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阿饶,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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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砍了一个人的一条腿!”

唇瓣吻过来间歇时郁商承的话轻声溢出,顾娆浑身一怔,被吻着的唇瓣颤了一下。

郁商承感应到了,移开唇,蹙眉,“阿饶,你接吻都不专心!”

说着两只手并用捧着顾娆的脸凑近自己,这一次他吻得更是缠绵用力,而顾娆却被他那句话给怔得大脑一阵懵。

我砍了一个人的一条腿,我砍了……

顾娆大脑里瞬间浮起了那样的画面,一个被剁了一条腿的人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顾娆没把持住,手撑在郁商承的肩膀上把自己的唇解放了出来,微喘中胃里一阵翻涌。

是她满脑子都想到了血糊糊一片,有些想吐。

郁商承见她脸色由红转白,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在她后背捋了捋,“感觉不舒服?”

顾娆点头,“嗯,感觉有些血腥!”

血腥是她大脑里的第一个想法,但很快就被大脑里窜出来的疑问所替代。

比如,他砍了谁的腿?对方是不是跟他有着极深的仇恨?会不会跟他这次被炸伤导致大脑失忆有关?

郁商承却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在她脑门上摸了摸,“那我带你去看不血腥的!”

顾娆:“……”

半个小时后,顾娆站在帝都游乐场内的摩天轮下,抬脸看着帝都星空的繁星。

不远处是正在旋转的旋转木马,耳边有欢快的音乐声阵阵响起。

“阿饶,快上来!”郁商承站在摩天轮那边朝顾娆招手,见顾娆没动,他跑过来拉着她上了摩天轮。

工作人员尽职地为他们关好门,摩天轮缓缓启动。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都关门了吗?”顾娆坐进去好一会儿才回神,很奇怪,她本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唤醒了未泯童心,她在回神后竟对接下来的旅程抱有了期待。

入园的时候她有注意看售票那边,结果发现售票大厅没人了。

早已下班了吧!

身边坐着的郁商承歪着脑袋看顾娆,“哦,我叫人包场了!阿饶,你喜欢玩什么?”

顾娆一点都不惊讶,手被他拉过去揉了揉,她手掌柔软,手指又软又细长,他时而把他的手指跟她的手指十指交缠,时而又松开,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被他问及到喜欢玩什么,顾娆愣了一下,大概郁商承也注意到了她进游乐场时的局促,“阿饶?”

顾娆的视线还落在下方的帝都夜景上,稀里糊涂地回答,“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

或许是早已过了喜欢这些的年龄,突然来到这里,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对郁商承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答的好。

本以为自己童心未泯的。

“不喜欢?”郁商承一听认了真了,“那我们下去!”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懊恼之意,顾娆有些不忍心,拉过他的手,“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知道我该喜欢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啊!”

郁商承愣住,“你没有来过吗?”

顾娆认真地点头,郁商承却再次怔住,“我以前答应过你要带你一起来的,我难道没有带你来过吗?”

顾娆愣住了,看郁商承眉心再次蹙起,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想怕是又头疼了,赶紧伸手替他揉揉,一边揉一边安慰,“或许是我忘记了,你应该是带我来过的!”

听到顾娆这么说,安慰的意图太明显了,郁商承哭笑不得,忍住头疼,“阿饶,我只是失忆了!”

言外之意,我是失忆了,难道你也失忆了?

顾娆却后知后觉,心道,或许,你承诺过要带来的人并不是我而已!

两人在摩天轮上转了一圈下来,顾娆坚持要上车,虽然她很想尝试着在游乐园里走走逛逛,可郁商承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好。

郁商承在摩天轮启动时全程都没喊过一声疼,但顾娆是看在眼里的,从摩天轮上一下来,她便拉着他出了游乐场。

“阿饶……”郁商承被拉着离开游乐场时扭头回去看了一眼场内的旋转木马,眼睛里晃过一抹遗憾。

“商承,谢谢你,我很喜欢!”顾娆拉着他上车,一本正经地伸手掰过他的脸颊。

是有些遗憾,但比起他的身体来,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

一上车,郁商承才发现车里有人,顾不上头疼,目光警惕地一扫而来。

徐景阳被他扫过来的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好吧,他是没有闲情逸致过来打扰某人浓情蜜意的,若不是接到了顾娆十万火急的短信,他现在应该是在尸检所解剖尸体。

被顾娆一个短信招过来还要面对郁商承这样的一记冷眼,徐景阳淡漠处之,从自己包里取了一只塑料小盒子,伸手递给顾娆。

看都不看郁商承一眼,让他那记冷眼白瞪了,“里面是配好的药,头疼的时候吃一粒。”

他说完视线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了坐在旁边闭着眼脸色略显苍白的郁商承。

话却不是跟郁商承说的。

“让他不疼的时候能忍着就忍着吧,药吃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娆接过了药直说谢谢,闭着眼的郁商承眉头跳了一下,侧脸看着顾娆去取水,把药盒子打开取了上面详细备注了的药瓶,拧开药瓶,想到了什么,“商承,你要吃一颗吗?”

这一天时间里每次看到郁商承脸色苍白伸手摁太阳穴的样子,她都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叫来徐景阳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似得,对他的话自然听信无疑。

郁商承坐在车后排,车里没开灯,看不到他现在的脸色,只听见他出声,“不疼了,暂时不吃!”

顾娆只好把药瓶放了回去,见徐景阳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顾娆便推门从副驾驶座位上下车,并体贴地关上了车门。

想来两人应该有事情要单独谈。

顾娆一下车,徐景阳就一声叹息了,侧脸看了神色淹没在黯淡光线中的郁商承一眼。

“真不疼?”

徐景阳一出声,暗光里就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倒抽气声。

极力隐忍之下的释放,伴随着郁商承的低沉轻哼声,“你来试试?”

徐景阳:“……”

压抑的抽气声被郁商承忍了下去,见徐景阳把脸转向了车窗外,看的是车外时不时朝车里这边张望的顾娆。

再次出声,“真决定了?”

车外站着的女人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一点距离,约两米,站在夜风下,高挑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影子被拉长,长发被随意挽起来,留下几缕发丝在夜风中俏皮地飘动着。

发现顾娆每隔十几秒钟就会朝这边张望,明知道有车窗玻璃当着什么都看不见,可从坐在车内的徐景阳看过去,她眼睛里满是忧色和焦灼。

徐景阳没有等郁商承回答又抛出了一个问句,“你也没打算要告诉她吗?”

身侧坐着的郁商承低低吸了一口气,搁在太阳穴上的手指摁了摁,暗光下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他没有回答徐景阳的问题,而是笑了一声,“老爷子的寿宴马上就要到了!”

徐景阳一听,“果然!”

他看向身侧的郁商承,大有果然在这样的选择下你的命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早知道在你昏迷的时候就该做!”他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当时之所以没有动开颅手术就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如今等到他醒了,手术的事情他就越是不愿意答应了。

他本人不同意,谁敢拿着刀子给他开颅?

“S城那边有消息传来,商言的事情是你做的?”

徐景阳看他难忍,直接从副驾驶座那边拿了那只药盒,打开取了只小瓶子拧开倒出一颗药递给他。

郁商承接了过去扔进了嘴里,当糖一样的吃了。

徐景阳见状又是一声低叹,这人……

当着顾娆的面不吃,说自己不疼了,是怕顾娆担心!

“是,炸了他一条腿!”郁商承单手托腮,半合着眼,视线却看向了车窗外。

顾娆还在车外频频朝这边看,郁商承眉头挑了挑,“你没事就回去吧!”

徐景阳:“……”没动!

“听说郁栩也受了伤!”徐景阳说着注意去看郁商承的表情。

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郁商承的一声冷呵,“没死算她幸运!”

徐景阳表情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淡淡一声,“你之前可不会这么对她!”

徐景阳的言外之意,郁商承以前即便不喜欢人家郁栩也绝对不会这么伤对方,怎么说也是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

不过这次醒来后的郁商承明显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又或是,以前是装的,醒来后觉得没必要了,说翻脸就翻脸。

说到翻脸,女人之间的翻脸无非最终会演变成你骂我一句我打你一巴掌或是两人互扇耳光。

但男人的翻脸,一翻脸便是要你命没商量。

他一醒来就找商言算账炸了他一条腿,想来他肯定不止只是想要对方一条腿那么简单。

“我以前怎么对她的?”郁商承可没有去留意徐景阳的表情,他的注意力都在车外,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徐景阳不下车阿饶就不会上车,于是,他看徐景阳的眼神变成了冷飕飕的飞刀。

“你怎么对她的还是你自己想起来比较好,另外,徐锦知是不是你打的?”

郁商承单手托腮,似笑非笑,“你来替他找我算账的?”

徐景阳挑眉,“下一次打了人别脱人衣服!丢的可是我徐家人的脸!”

说起来昨天晚上徐锦知被发现时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小巷子里,徐家人大怒。

人伤了还不解气干什么要把人家衣服给脱.光了,害得徐家人想报警又没敢,连夜封口费都撒了不少。

徐家人要脸啊,要是闹大了保不准就会来个一张裸.照什么的,堂堂徐家二少的不雅照被发布出来那还得了。

郁商承若有所思,“我本来是想阉了他的!”

听到他这么说徐景阳蹙眉了,“你睡一觉起来满脑子都是恶毒的思想!”

以前的郁商承虽然也是坏,但好歹有张温文尔雅的皮囊给撑着,习惯了故作高冷姿态却暗地里使坏。

这一醒来,人依然坏,而且,还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坏!

郁商承却自顾自说着,“但是我想如果我真阉掉他说不定你徐家就绝后了!”

徐景阳:“……”

再好的脾气都能让他给耗尽了。

他.妈.的他还姓徐好不好?

最终徐景阳压下脾气,“老爷子寿宴结束后你必须要去做手术!”

言语之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郁商承没看他,抬手指了指门,逐客的意味毫不掩饰。

好走不送!

徐景阳看他漫不经心完全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的模样,眼睛一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看你变成傻子谁还要你!”

郁商承指向车门的手指一顿,眉心一蹙,待徐景阳开车门要下车时冷不丁来了一句。

“没人要的是你,我有阿饶!”

好脾气的徐景阳:“……”卧.槽了!

还不等他回赠一句,车里的人就换了个音调,近似呻吟般,“阿饶,我头疼……”

一只脚踏出车外的徐景阳好像闪了一下腰。

他刚才就应该在那药里下毒,毒死这个不要脸的!

车外的顾娆一直都在注意着这边车里的情况,一听到开车门的声音脸就转了过来。

尤其是听到郁商承有气无力的一声“我头疼”,她转身就朝这边奔了过来,连之前想好的要对徐景阳道谢都给抛之脑后了。

“商承,怎么样了?真的很疼吗?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下了车的徐景阳语气淡淡,“嗯,最好是送他去帝都第二医院!”

“啊?”顾娆回身,她不太清楚帝都这边的医院,不过一听第二医院好像有点印象,正要想弄明白,车里的郁商承便将她一手拉了进去。

“商……”

顾娆被拉了进去,车门一关,车身一震,她被郁商承拉着跌进了他怀里,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唇瓣就被他的唇紧紧封住。

顾娆懵了懵,隐约感觉到他的口腔里似有药味儿,心思一慌,想到他应该是吃了药了。

原本想着车外还有徐景阳在这么吻着不合时宜,可一想到他才吃了药,想到了折磨着他的头疼,心就忍不住软了软。

罢了,他想吻就吻吧!

浑浑噩噩中她被吻得大脑发晕,却想到了什么。

刚才徐景阳说的帝都第二医院,好像是,精神病医院?

徐景阳都没在车里待多久就被赶下车,上车后对刚才郁商承的做法忍俊不禁。

好歹以后也是要干大事的人,脑子这东西若是真的炸坏了以后怎么用?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某人现在似乎对现状十分享受!

徐景阳的目光从那辆车移开,视线转向了周边。

整个游乐场大门口都没什么人,过往的车辆也不多,但即便如此,作为法医的徐景阳眼睛也是带毒的。

这周边恐怕早已遍布郁商承的眼线暗哨,郁商承被炸了一次不会那么蠢到身边没个人。

不过他今天晚上突然带着顾娆出来到处晃,怕不是一时兴起吧?

果然,没一会儿郁商承的车一动,其他地方三三两两地便有车辆尾随着,前后左右都有。

他单独联系了江南,“你们晚上要等谁吗?”

徐景阳用了一个“等”字简直不要太客气,通话那边的江南轻咳了一声,“嗯!”

等谁?等一个人啊!

在这帝都如果之前的商言算是一个对手外,如今这个对手正在商家昏迷不醒,那么还剩下几个?

当务之急最让他看不惯的又是谁?

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了!

徐景阳好心情地问了一句,“等到了吗?”

江南:“已经到了!”

……

入夜,游乐场附近的车辆相继离开,有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尾随了一段路之后在一个岔路口转开。

车里的人一身黑衣,鸭舌帽压得紧,将他一张脸遮得都只剩下了下巴,

车在驶离开主道后并没有开多快,然后很快车便加速了,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追上来的几辆车顿时眉头一紧,转动方向盘的时候忍不住低骂,“郁商承我cao你……”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少浅才恍然,从帝都江边跟的这一路都顺顺当当,到了游乐场亲眼看顾娆离开也是顺顺当当。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特么这些人就杀过来了!

……

商家一座庄园,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戒备森严了。

庄园里人影憧憧,来的人多,走的人也多,一直到深夜才平静了下来。

一楼除了佣人外还有几个医护人员,看起来个个脸色严肃。

听到楼上爆发出来的一声嘶吼声时,楼下的人个个寒颤若惊。

一声瓷器落地炸开的碎裂声响起,楼道上的脚步声凌乱了起来,还伴随着急切的声音。

“快快,来支镇静剂!”

过道那边的房间门口不时有穿着白衣大褂的人出来,房间里爆发出来的声音越发听起来惨烈。

渐渐的,声音弱下去了,从房间里出来的人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跟在他身后出来的人个个面色凝重。

“怎么样?”

被问及的人摇摇头,转身,看向房间那边床上的人,确定人已经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安静了下来,又匆忙走出了几步后站在过道上压低了嗓音。

“腿已经截肢了,怎么补上去?”

炸得血肉模糊的东西哪还有可能接得上去啊?

S城的那一场爆炸,车里的人两死两伤,死去的是保镖,活着的一个还没有醒,另外一个已经截肢了。

偏偏截肢这个……

说话的人一想到刚才的情况就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是个人刚醒来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腿怎么不惊恐?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即便是安静下来了,但他眼睛里充斥着的血红色还是让旁人觉得害怕至极。

躺在大床之上的男人脸色惨白着,他双眸赤红,目光有些涣散,但视线却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药物作用下他浑身动弹不得,连狂躁的气息都在被慢慢抚平,唯独他那双充血的眼睛……

他的一条腿没了!

他站不起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种情况将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心里却是知道的。

炸弹在他的车里爆炸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狠!

好狠!

他以为他不会动手,因为他自以为身边有了个护身符,甚至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利用这个护身符将对方给引出来。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意识开始变得混沌,他那双赤红的眼还在不甘心地撑着,手指指尖早已抓破了床单。

郁商承,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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