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美人为将甜宠夫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袭

我的书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袭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门外顾南叙和慕容殊四目相对,彼此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屋内再度传出沈清影的一声嘶吼,顾南叙顾不上同荣王一争高下,一把推开他,伸手就要去推门。

  慕容殊眉心一紧,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腕,顾南叙侧目看了眼戴着面具的荣王,心下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反手就是一个飞掌。

  掌风袭来,慕容殊完全没当回事,身手敏捷地朝侧方挪了一步,只此一步,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顾南叙的攻击,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拽住,不让分毫。

  顾南叙行动受限却甩不开荣王的束缚,他可以清晰感觉到加注在他手上的内力很强,此前倒是未曾听闻荣王有这样的好身手,看向他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探究。

  沈清影还没醒,屋里忙作一团,屋外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男人只一眼,就看明白了彼此心里的打算。运气腾空而起,稳稳地站在离门外约莫十步远的地方,对打起来。这一打,顾南叙更加确定荣王这个所谓的病秧子,暗中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荣王的好本事,竟能瞒得这么深,恐是连璟帝都不知。

  院子里,两人从赤手空拳,到拔剑相向,一招一式间,犹如虎狮对决,谁都不肯让步。

  ……

  彼时躺在床上的沈清影还被困在自己的梦境里,孤身一人,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轻易就能刺激到她的每根神经。

  因失去父兄的悲痛而嚎啕大哭的她几乎耗尽了周身的力气,在梦里过了许久,才艰难地爬起身。

  在一片高地之上,她徒手挖出一片空地,一抔黄土,一块墓碑,战死沙场兴许就是为将为军者最体面的归宿。

  她抹干泪,用女儿家清瘦的肩膀独自撑起兄嫂的尸首,将他们一个个平稳安放在沙地里,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不至于尸首异处,能落土为安。

  “爹,你可真沉啊,爹,你的披风坏了,娘又该生你气了。”她伸长手臂,环住沈烈精壮挺拔却异常冰冷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朝着坑地走去。

  “爹,爹……我……我该怎么办……”沈清影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成个泪人,但眼眶里的泪好像不受控制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爹是侯府的顶梁柱,大哥,二哥是她的保护伞,她自小就是被宠大的,以后能永远这般鲜活快乐地活下去。

  可谁知,仅一息之间,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黄土为被,将她心中的大英雄永远的埋在了这片土地上,“爹,把手松开,安息吧,你放心,今日之仇,来日女儿定会从那些人手上一一讨来。”

  沈烈的手攥得很紧,已经有些僵硬,沈清影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

  被爹捏在手心里舍不得放下的是一枚玉佩,是爹爹的玉璧,配绳上系着两缕发丝,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爹,爹,你不回去,让我怎么跟娘交代啊,爹!”沈清影低下头泣不成声,双肩颤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跪在墓前,久久不能自已。

  “小姐,侯府,他们攻进侯府了!”

  “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清影视线模糊,拂袖擦泪,方才看清是打马而来的玉棋,玉棋满身是血,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敌人的。沈清影再顾不得其他,握上玉棋伸长的手,一个翻身上马,两人一骑,快速往侯府奔去。

  “府里情况如何?”沈清影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好半晌,终于问出了一句话。

  “不好,非常不好。”玉棋咬牙哽咽,手下挥鞭的速度又快了些。

  沈清影一手攥着爹的遗物,一手提着爹的长枪,不敢再想。

  镇北侯府此刻血光一片,沈清影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直冲主院,却只看到了娘亲的最后一面,素来只懂琴棋书画,相夫教子,温柔贤淑的娘亲第一次拿起剑,剑锋相对的却是她自己。

  沈清影周身血液凝固,入眼一片猩红,娘亲就在自己面前犹如一缕青烟般倒在地上,娘亲许是因为看见她尚且无碍,最后一刻,脸上竟是扬起了一抹安心释怀的笑容,

  “娘!”沈清影的心被彻底撕碎,伸长手,不顾一切奔向她,却是什么也没摸到。

  “晚晚!”冷若溪一把抱住猛然直起身的女儿,轻轻拍打她的背,人虽沉浸在梦魇中,但她的那些怒吼,哭喊,她都听见了,她不知道女儿在梦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母女连心,她能感受到那份苦楚。

  “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屋外两人战况激烈,锦七站在远处未曾出手,照理说凭主子的功夫,该是早就把顾小将军打得落花流水了才是。但他看得出来主子只使出了六成的功力,与其说两人是在切磋比试,倒不如说顾小将军单方面被主子逗得团团转,主子倒像是在拿他出气似的。

  “慕容殊,你耍阴招!”顾南叙才抵挡了一波进攻,一道银光闪过,猛地一惊,幸好他动作敏捷,这才勉强躲过一枚暗器。

  君子切磋明明就该光明正大,他竟然扔暗器,小人也!

  慕容殊也看见了暗器,未做解释,将顾南叙丢在一旁,径直朝沈清影的屋子冲去。

  沈清影意识逐渐恢复清明,背上传来的温度都在告诉她,方才那一切都只是梦而已,眼前这些才是真实的,娘亲还在,侯府没事,父兄安好,躺在娘亲怀里的她终是舒了一口气。

  平静下来,屋外的那点动静自是逃不出她的耳朵,倏地眉头微拧,抱着娘亲一个翻身躺下,呵道,“安妈,蹲下!”

  安妈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立马蹲下。

  床上两人一个旋转,躺在床上的姿势换了个方向,冷若溪直接倒在床上,沈清影俯身抽出枕下的短匕,寒梅出鞘,只闻“叮”的一声,原本射向眉心的暗器被打入一旁的墙里,入墙足有三寸之深。

  慕容殊在她打落暗器的同一瞬,破门而入,两人相视一眼,慕容殊松了口气,遂面色尴尬地背过身,落荒而逃。

  眼下情形着实有些尴尬,屋里灯火通明,沈清影只着中衣跪坐在床,手中匕首寒光尽显,侯夫人侧身而卧,沈清影衾被一甩,盖住了娘的身子。安妈蹲在地上,不敢轻动。当然侯夫人早在沈清影梦魇的时候,就已穿戴齐整,倒也没什么不妥。

  唯一一个打扮不妥的大概就是沈清影自己了。

  “安妈,照顾好娘亲,让杨叔带着护卫守住这里。”

  沈清影利落下床,既来之则安之,梦境中的事情,只要有她在,就绝无发生的可能,她定会护侯府周全,护她想护的人一生安虞。

  “荣王,出来。”沈清影走出房门,未见慕容殊,冷声道。

  “哦。”慕容殊隐在暗处,闻言似是认命一般走了出来。

  抬眸看见沈清影一袭白色中衣,许是因为梦魇的缘故,身上冷汗未干,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入眼便是少女姣好的玲珑身段。

  沈清影未曾察觉,只白了他一眼,就朝院中走去。见状,慕容殊眉头微皱,“你穿得太少了。”

  遂解开自己的披风,作势就要盖在沈清影身上。

  “荣王的功夫倒是不错。”沈清影停步回眸,眸间带着浓浓的审视之意。

  方才即便沈清影没有接下暗器,依照慕容殊闯进来的速度,怕是也能在暗器伤人前把它拦下。

  这人藏得太深,亏得她此前还以为这人既无内力又无武功,对他几番相护,几度隐忍,往日种种,落在他眼里,怕就像是在看个傻子吧。思及此,言辞间更透出几分冷清疏离。

  慕容殊手上动作稍顿,看清沈清影眼里毫不掩饰的冷意后,竟是再不敢上前半步。

  “清影,你没事吧。”顾南叙晚了几步,等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沈清影立在风中,身影单薄,即便是盛夏季节,晚风入体,依旧是会感染风寒的。

  不由分说褪了自己的外衫,站在两人中间,挡住慕容殊的视线,将衣服展开披在沈清影身上,利落地系好扣带,做完这些,才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慕容殊攥着披风的手紧了紧,一股莫名的苦涩涌上心头,面具下嘴角微翘,笑意凉薄讥讽,转身抬步就要离开,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

  “荣王既有一身的好本事,不若再多留半刻,毕竟小女眼下怕是敌不过这么多人。况且这些人为何要刺杀小女,说来怕是也与荣王脱不了干系。”沈清影看见慕容殊要走,微不可见地蹙眉,说出这番话时,语气算不得好。

  顾南叙闻言,马上举起手来,信誓旦旦说:“我,我也留下,清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多谢。”沈清影似是才看清顾南叙这张满脸兴奋的脸,点头真诚地道谢。灵安寺遇刺,且刺客数量不少,有靖卫军统领在此,也好替她们做个见证。

  慕容殊心底讥笑更深,但还是留了下来。

  一时无话,东院再度陷入沉寂,对方还真沉得住气,但沈清影知道自己眼下是真的撑不了多久,这些日子每晚都睡不安稳,面色的憔悴任谁都能看得分明,方才的噩梦更是耗尽了不少心力,她只能快刀斩乱麻,没功夫陪他们周旋。

  “既然来了,不若痛快点,统统站出来,这般本姑娘还能敬你们是条汉子。”沈清影上前一步站到院中央,嗤笑一声,“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你们的主子想来也不会接受你们空手而回的吧,既如此,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顾南叙站在她身后,眼神透出浓浓的赞许钦佩之意,不愧是镇北侯的女儿,将门虎女,够威猛!

  倒是慕容殊闻言不禁想起方才那张才几日不见,却分明清减了不少的脸,盯着她的背影,双眸更幽深了几许。

  沈清影在心底默念,三息过后,一阵风吹草动,带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藏在东院四周,数十名黑衣人尽数现身。

  没错,他们今日若是失手,回去等着他们的也不过一个“死”字,何不直面出击,反正今晚这些人也不可能再给他们暗杀的机会了。

  为首黑衣人一声令下,众人朝着院中三人袭来,来人各个武功高强,慕容殊这边尚且游刃有余,抬手挽起一个剑花,毫不费力地径直刺中黑衣人的眉心。余光瞥了锦七一眼,锦七会意,紧跟在沈清影的身后,替女主子挡剑。

  顾南叙此时亦是满身的斗志都在熊熊燃烧,不知是因为在沈清影的面前他不想丢脸的缘故,还是因为方才和慕容殊过招时有所受教,剑术倒是精进了不少。

  只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周围就倒下了一片黑衣人。

  如沈清影所料,倒地的黑衣人尽数化作一滩黑血,除了血迹,不曾留下任何尸骨的痕迹,难道又是西羌吗?可又是为何这般执着地想要取她的性命?

  沈清影手中的兵器只一把短匕,适合近身战,在这群用长剑,身上全是毒的刺客面前,稍显弱势。

  饶是如此,她也不是吃素的,身影灵巧,行动敏捷地游走于眼前这群黑衣人中,以快准狠之姿,迅速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或是膝盖骨,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出手,必能伤到对方。

  她知道锦七跟着自己,这些被挑了筋骨的黑衣人,就交给锦七来接尾收拾了,两人这一唱一和,搭配得倒是默契,以至最终死于他们二人之手的黑衣人比另外两人统共杀了的还要多了不少。

  待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化作青烟黑血后,早已寅时过半,黎明的霞光逐渐显出一缕光芒。

  “呼……”顾南叙吐出一口浊气,快步走到沈清影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

  “顾南叙,你的衣服溅了血,等洗净了,再归还与你。”也算是经历了生死的朋友,沈清影待他的态度相比之前,到底是亲近了些。

  “嗯,没事。”顾南叙听了这话心里乐得很,就差没说出那句,“不还也没事”了。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