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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以阵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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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苍穹之下,白云之间,霎时飞来一排乌鹊,为首那只一身白羽,尽显桀骜的烈鸟便是小乖了,这副模样到让楚逸不禁忆起当年初初救下它时的场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乖乖巧了这么久,久得他都快忘了它也曾是山中凤凰,脾气乖张得很啊!

  “沈三,大场面啊!”楚逸朝着沈清影竖起拇指,他虽猜不出会发生什么,但出于好奇,他又拍须溜马地继续问道,“然后呢?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沈清影正仰头望着小乖,双眸亮起会心一笑,于它带来的这一出很是满意,时机也是刚刚好。听到楚逸的问询,这才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四周,眼看着他们离演武场越来越近,楚逸再继续跟着她就显得越发突兀了,偏生这人还一副毫不自知的模样,只好出言断然回绝,“大可不必啊,接下来你就安安心心跟着宁玉姐看好戏吧。”

  楚逸瞧见她略带嫌弃的神色,也不再自讨没趣,既然沈三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信她,点点头不再多言,快步朝着队首秦宁玉那边走去。

  话说此时,比武场上迎来了最后一箭之争,右骑营的参赛者,在教头的一声令下,仅一息之间,第十支箭矢便应声而出,直挺挺朝着靶心飞去,只要没有变故定能正中红心。

  突然间,狂风四起,尘土飞扬,草木摇曳,箭矢落地的声音却显得极为干净清脆。随之而来的是演武场旁马厩里成群的马匹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影响,发出了阵阵低鸣嘶吼之声。

  “嗷呜……嗷呜……”紧接着大家又好似听到了野兽的声音,不自觉地开始慌乱起来。

  演武场后头可是一座极为阴森的深山老林,从前误打误撞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的那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险象环生之景的大福大命之人。后来那些担惊受怕,终日惶惶不安的百姓纷纷递上诉状称山内有吃人凶兽,恐危及人命,这才被彻底封为禁地,任何人不得出入。

  饶是右骑营的人平日里再怎么以打猎为训,自诩他们善骑射的本事,那也是从未走进过那片地界的,更是不知人们曾经口耳相传的凶兽到底有多凶猛。

  天色突然的昏暗,抬头便是乌云密布,昏天暗地之景象,原本连一草一木都能尽数看清的营地,眼下这些士兵们竟是连身边有没有人都看不真切,纷纷抬手想要挥去眼前的团团迷雾,心里越是急躁,手下挥得就越发使劲,可这人却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不时还会听到他们发出来的惨叫声。

  “啊……我的脚!是沼泽地!”

  “啊……我的背!是谁在打我!”

  “啊……野兽!是野兽!逃啊……”

  眼前的一切看不清,摸不着,慌乱的时间越久,沉浸在里面的人就越发崩溃,几乎是乱作一团。然,比之右骑军如疯如魔的大乱之象,左骑军顾南叙的人马,却是依旧身姿挺立,站得稳当。只是他们一个个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看着面前似是得了癔症一般手舞足蹈,“自相残杀”,胆小如鼠的右骑军,若非方才见识过他们的好本事,当真是很难同现在这些人联系起来,不过瞧着此情此景,心下倒是解气得很。

  “齐帅兄弟,你说这右骑的人是在干哈呀?疯了不成?”洪川是个粗人,只觉得这些人比村里的傻愣子还傻,忍不住问道。

  “洪大哥可要小心为妙,等下千万别靠近那块地方。”齐帅是镖局出身,惯常喜欢摇扇,自打当了新兵后,这手上就没了摇扇,总觉得缺了些东西,平日里只好双手环胸免得手痒,余光瞥见身后捂唇轻笑的沈清影,心中更多了一丝戒心,轻声道,“那地方,邪气。”

  “嗯,齐兄说的有理!”洪川哪里看得出什么明堂,他只觉得今日一见,靖卫军也不过如此,这般想着,日后倒不如就跟着秦都督去汝南吧,这江南女子美丽温婉,汝南比江南更南些,那里的姑娘当是更美才对,有美人,有美酒,有美景,劳什子的盛京靖卫军,他就要去平南军效力。

  “苏冀,你说……咦?小石头呢?”袁松一直盯着演武场,总觉得看出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看出似的,转身打算和苏冀说上两句时,才发现小石头不见了,小石头年纪小,好玩也是正常,但在靖卫军的地界里跑丢了,可不是小事啊!

  “他有事。”苏冀简简单单三个字解释了小石头的行踪,见袁松眉头依然紧皱,又补了一句,“他无碍。”袁松闻言也只好点头作罢。

  “停下!都给我停下!”董凌飞见突发变故,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朝着演武场厉声喝道,可无论他再怎么喊,台上台下他的人马都好像全然不受控制一般,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韩杰!韩杰!快!快去,去请军师!”董凌飞此刻是怒火攻心,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将拿着军符匆匆赶来的亲信唤到跟前,低吼出声。

  “是。”事态紧急,韩杰丝毫不敢耽搁,疾步跑去后院寻军师。

  “呵……右骑营今日这般,倒是让我有些叹为观止了。想来许是这营地的风水不好,往后还是来左骑营操练吧!董凌飞,你放心,咱们营的教头定会好生管教你的人,便是有病治病,无病防病,断不会让他们再发生这种……这种不堪入目之事了。”顾南叙嘴角轻笑,回身坐回位上,左手端起茶盏,右手拿着茶盖缓缓撇沫,暗自摇着头,强装苦恼。

  董凌飞气得牙痒痒,咬着牙强忍着这才憋着没发作出来,手里紧紧攥着的军符都快被他掐出了印儿来。

  “秦宁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特别有眼光,运气特别好啊!”楚逸满是自豪地附耳同秦宁玉说道,“我跟你说啊,若不是我当年决意救下小乖,又悉心养了这么些年,我都没想到,这个好家伙,竟是还藏着这样的好本事呢!”

  楚逸看着因小乖这么一番闹腾,满盘皆输的右骑营,心里那个骄傲啊,嘴角就差翘上天去了。“哎,秦宁玉,你怎么不说话?”楚逸平日里就对小乖只亲近秦宁玉不亲近他这回事颇有微词,眼下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显摆他的“火眼金睛”,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傻子。”秦宁玉不留情面地看了他一眼,随口两字就这么轻飘飘地就传到了楚逸的耳里,见他双眸瞪得像水牛一般,似是对傻子二字不甚满意的模样,又道,“晚晚是布了阵,小乖只是造势的帮手罢了。”

  顺着秦宁玉下巴指向的地方,楚逸瞧见了一个身形敏捷的小身影,从演武场的马厩外圈跑了过来,这人瞧着颇有些眼熟,定睛再看,可不就是沈清影今日带来的一个小兵吗?楚逸赶紧回头,透亮的眼眸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还真是少了两人,一个是叫小石头的小兵,另一个便是沈三身边的锦四了。

  楚逸手指微动,面露惊讶,又满是困惑地望着秦宁玉,像是在等着她继续解释下去。

  秦宁玉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就当是这人难得好学吧,便耐心启发他,“楚逸,你觉得是右骑营厉害还是左骑营的人厉害?”

  “照理说,应该是不相上下才对,右骑的人有冲劲蛮横,左骑的人有巧劲机灵,战场上变幻莫测,比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右骑,我倒觉得顾南叙的人会更胜一筹。再者,左右两骑皆是护城的靖卫军,也就是盛京守卫的左膀右臂,实力必是旗鼓相当的才是。”楚逸顺着秦宁玉的思路想了想,认真答道。

  “是了,既然如此,那方才顾小将军的人怎会连输了近三场比试?且不说李川廷的箭怎么会突然偏了方向?方才打听到,范焦赛马的时候,跑到了最后一圈马匹突然受惊,才落下了一步,武生耍大刀的时候,竟是被一片落叶迷了眼,手上动作这才慢了一步,以至于刀法上失了一寸。”秦宁玉将寻人打听来的消息娓娓道来,“可是觉得有些过分巧合了?”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奇怪了。”

  “你再看看这演武场,地形虽正,可却地处禁山之前,凭着大梁百姓对禁山的恐惧,京郊地广,又何必要将演武场安置在此处?有因必有果,此处必是暗藏玄机。”

  楚逸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天圆地方,演武场里面瞧着是四周方正,但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一路上走得外围却是一个极大的圆形,加上这些摆放在其中的器具,董凌飞是布了一个阵法啊!”

  秦宁玉点了点头,眼神里带了几分欣慰,看来这家伙这些年来还是有些长进的。

  “沈三她这是在以阵打阵啊,不愧是青云山派的人,佩服佩服。诶对了,沈三这是布了个什么阵?”楚逸夸完沈清影,又挠了挠头,他其实对阵法几乎是一窍不通,眼下光是听个一知半解的,也不得其法。

  秦宁玉眼里的欣慰就像是一场泡沫,随着他的话烟消云散,楚逸果然还是那个楚逸,等他哪天开窍了,大约是太阳都要从西边升起了。“五行八卦,百兽阵。”

  见他还打算继续张口发问,秦宁玉抡起手里的圣旨,“该办正事了!”

  “哦。”楚逸险些就习惯性地抬手护头了,想到传旨一事,立马认了怂。

  “传右骑统领董凌飞,左骑统领顾南叙接旨。”秦宁玉一身三品朝服,挺直的身板,做了数年大都督的她,周身的气场随着她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一声令下,一览无余。

  彼时韩杰已经赶回了董凌飞身边,瞧着那郁结于心的神色,便可知他并没能顺利寻到那位军师。在他的搀扶下,董凌飞颤颤巍巍地强撑起身子,好半晌才堪堪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皇念及右骑统领董凌飞旧伤未愈,新伤又起,予以休假养身,待身子恢复后,再委以重任。特下圣旨,即日起右骑营一切事务均由左骑统领顾南叙代为接管,全营人马悉数迁至左骑营,不得有误。另,董凌飞即刻移交军符,顾南叙统管靖卫军两骑军士、军符,切记不得有失,钦此。”

  “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董凌飞举起双手低着头朗声高喊,接过这份沉甸甸的圣旨时,他眼底恨意汹涌,右骑营是他打下的江山,是他为董府争来的光耀,是他将来欲成大事的根基。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拱手让人,还是因着一场冤案而蒙受了这份牵连。

  此前他只是怨恨那匹让他断了腿的马,事发后,便亲自下手斩杀了那畜生泄愤,现如今他更恨那个出身高贵,怀里还抱着那只恶鸟的郑王楚逸,若非他这只鸟突如其来地闯入了军师布好的阵里,坏了他的好事,又岂会陷入如此不堪的境界。

  眼前这些人里,他最恨的当属年仅十七岁,便少年得志意气奋发的顾南叙,他将那朱漆刻着金字的军符交到顾南叙手里时,只觉眼下这番光景实在太过丢人,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定会将这些人彻底地打压下去。

  ……

  荣王府里

  “主子,顾小将军已经顺利接手右骑营了,消息说他今晚要在桃花源上房宴请郑王、秦都督和东营的兵士。”锦七递上密信一一回禀。

  “嗯,有顾贺在,顾南叙也不会惹出什么事来。”慕容殊见锦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锦七近来频频如此,也不知是和谁学得坏毛病,“怎么了?”

  “今日左骑的人原是被右骑的人欺辱,六艺比试,险些失了三场,是沈大小姐布了奇阵,打破了右骑营设好的圈套,才得了机会反败为胜的。”锦七说着,还不时观察自家主子的神色,除了一如既往的冷清外,再无更多,便继续道,“楚逸将女扮男装的沈小姐引荐给了顾小将军,得知是她布的阵后,顾小将军便一门心思想要拜师讨教。”

  “拜师?呵……他倒是好学,她倒是悠闲。”慕容殊冷笑一声,“既然好学,就让锦二去教!”

  “是,主子。”锦七心里越发觉得主子待沈小姐是大有不同的,不由为他感到高兴,只这才欣喜了一瞬,就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罢了,随他们吧。”慕容殊收回神思,他不过是沈清影悠长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她的生活,她的朋友,亦或是她的夫婿,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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