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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黄梁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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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狠狠地攥紧拳头,苏婉音当真是没料到,苏婉秋竟是在后园之中当着这么多丫鬟婢子的面将此事和盘托出,脸上满是羞愤的红晕,苏婉音紧紧地咬着牙,双眸因着生气变得通红,死死的怒瞪着苏婉秋,这一刻,她只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挫骨扬灰。

“你说我若是去找大殿下,让他将我也一同娶进门,你说他究竟会是不会?”恶意的开言说道,苏婉音话音刚落,便是满意的看到苏婉秋霎时睁大的双眸,不屑的弯起红唇,苏婉音接着道,“正如大姐你所言,我与你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又何必自相残杀呢?

大殿下之所以会娶你,不过是想着对你负责罢了,可你也不要忘了,这大殿下对你有愧,难道对我就无疚了吗?再者言之,大姐虽说是咱们苏府的大小姐,却终究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女,我却是不同的,这到时候娶个嫡女,到底是比娶个庶女要好听的多吧!”

这下轮到苏婉秋说不出话了,她瞪大了双眸,食指狠狠地向着苏婉音的方向指去,“你不要脸!”

“呵,笑话!不要脸这次居然也能从大姐口中说出,苏婉秋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在你与大殿下被众人撞破私情之日起,脸面这个词就已经离你而去了,你也别急着瞪我,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出门去瞧瞧,听听那些个人究竟是怎么说的你,苏婉秋你可知道,因着你的这件丑事,咱们苏府上上下下都脸面无光!”

说到最后,苏婉音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每个字都似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一般,让人听着无端感到阵阵阴寒。

苏婉秋听言当即便是愣住了,她虽说早就料到此事定然会在京中引起一阵喧哗,却是没料到竟是闹得这般凶,她虽善妒却并非蠢笨之人,若她顶着这样的名声嫁去大殿下那里,只怕是再无得宠的机会了,想着后半生她将自己一人与那城墙作伴,苏婉秋不由得微微一颤,心下一阵慌乱却是丝毫找不到解决之法。

苏婉音看着苏婉秋木然的样子,冷笑一声,却是再不愿理会苏婉秋,稍稍绕开便是继续想着苏府门外跑去。

苏婉音好不容易出了府去到大殿下在宫外的府邸,却是被告知大殿下已然回了宫,吃了个闭门羹,苏婉音的心情亦是不爽利,再没了原本的冲动,等了一会儿后,便是怒气冲冲的打道回府。

时间往往在人无知觉的时候匆匆而逝,苏婉秋那日与苏婉音对上之后,回来便是将此事说与了李汐静听,李汐静听完后虽说心中亦是惴惴,却依旧是好言宽慰了几句,只说得苏婉秋感觉好上许多,这才罢了。

苏婉秋虽说心情舒畅了些,李汐静却是留了块心病,每夜躺在床榻之上,却是总也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便是苏婉秋成亲后受尽冷落的场景,每每吓得她惊惧不已,再不敢阖上双眸。

快要入冬了,最近时日寒风仿若是更加肆虐了些,这日一大清早,苏府便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苏婉秋得圣旨嫁给大殿下,此事儿在京中可谓是轰动一时,各官员们或真心或假意的道着祝贺,苏策寒亦是欢欢喜喜的道着谢,远远看去倒是十分和谐。

苏婉清冷眼看着,她如今年岁尚小,况且平日里她与苏婉秋的关系并不亲近,故而此刻倒也无需去到秋水阁帮着打点事物,倒也是乐得轻松的。

“小姐,这大小姐真不知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气,竟是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嫁入皇家,你瞧着那些个小姐们虽说对大小姐的出格行为极为不齿,但这心里却是对这般的运气极为羡慕的,上回那学士府表小姐亦是这般说的!”红笺站在苏婉清身旁,看着已然在喜娘搀扶下走出房间的苏婉秋低声道。

温婉浅笑,上回杨姒然来到苏府看她,无意中提到了京中小姐们对于苏婉秋一事的看法,杨姒然虽说是杨大学士的侄女,却是自幼丧父,自小在杨大学士身边教养长大,与杨大学士形如亲生父女,故而那些个高官小姐都喜欢约着她出去赏花填词,她的消息自然也更是多了些。

原本杨姒然不过就是顺嘴的这么一提,却是没料到竟是被红笺记了个干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红笺这般聪明,却是从来不将其运用到诗词歌赋之上,着实让她好气又好笑。

“你只知道嫁入皇家看上去风光,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悲苦啊!古人云一如侯门深似海,女子素来位分卑贱,嫁去侯门尚且困苦,更何况是嫁去皇室呢?更何况……”

说到这里,苏婉清却是顿了顿,黑眸偏转了方向,直直的看向门外正骑着马打算将苏婉秋迎娶进门的南正,“更何况,大姐与大殿下在国丧期间做出这等事,皇上虽说面上允了他们二人的婚事,但这心里头终究会存在一个疙瘩,如今正是大殿下与三殿下争夺储君之位的关键时候,大殿下若是因为此事错失了储君之位,你说今后他会将这份怒火发到谁的身上?”

瞪大了黑眸,红笺不敢置信的将视线转移到苏婉秋的身上,此刻她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原本是再喜庆不过的颜色,此刻看来却是感觉极为血腥。

看到红笺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苏婉清这才又回过头来,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羞涩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太过浅淡,未达眼底。

按照青宇国惯例,女儿出嫁后三日后,便是要与夫婿一同回到娘家,夫妻二人共同参拜女方父母,算是感念其多年的养育之恩,虽说苏婉秋不过是作为侧妃嫁去大殿下府邸,却是因为是皇上亲自下旨,其礼节方面倒是做的既为到位。

苏策寒和王锦依、李汐静一大早便是将自己打点妥当,两人欢欢喜喜的坐在大厅的正上方,等着苏婉秋同南正回门见礼,原本这种场合李汐静身为姨娘根本就无权参与,但苏策寒却是念在李汐静与苏婉秋母女情深,这才破例让李汐静也坐在了上位之上。

苏婉清和苏婉音亦是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后齐整整的站在了王锦依的身后,莫氏则是因着年岁渐大身子越发不适,倒也未能来大厅,只是在自己的房中躺着歇息也便罢了。

众人从一大早便是这般等着,然而却是等到中午,依旧没能接到苏婉秋与大殿下回门的消息。照理说,这回门原本便是一大早来,在娘家吃过午膳之后再告辞回府,苏策寒皱着眉,冷凝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这么晚都未到,莫不成出事了?这般想着,苏策寒便是换来苏溪,刚打算开口让其去查查大殿下究竟去了哪里,便是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眉头更是皱了些,苏策寒厉声问道,“究竟何时,竟是这般吵吵嚷嚷!”

苏策寒这边话音刚落,却是看到一个小厮低着头,弯着腰走了进来,那名小厮明显是惊惧之极,行走时甚至能看到明显的颤意,“回老爷,方才得到的消息,说是大小姐今日清晨,病重身亡了!”

“啪!”苏策寒手中的茶杯直接落到地上,李汐静更是不敢置信的扬声质问,“你胡说些什么,我的秋儿三天前出嫁之时还是好好的,浑身上下一点事儿都没有,怎么可能仅仅三日便是病重身亡了呢,你说,你究竟把我的秋儿带去哪里了,说啊!”

一边说着,李汐静一边激动的冲上前去,右手紧紧地掐住那名小厮的脖子,瞪大了眸子,眸光中满是不敢置信,“你说啊,我的秋儿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不说,怎么不说!”

那小厮被李汐静掐的脸色青紫,好不容易挣脱了开去,便是看到李汐静依旧是那一副狰狞的模样,微微在心里打了个颤,正色道,“回老爷,那传话之人是大殿下府的一名小厮,他说的亦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小姐自从三日前嫁去大殿下府邸之时便开始发热,经久不退,今日清晨被身边的贴身丫鬟发现时已然断了气,大殿下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是将大小姐安了葬,随后便派那名小厮来府上传话。”

那小厮说的并不通透,但在场之人皆是心如明镜。按照常理,即便是病重而亡,也不会那般急切的入土安葬,就连太后都是在殁了后三日才葬入皇家陵园,同先皇合葬在一起,太后尚且如此,更何况苏婉秋这个不过才嫁进皇家三日的侧妃呢!

事出必然有因,大殿下南正最近正在与三殿下争夺储君之位,早前便是有了传言,说皇上虽说表面上允了苏婉秋与南正的婚事,但心中却是十分的不乐意,只是碍于皇室颜面,这才下了圣旨赐婚。

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尚且不论,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便是南正与苏婉秋在国丧期间私会之事,终究是给他带来了极为巨大的不良影响,南正素来心高气傲,此事必然会让他感到万般愤恨,而害得他变得这般无颜视人的苏婉秋便是成为了他发泄情绪的宣泄口。

苏婉清微微垂眸,南正之所以这般急切的要将苏婉秋安葬,或许是为了隐瞒苏婉秋逝世的真相吧,苏婉秋素来身子极为强健,平日里几乎很少得病,如今仅仅嫁去大殿下那里三日便是病中身亡,这事儿若是别人或许可信,可若是发生在苏婉秋身上,那便是极为不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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