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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家有悍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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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尝到权利给自己带来的好处,马恩不禁有些微醺,事关钱小六的生死这样的大事,如今也不过是自己转念之间的事情,难怪这世界上,那么多人疯狂的追逐着权利,为权利痴迷。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马恩在官署接见了自己未来的一帮属下,至于钱小六,自有钱贵帮他做完一些文书方面的手尾,不过,估计钱小六以后也只能跟着他了,再想回到原来的那个百户,只怕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等候马恩接见的属下们,够资格的并不多,前面钱贵说了,如今在诏狱理事的,不过是两个百户,加上一些书吏,了不得七八个人,对这些人,马恩倒是没玩下马威那一套,好生抚慰了一番,让他们尽心辅助自己办差。此外,又将自己打算安置在这诏狱的人手,给诸人介绍了一番,自然少不得诸位精诚团结,努力为皇上办差之类的套话云云。

至于有资格来却没来的,马恩自然不会客气,既然今天不来,那你以后就不要来了,锦衣卫这么大,哪里都能找到你安身的地方,不过,我这里,就不招待诸位了,你们哪里凉快哪里玩去吧!这对于马恩来说,不过是一纸公文的事情,这些锦衣卫老人的去留,新任指挥使纪纲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算起阵营来,马恩和纪纲才是一个阵营的自己人,至于以前的那些不是自己人的,不收拾你们就算不错了,你们还敢闹腾不是。

忙完了这些,差不多就到了中午了,马恩琢磨着,是不是到纪纲哪里走一趟,俗话说县官不如现官,这位指挥使大人好歹是自己的现管,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去一趟,哪怕是对方事物繁忙,没时间接见自己,好歹自己礼数也尽到了。自己这个镇抚对自己属下没来报道的人尚且记恨在心,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难道还会少了这份心思。

这炙手可热的锦衣卫指挥使,要去拜会的人一定不少,去拜见他的,他未必记得,但是,没有拜见他的,他肯定会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理儿,马恩倒是有几分感触的。

不料刚刚起身,才走到屋檐下,马恩霍然就愣住了。官署的照壁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哥!”马锦儿两年多不见,脸上虽然还有些稚气,但鼓鼓的小胸脯,看起来略略有些丰满的身躯,活脱脱已经就是一个妙龄少女了。

看着满心欢喜的妹妹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却还矜持的站着另外一个身影身边不动,马恩的眼光,朝着那个身影看了过去。

光头,黑衣,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好吧,马恩不确定那是不是笑容,反正这个老和尚绝对算不得是慈眉善目,奇怪的是,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马锦儿身边,虽然不是太协调,但是马恩第一眼看过去,也绝对没感觉到太突兀。

“道衍大师!”马恩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弯腰拱手:“大师大驾光临,怎么不派人知会一声,这般怠慢了大师,倒是叫下官惶恐了!”

道衍很不好看,他这面容,他这身黑衣,简直就成了他的招牌了,这个时候,马恩还认不出自己妹妹身边的人这和尚是谁,那他这双眼睛,就可以抠下来喂狗去了。

自己妹妹拜在道衍的门下,马恩早就知道了,不过眼下道衍在天子即位后,授官僧录司左善世,这活脱脱就是国师的范儿啊!马恩倒是想早就提早去拜会一下人家,但是人家天子近臣,眼里有没有他这么个芝麻绿豆点的小官,还真难说。索性他就打算等到马锦儿回来的时候,再提一提这椿事情,没想到,人家直接在他第一天署衙办事的事情,直接找上门来了,这面子可就给的大了。

“你们兄妹重逢,老和尚就是个蹭饭的,还知会什么!”道衍倒是没有马恩想的那副高深莫测的派头,咧嘴笑了一笑:“我倒是不想来,可锦儿这一走,我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陪着锦儿来看看!”

“大师真的太溺爱这丫头了!”马恩汗然,这分明是宠爱锦儿到极点,这道衍才这么说,以道衍的身份,想要请他吃饭的人,都可以排到城外去了,到自己这里来混饭吃,说出去,这还不叫人掉一地的下巴。

少不得重新将人迎进官署,奉上香茗,不过,道衍这一来,这官署里头也许对着马恩还微微有点抵触的那些锦衣卫们,倒是对自己这位长官刮目想看了,这镇抚大人第一天署事,国师就前来,这得多大面子才成,别说还进屋子坐上那么一坐了,就是啥都不说,派人来这里转一圈,这些小官小吏们,也足以收拾起他们对自家官长的轻慢之心了。

“哥这是升官了!”马锦儿笑嘻嘻的,刚刚在外人面前摆出来的淑女样子,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拉着马恩的官员左看又看,颇有些精灵古怪的意思。

“嘘,你是大姑娘家家了,怎么还小时候那样子啊,你师傅还在那里呢!”马恩有些苦笑不得,一进来,寒暄几句了,道衍就捧着个茶杯,欣赏起墙上的那些字画来,这诏狱里头,能有个什么好字画让这位仔细欣赏,分明是给自己兄妹一点空间,叙叙离情罢了。

“才没事呢,师傅可疼我了,我说要来看你,他都不放心派人跟着,非得自己跟着来一趟,你不知道师傅他多忙,没准陛下找他的旨意,等下会找到这破庙来!”

“什么破庙!”马恩眼睛一瞪:“这是诏狱官署好不好,哥假假现在也是锦衣卫的镇抚了,正四品呢,不听皇上话的人,都送到这里来,让我收拾,你看哥厉害不厉害!”

马锦儿笑意盈盈,显然她嘴里说着马恩这地方是破庙,心里还是很为自己的哥哥自豪的,只是这几年不见了自己的哥哥,心中难免担忧兄妹之间有几分生分了,说些不打紧的玩笑话儿,来烘托一下气氛。

眼见到马恩依然如他记忆中的哥哥一样,马锦儿心下大安,听得马恩这般说,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呀转,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都这么高了,你说你这两年,跟着咱叔都吃些啥呢,我印象当中,你还是个小不点啊,怎么一下就长这么大了,都快到我肩膀了!”马恩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有些郁闷的说道,这个动作,可就不够沉稳了,这要是他的那帮新旧属下们看到,非得齐齐惊讶一番,原来自家大人,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正四品啊,正四品的俸禄一定不少吧!”马锦儿歪着头:“这两年,师傅师兄们,还有王爷,哦,现在是皇上了,在我面前都挺大方的,我都存了好多钱了,就怕哥银子不够花,眼下看来,咱家不用担心没银子使了!”

“你这个小财迷!!”马恩轻轻的给了她一个爆栗:“什么时候,还要你担心养家的事情了,你那点小私房钱,将来留着做你的嫁妆吧!对了,你还没见过你的小侄子吧,你嫂子好侄子在家里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就可以回去啊!咱家还在南街胡同吧!”马锦儿一听这话,立刻答道:“师傅送我来,见到你了就放心了,他忙的都没时间管我呢!我给师傅说说去,你等等啊!”

道衍还在假模假样的欣赏着字画,马锦儿跑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在他面前嘀嘀咕咕了几句,道衍又露出了那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朝着马恩这边看了一眼,马恩连忙点了点头。

道衍招了招手,马恩急忙走了过去:“大师!”

“你家的饭这么难蹭么?”道衍一脸的苦笑,“我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才喝了杯茶水,就要被锦儿撵回去!”

“大师说笑了!”马恩强忍着笑容,扫了道衍身边一脸得意的马锦儿一眼:“大师辅佐皇上,日理万机,只要大师不嫌弃,下官随时欢迎大师那个.蹭饭!”

道衍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那我走了,小丫头你看着一点,别让他惹祸!”

“一定,一定!”马恩连连点头:“我送大师!”

“不用了!”道衍摆摆手:“我再不走,我这胡子少不得又要不见了几根!”

说话,他朝着马锦儿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竟然就这么自顾自的走了。

马恩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牛逼无比的道衍和尚么,怎么感觉和马锦儿在一起,就好像是喜羊羊见了灰太狼似的,听他那口气,似乎他那胡子,以前就被马锦儿祸害过?

“哥哥,我们回家吧!”马锦儿亲亲热热的将马恩的胳膊挽在胸前:“不用管师傅了!”

感受到胳膊传来的那一阵温热,马恩有些恍惚的说道:“锦儿,我怎么感觉,你师傅,好像有点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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