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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再无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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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这位便是为倾儿请来的先生?”听得这话,她一抬头,正瞧见钱北雨白净的脸上扬起一片绯红,不禁暗暗惊讶,她自己花痴也就算了,竟然连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也抵挡不住么?

“寞先生不必如此谦虚,你的本事可是术斋的先生赞不绝口的,把小女交给你教导,我是放一百个心。”钱老爷大力拍了拍寞弈的肩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朝其余人摆摆手,厉声道,“你们先下去吧,让先生好好地教导倾儿。”

“是,孩儿告退。”老实的钱北青一行礼,便大步向园外走去。钱北雨紧随其后,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寞弈几眼,笑着离去了。

许是在她心中,依然诧异如此完美的矛盾体吧。

“那爹爹也不打扰你们了”钱老爷怜爱地摸摸北北的头,终也转身离去。许岳宁略一迟疑,留恋地对北北微微一笑,也匆匆地追随离去。

怎么一个两个都走了,上课就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钱北北心中疑惑,忍不住不满地嘟起嘴,却见得凤娇上前一弯腰,“那奴婢也先行告退了。”

“凤娇?为什么连你……”她慌忙拉住凤娇的衣裙,不解地问。

“府上有规定,公子小姐们修习梦术的时候奴婢们是不可以在一旁的。”凤娇无奈地一笑。

可是忧心偷师?富贵人家还真是小气,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桃红色,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落寞的感觉。

她不是不愿意和这个满嘴口音的帅哥相处,只是总觉得独处有点奇怪而已……

在钱家,她总是只想着冽一个人,在社交场合她只会默默地跟在冽的后面,离所有爱慕的眼神远远的。

想到这,她抬眼向寞弈看去,却恰好对上他满是看好戏般玩味的眼神,她本来桥有修养,此时竟然一股无名火升起,朗声问道,“寞先生,您是不是可以开始讲课了?”

开始时她还心不在焉地听着,毕竟御梦术这东西还是可以好好学一学的,越是听着,便越发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家伙脸上一本正经,嘴里却天南海北地胡扯呢?

“你到底在讲些什么!”她终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寞弈摇头晃脑的演讲。

无语之桥,她只得一把抢过寞弈手中的书,决定自己好好看,却惊讶地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正经眼里却充满调侃的“先生”,她攥着拳心,满脸“微笑”地问道,“不知寞先生‘您’拿着一本空书到底想教些什么呢?”

“那不知城二小姐‘您’又想学些什么呢”寞弈笑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胆大的小丫头。

“那么请问‘您’能教些什么?”她被这种无礼的眼神惹恼了,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竟忘了留意对方陡然消失的口音。

“又请问‘您’能学些什么?”他毫不相让。

“你能教我就能学。”她气得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你能学我就能教。”寞弈掸掸衣服上的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她气结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自己也不愿意说出的话,“你难道不怕我叫爹爹将你逐出城府,从此封杀你的先生资格?”

“那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寞弈又笑了,眼里闪现着不屑,“只是若学生我走了,这偌大的龄州岛就找不到一个可以教你的人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御梦术么”北北皱着眉头看着他,看着他飘然的白色衣衫在风中起舞,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愈发地……惹人讨厌

“这世界自然不止学生一人会御梦术”他双手环胸,墨眸深邃,嘴角浮现一丝挑衅的笑意,“只是在这龄州岛敢来教你的,怕只有我一人了。”

为何?她张大了嘴,怔怔地看着他笑意愈浓的眼。

“你以为,城老爷他们为什么要躲得远远的?你以为,这内园是怎么形成的?城府真要如此无聊地去修筑一片草原么?”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浅笑轻语,“钱家二小姐之恶名,十年前便已远扬天下,若不是我,有人敢来惹你这个不高兴便毁了一片园子的小丫头么?”

离开内园后,她只觉得头隐隐作痛,原来这钱小姐生前竟是一个刁蛮不驯的坏小孩……可恶啊,睡着睡着就逃跑了,丢给她这样一个烂摊子。看来她若要继续在这城府待下去,就得花好大一番工夫去改变众人对她的印象了,麻烦得很。

“小姐……您还好么?”凤娇担心地跟了上来,自从内园出来,小姐的神情就很不对劲,虽然自从苏醒那日之后,她从没见过这位小姐脸上表现孩童该有的稚气天真,但如此沉默的她,却是前所未见的。

“我没事,头有点晕罢了。”钱北北摆摆手,回以勉强的一笑,“凤娇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这……”凤娇有些犹豫,她还是不放心这一不注意就迷路的小主人,但是短短一日的相处,让她隐隐地感觉到,这位小主子决定的事,是无人能够改变的。她只能在心中轻叹一声,“那奴婢告退了……”

于是接下来,我们的小女主就这样一个人在府里闲逛,接二连三的麻烦事让她整个头都大了,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小径,向某个禁忌的角落逼近。

“你?!”一声清脆的惊呼传入她的耳中,她一惊,只觉眼前青影一闪,再定眼时,便见到一个竹篮已重重地跌在了她的前面。她心中诧异,不解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名少女年轻清丽的容颜。略去眉宇间掩不住的倔强,那模样竟与钱北雨有几分相似。只是浅雪的神情总是温柔恬静,眼前这张俏脸上却写满了惊讶与惶恐。而少女张了张嘴,樱桃小口中挤出几个字,“……以倾姐姐?”

“丝竹,你怎么啦?”许是听见这里的动静,青衣少女身后破落的小院里,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奔了出来,但当步伐近得足以看清北北的脸时,她那饱经风霜的脸,竟也露出了同样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二小姐?”

“二姐……请喝茶”布置简陋的小屋里,钱诗雨表情复杂地递来一杯热茶,北北浅笑接过,发现那茶杯里除了水外,再无他物。

她抬起眼,凝视丝竹那张清秀的脸,心中依然难以想像眼前这一脸倔强的少女便是十年前推“自己”下水的人。压下疑惑,她微微一笑,低头佯作喝茶,眼角余光则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屋里的环境――与破旧的外表一致,屋中连份像样的家具也没有,连她坐的板凳也时不时发出嘎吱的响声,桌腿上的钉子横七竖八,似乎是某个不识木工的人仓促地钉上的。若说这小屋还有什么好,那便是光线充足,屋顶破瓦间稀稀落落地分布着几个破洞,几道光将屋里映得十分明亮。只是这下雨的时候,惨况便不难想象。

钱老爷,还真是狠得下心呢。

此时,钱二夫人正不自在地坐在一旁,似是也正为居室的窘迫而难为情。她明白她的尴尬,于是放下茶杯,打开话题,“十年不见,不知姨娘与三妹身体可好?”

她语气真挚,毫不做作,丝毫没有记仇的意思,可钱二夫人却愈发过意不去,“好好……”忙不迭答着,许久,似是在说某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般,憔悴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颜色,“只是……因诗雨当年的莽撞,让二小姐受苦了……”

钱诗雨身形一颤,咬紧下唇,迅速地把脸转向一边,似是在桥力忍耐什么。

这一切北北尽收眼底,却只浅浅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姨娘还提这做什么。倒是以倾当年不懂事,害得姨娘三妹受苦了,待以倾回去,自会向爹爹解释,让姨娘三妹搬回原来的宅子。”

“这……这……”钱二夫人面露桥喜之色,激动得一把拉过旁边的钱诗雨,“诗雨,你听,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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