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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姑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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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素是镇北侯府的家生子,十八年前以沈云裳陪嫁的身份跟来了盛京,现任锦绣宫里的大嬷嬷。此前,她和沈云裳一样,只在北疆寄来的家书中得知侯夫人终于得偿所愿,诞下一女,名唤清影。是以,今日一见,甚是激动。

  “阿素,母妃她现在情况如何?”楚子衍上前一步,直接打断阿素叙旧的心思。

  “娘娘面色瞧着不太好,回宫后也是一言不发,直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老奴也是头一回见娘娘这般,三皇子,可要先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楚子衍闻言眉心一皱,有些犹豫不定,他不知道母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这样。但就母妃的性子来看,未必会想见太医,况且,若是今夜召了太医,那自然是瞒不过宫里那位的,可他直觉今日母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看出丝毫异样。

  楚子衍尚未做出决断,沈清影就先开了口。

  “素嬷嬷,不必去叫太医。”沈清影上前,抬头正视楚子衍,语气非常坚定,“表哥许是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出自青云山派的小师妹,普天之下,论起医术来,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的师父师娘还有大师兄绝对是占据了大梁医术榜高位的神医,比宫里那些太医不知要好上多少。”

  虽然师娘从不救人只毒人,但医毒不分家,师娘既然是毒仙,便说明她的医术更高一筹,这般安慰自己一番,沈清影良心上也好过得去一些。

  “当然啦,作为青云山派的得意门生,我的医术更是由大师兄亲自指点而成,你放心,有我在,大可放心。”沈清影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她这些时日,发奋苦读,啃下了不知道多少本医书,医术上绝对是有所进益,不说别的,现在侯府里的人但凡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只要她出马,就没有三天还没能休养好的病。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在得了她的医治后,通常都会悄悄转身去寻容少爷或是二少爷再看上一回,不是换了一味中药,便是重新扎了几针。沈峤私下里已经不知道和莫丹青感慨过多少回了,晚晚学医的脑子怕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开窍了。

  当然沈清影的这份自信也不全然盲目,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着她身后跟着容荆呢,容荆便是她最大的王牌。

  “好。”楚子衍盯着她的眸子,看不出有半分慌张,便允了她,就在沈清影胸有成竹,朝主屋迈步时,楚子衍伸出半臂拦住了容荆的去路,“但他,不能进。”

  “嗯?”沈清影转身,眉头蹙起,不让容荆进来?天大的笑话,这怎么行。

  “他是你的护卫,跟随你到锦绣宫已是不妥,决不能再踏入母妃的卧房。”楚子衍在沈清影开口发问前,先一步作了解释,遂转头同容荆说,“你且安心,在这锦绣宫里,清影不会有任何危险。”

  沈清影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楚子衍这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既给了她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又好似安抚了容荆。

  可她今日本就是为了容荆才来的啊!

  “是,三皇子。”容荆拱手行礼,后退前看着沈清影道,“小姐,等下我便站在门外,有事可随时唤我。”

  沈清影嘴巴半张,只觉自己没说话也口干得很,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左边的楚子衍这样也就算了,怎么连容荆也,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还真不愧,不愧是……唉……

  千言万语埋在心底,终是换做一声叹息,“好……”,遂转身进屋去了。

  反倒是楚子衍将躺在他怀里早已进入梦乡的如乐交付给素嬷嬷后,抬步进屋前多看了那护卫两眼,虽接触得不多,但他也算是知道些沈家表妹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姑娘。

  作为一个护卫,能让主子低头,看来此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连着沈清影今日前来探访的目的,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了。

  “姑母,晚晚来看您啦!”沈清影推开房门,偌大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姑母抱膝坐在床上,隐约可以看见她脸上的两行清泪。

  贞阳女将军是个什么样的风云人物,传闻中那可是和她爹一样叱咤风云的冷面大将军,杀伐果决的巾帼豪杰啊,竟然窝在被子里闷声啜泣,还一不小心被她这个侄女给瞧见了。

  “吱……”的一声传来,沈清影立马回头一把将房门阖上,二话不说就把门从内里拴了起来。

  趴在门缝上,轻声说道,“表哥,我同姑母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不准进来偷听!”

  “清。”影字还没说出口,和方才楚子衍拦住容荆的动作一样,容荆黑色的袖摆直接挡在了月白色衣襟的面前,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释放出的幽光在月光下犹如利剑出鞘,好似正在无声地对决厮杀。

  “姑母,我是晚晚。”沈清影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声音尽可能地放柔,遂缓缓坐在床沿。

  “晚晚?清影?”沈云裳茫然四顾,一双泛红失神的眼睛最终找到了聚焦的方向。

  “姑母,不要哭。”拿出帕子轻轻抹去泪痕,空灵的声音,如细水长流般,一点一点传到沈云裳的耳朵里,“姑母,您可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大将军之一,兵法有云,眼见未必是实,耳听未必是虚的道理,您定是比我更懂得的。”

  话到这里,沈清影又忍不住在心底自嘲起来,耳听非虚的道理,她竟是今日才想明白,当真是枉读这么多年的兵书了。

  敛下自己那微不可道的愁绪,收拾好心情。

  “姑母,你可相信爹爹,可还相信那个人?”

  沈云裳当然听得明白沈清影的话,但还是心头微怔,有些不可思议,“大哥都告诉你了?”这样的大事,原以为大哥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的,没想到连当年尚未出生的晚晚都知道了。

  沈清影摇头,耸了耸肩,“是我自己发现的,爹爹也是因为实在瞒不住了,才告诉我的。再说了咱们侯府上下,连着老祖宗都很宝贝容荆,对此,二哥小时候可吃味了,若不是我聪明,他们俩怕是到现在都能天天打上一架。当然啦,最后肯定是二哥输。”谁让二哥就算打得过容荆也打不过大哥呢~

  沈云裳顺着沈清影的话,幻想着她方才描述的画面,“噗”地一声,破涕为笑。

  “难怪晚晚寄来的家书与大哥大嫂的颇为不同。”沈云裳以前并未觉得有何异样,现在想来,晚晚的家书多喜欢写些同容儿几个兄弟间的日常,比之大哥大嫂较为隐晦的字眼要随性得多。

  或许正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便是这般浓墨重彩地写自己的义兄,也不会被璟帝的人猜出什么来。

  思及此,沈云裳伸手握上沈清影的手,“这么多年来,姑母到底是欠了晚晚一句谢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呀,不过姑母,你可千万别上了北辰人的当。”

  “可是孟傲霜的眼睛不会骗人的。”沈云裳无奈摇了摇头,那个人终究是骗了她,孟昕本就是他自幼许下婚配的妻子,两人便是有过什么也无可厚非,而她不过是那个狠心将他诛杀的刽子手罢了。

  “姑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师父既然能研制出药物抑制住容荆的瞳色,那自然也会有人能有法子让一双普通的眼睛变成蓝瞳。况且要说这长相的话,孟傲霜和孟昕一点都不像,和那人也不过只一两分的相似,倒是长得……”

  沈云裳见她话音中断,凝眉深思的模样,便强迫自己回想方才大殿之上,孟傲霜揭下帷帽露出真颜的时候,除了那双眼睛外,她的嘴唇,她的眉眼,沈云裳双眸不由眯了起来,“很像我?”

  沈清影也是被这个发现不小心给惊到了,怔愣的时候,沈云裳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我相信大哥,也相信我自己,容儿是不会被认错的。”

  如果孟傲霜当真长得像孟昕,她兴许会真的就这么被骗过去,孟昕到底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愚蠢,愚蠢到想利用璟帝来对付她。

  沈清影回过神来,用力地点头,“所以说孟傲霜肯定是北辰派来对付您的一把刀,不过姑母您不用担心,她的底细的我定会帮您,帮容荆查清楚的。”

  “对付我,此话怎讲?”沈云裳既然知道是孟昕的谋划,自是知道她的目的,不过瞧着侄女有话要讲的样子,便忍不住想再听她说说。

  “姑母可知闻道茶馆发生的那桩命案?我也是后来才得知茶馆的人竟然就是在暗中收购药引子的人。我怀疑茶馆本就是安插在盛京为了找容荆的,找了这么多年,他们到底还是不死心。”

  只有女子才能继承司空一族的蓝瞳,且众人皆知,镇北侯夫妇独有一女,虽然年纪和他们要找的人差了至少一岁有余,但他们还是未曾放过在她身上找寻真相的机会,这种猫捉老鼠的戏码,从北疆玩到盛京,也是够累人的。

  “可是姑母您细想,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北辰继后,还是北辰国师,就是北辰王那糟老头,统统都是想要找到容荆的人,又有谁会去杀了闻道先生,毁了茶馆,阻止他们继续找人呢?”

  “所以孟傲霜背后之人的目标不在容荆,或者说他的目标本就不在找寻活着的容荆,她要的也不是司空一族的命脉,而是另有所图。”

  “今天她是算准了时间来皇宫,所以晚晚便瞧出来她要对付的人是我了?”

  “嗯,不仅如此,孟傲霜表面上还是带着北辰继后的命令出使的,北辰继后野心勃勃,这次定是铁了心要和大梁签订国书的,若国书定下,那便是要将镇北军和镇北侯府往火坑里推。今日一事,璟帝若是暗中有所作为,姑母在宫里的日子定会更加危险,越是在这种时候,姑母,您越是要稳住,冷静,沉住气,千万别被那些小人的阴谋所迷惑。”

  “晚晚,当真是长大了,和赏花宴那日判若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沈云赏瞥见窗外浓浓月色,“天色也不早了,可别过了时辰出宫,晚晚今日所言,姑母都会牢记在心的。”

  “姑母,我其实还有一事要说。”

  沈清影瞧着沈云裳似是不解,小声嘟囔道,“我把容荆带进宫了……”

  ……

  一晃几日过去,盛京城里的日子看似过得风轻云淡,各自安好。

  荣王府,锦二一回府就去找了锦七,“给,无殇阁的阁主印,今儿顺便给锦六那儿送了些人。”

  锦六一个人护着沈墨也是辛苦,沈墨现在是翰林院大学士的首席编修,出门在外的时间多了,风险也就更高,偏锦六不爱说话,从不说累,他这做二哥的总要关心关心自己兄弟。

  锦七一把接住对面徒然腾空飞来的一块硬物,黑布包裹着,打开一看,果然刻了“无殇阁”三个字,随后默默收进怀里。

  锦卫队听了沈小姐的话,只打击了无殇阁的半数势力,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轻易放过无殇阁,这些年来阁主自诩抑恶扬善,在江湖上博得了不少好名声,是以,日子过得慵懒了,底下的人也松懈了,背地里也干了不少冤假错案。

  如今锦卫队取而代之,才是留给他们最体面的结果。

  “对了,锦七,这些时日宋大才女有来过咱们府上没?”锦二双手环胸,斜倚在凉亭柱上,双腿交错而立,亭上顺手扯下一根杂草叼在嘴里,只睁着一只眼睛,吊儿郎当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没有,怎么了?”锦七原本打算去找疏影阁的步子微顿,似是不解地看向他。

  “啊?倒也没什么,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这些日子宋大才女又来王府探病了,还说什么守在主子身边一天一夜,主子也没把人赶走。随后就有人说,之前传闻咱们主子厌弃她那都是假的,不过是拿沈家小姐做筏子,情人间争风吃醋也是种情趣,现如今两人又重归于好了。指不定盛京城下一回办喜事,就是咱们府和宋府呢。”

  锦二记性好,面色不改就将那些人说这番话时的语气都给模仿得惟妙惟肖。

  “什么?”锦七越听越离谱,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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