甚。抱歉,记住这样的陆舟白,我的世界会痛。”

  “其实,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他避免自己受到伤害的方式。”

  “所以选择先伤害他人?”苏洛摇摇头,语气平淡:“我说过我不需要这样的弥补。或许这话绝情,可是你们有谁想过,这样的弥补带给他人会是多么大的负担。他这不是在赎罪,他这是在施恩。我不需要,不需要。”

  陈娇冷笑一声:“这个世间的一切本就不是按需分配的。”

  “但我有权选择接不接受。”苏洛转身离去,眼角淌下的泪道出了她心底的震颤。

  陈娇看着苏洛离去的身影,低声道:“其实,你们是同一类人。”

  “是。所以我与他只能是针锋相对。”苏洛在心底对自己念叨。因为他们手中握着的都是利剑,没有剑鞘来遮掩剑的锋利。

  傅微澜跟陈子申详细了解陆舟白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看天命。没办法,医生只能救命,不能救心。

  傅微澜从陈子申办公室出来,朝着重症监护室而去,却不见苏洛人。问了陈娇,得知已经离去。他边拨打电话,边找寻着,直到他走到医院外面的十字路口。

  苏洛站在街边,口中含着一颗棒棒糖,孤寂的身影落在地上,覆了霜。他抬脚走过去,牵起她有些凉的手:“怎么出来了?”

  苏洛抽出手,从荷包里面掏出一颗棒棒糖,剥开放进傅微澜的嘴里:“我第一次见陆舟白给了他一颗糖,他说我幼稚。”

  “洛洛。”

  “其实我并不是多爱吃糖,只是觉得生活里面的甜少了点,吃点糖甜就会便多点。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期望便是有一天我妈妈能亲切地抱抱我,就像其他母女那样。”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过的时间,两人十指相扣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苏洛的声音很轻很柔,落在傅微澜的心上却是如铅一样沉重。这是一段苏洛从未启口诉说过的往事。

  “我已经记不得我奶奶的模样了,但是我却记得她给与我妈妈造成的伤害。”

  苏家三代单传,老年人的思想自然是传宗接代,薛慧生下苏洛的当天。她便对薛慧说过必须要生个儿子,直到她去世的那刻,依旧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薛慧,那是深深地埋怨。

  很多时候,苏洛都会想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子是不是薛慧就会很幸福,她也不会那般年轻就死去。如果自己是男孩子,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而她此时此刻也不会让自己饱受道德枷锁的煎熬。

  “有人说父母与孩子本是生死之交。我母亲满心欢喜拼着性命将我生下。然而,她却因我而受到冷落与苛待。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她生命当中的所有苦痛是不是因我而起?”

  “其实,这些年来我心底总有两个声音在对抗。一边告诉我林琳是因我而死,一边告诉我那是她在解脱自己。就如同我的身体里面有把锁,有人拿着钥匙要打开这把锁,而另一个人在阻拦。”

  “如今,这把锁终于要开了。可是,林恩死了,陆舟白命悬一线。尽管我不喜陆舟白曾经对我的算计,但是也不否认这里面有我甘愿的成分存在。所以,他如此这般,就像那把在慢慢启开的锁又在慢慢合上。”

  傅微澜停在原地,拉住苏洛:“在我十五岁那年,我们家院子有棵腊梅树被虫钻空了根筋,妈妈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无法让她起死回生。可是在第二年,妈妈在腊梅树原来的位置看见了新长出的幼苗。”

  他将苏洛拥进怀里,摸着她的头:“洛洛,生死是相对的。当一个人对生活无望的时候,死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生。不管是林琳还是陆舟白,他们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完成自己的新生。”

  苏洛仰起头看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糖。”

  他唇角上扬:“确实不喜欢。但只要是你给的,我便喜欢。”

  苏洛伸手抱紧他。这便是傅微澜与陆舟白的不同之处。当年,陆舟白那话有误,苏洛的爱情确实要强势之人才能掠夺。可这强势之人还要懂人间烟火,在强势闯进她的世界之后,还要倾付她一城柔情。

  而陆舟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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