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夏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就只是淡淡地看着听着，不插手，也不插话。
凌天明同样。
许若瞳只好低低地道：“您客气了。这阵子我和艺术学院的同学已经在附近周围都转过了。我知道您很忙，不必理会我的。”
凌默宸的眉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和同学在附近都转过了？所以，客人是在暗示，想要转远一点的地方？”
为毛她有了一种被诱入坑的不良感脚啊？
许若瞳刚想否认，凌默宸很快地又继续道：“正好，我今天有一点空，可以满足客人的要求。”
说话的同时，他的一只手抬起，搭在了餐桌上。
和凌默宸同居的时间不短了，许若瞳立刻就接收到了凌默宸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这表示，他刚才所说的，是决定，而不是商量。
就算她和凌默宸现在已不是情人与金主的关系了，但她依然会轻易地屈从他不涉及到她原则的任何决定。
所以，她没再继续拒绝。
见许若瞳很乖地配合了他，凌默宸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满意的神意。然后，他站起。
“那就走吧。”
许若瞳快速地眨了眨眼。
什么叫“那就走吧”？他要带她去哪，是否还有旁人同行，是否应该给她留出一点做出行准备的时间，这些都应该说清楚，弄明白吧？
旁边的人不是别人，要么是他的父母，要么是他已订婚的未婚妻，他什么都不交代解释一下，抬腿就要带她这个“客人”到远一点的地方转转，是否太不合适了？
许若瞳有些不知所措地慢慢站起，眼睛小心地扫了一眼夏梦。
夏梦的脸色，比之前明显阴沉了一些。
许若瞳真想抹一把额头里藏着、没敢冒出来的虚汗。
“那个……”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凌默宸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她，语带讥讽地道：“怎么，尊贵的客人不满意只有我一个人相陪，还想再隆重其事地多几个人围着你转才满意吗？”
对于凌默宸的正话反说、明褒暗贬、话里有话，以及常人无法企及的胡搅蛮缠，许若瞳早已不知道领教过多少回了。
她很明智地放弃了向凌默宸要一个进一步解释和说明白的打算，乖乖地朝他走了两步。
“那我上楼拿一下包，很快就下来。”
凌默宸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顶着乌鸦鸦的黑云和滚滚的天雷，许若瞳跟着凌默宸走出了豪宅大门，向车库走去。
凌默宸没叫齐白来，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许若瞳自己打开车门，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然后，拉好安全带，扣上。
凌默宸那边也在系东西，但却不是什么安全带，而是昨晚许若瞳送给他的那个布老虎中国结。
这个小小的布老虎是标准的中国红，通体红色的虎躯上，是黑色的虎纹。再配上下面挂着的红通通的中国结，很带节日的喜庆气息。
许若瞳心里，涌起了丝丝的喜悦。
原来，他是喜欢这个布老虎的啊。
挂好了那个小小的布老虎，凌默宸扣好了安全带，就一言不发地直接发动了车。
车里，足足有十分钟，两人都是沉默着。
今天是圣诞。虽然是无雪的圣诞，但看起来并不影响路上行人过节的好心情。
虽然这里的圣诞就好比是国内的春节，但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是，在这个国度，没那么多人情要走。对大多数人而言，圣诞假期就是各符其实的圣诞假期，能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想如何happy就如何happy。
看着街上店铺的圣诞装扮，许若瞳极力想让心中升起节假日的欢愉，但是，车里的气氛实在觉得太压抑，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试图问一些诸如“你打算带我去哪”这样的问题，来打破这该死的沉默，却因为预想到凌默宸一定会以“到了就知道了”这样答了跟没答一样的回答来敷衍她，最终还是做罢了。
而且，他们俩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凌默宸在主导，她根本没有资格在这段关系和目前这种状态下，首先去打破这种沉默。
五年了，不论她与这个男人在床上有多么地亲密，下了那张床，他们却还是只能像现在这样，连找到一句让双方都觉得合适和舒服的话都会很困难。
许若瞳在心里深叹了一口气，但连带地，她的嘴里也轻轻地嘘了一下。
“在想什么？”
很突兀地，凌默宸居然突然打破了沉默。而且，居然是以一种关心她所思所想的语气与方式。
许若瞳很是意外地扭脸看了他一眼。
这张脸，无论是正面、侧面、斜侧面，总是怎么看怎么帅，即使以她和他的关系，至少也应该产生审美疲劳了才对，然而，许若瞳还是觉得自己看不够这张脸。
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一次不经意间的一瞥，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发展成凝视，然后再在凝视中，慢慢地变成沉溺。
沉溺于他的线条的完美，沉溺于他的刚毅，沉溺于他的沉静，甚至是沉溺于他的冷漠。
此刻，他的脸看起来依旧是那样地漫不经心和淡然，以至于让许若瞳觉得，刚刚她听到的那句话，也许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而且，凌默宸说话的声音向来不大，尤其像现在这样是在只有两个人在的车里，密闭又安静的空间虽然会让人更容易听清对方所说的话，但也会让人下意识的更降低说话的音量。
凌默宸这句“在想什么”，听起来与其说是在问许若瞳，倒不如说更像是他在低声地自言自语。
所以，一时之间，许若瞳就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却并未回答他的问话。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凌默宸又问了一个问题。
许若瞳这才惊觉自己又一次不知不觉地就沉溺了，慌忙地扭转头，再次地看向了车窗外。
前面是一个红灯，世爵随着车流慢慢地停了下来。
凌默宸扭脸看着她，声音低沉地道：“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