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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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商承从地上拎起了那只兔子抱在怀里,看顾娆的眼眶微红,心里揪着,无声地动了动唇。

“别怕!”

顾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忍不住。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总算是看到他平安归来。

自那天晚上在帝沙酒店见过一面之后,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又怕自己会空欢喜一场。

现在是确定了又忍不住想哭一场。

但是她不能,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这种心情,很难受。

顾娆紧咬着牙关把泪水给逼了回去,庄亦暖在这两人的对视之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看向郁商承的眼神从不确定变成了震惊,不过她好歹也是演过戏的,反应也快。

“这兔子你才养了几天了就舍不得了,瞧你……姜老先生只是说看一看,又不是要讨回去!”

门外,许志听到里面的谈话适时敲门,“郁小姐,仪式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顾娆思绪万千,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神情微微一变,看向了站在面前的郁商承,冷静了下来,“我准备好了!”

许志走进来环顾四周,在郁商承怀里的那只兔子上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郁商承。

见郁商承抱着兔子站在旁边没动,介于身份,也不好直接指使姜老爷子的人,只好走到顾娆身边,低声。

“待会仪式过后,您还要见几位郁氏的股东!您不用紧张,不需要您说什么,到时候我会在您身边提醒你!”

许志过来是商顾授意的,这位庄小姐是唐晚成叫过来的,而这位保镖是姜老先生叫过来的,阁下自然不会让人钻了空子,就把他叫过来了。

许志说到这里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那位保镖身上,身材高颀,一张脸姿容平淡无奇,但怎么都给许志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来得很快,他蹙着眉,脑子里调出了姜老先生随行所有人的资料信息。

这个人……

“许秘书长!”顾娆系好了身上的披风,淡声出声,“可以走了,耽误了时辰可不太好!”

门外的老余也恭敬地开口了,“大小姐,可以走了!”

许志的探究被顾娆打断,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了,收回目光后歉意一笑,“是,这边请!”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许志迈步走向门口,将心里的那点疑虑给压了下去,还是先忙正事的好!

庄亦暖走到顾娆身后,无声地看了郁商承一眼,一颗心也给揪了起来,她想到了商家老爷子的寿宴,也是很多的人,很多的权贵,结果那一晚死了好多的人。

今天看这阵势……

庄亦暖心给拎着,忐忑不安。

所谓的祭祀只是一个由头罢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祭祀的地点是在主楼后面的一栋古香古色的房子里,正是刚才老余跟顾娆谈及的地方。

这一栋房子跟周边低奢的欧式建筑截然不同,显得很不搭调,但其展现出来的古韵特色却让人着迷。

半空细雪飘扬,进宅子的一路都是中式的木质回廊,屋檐,廊柱,梁上,雕花精致,美轮美奂。

顾娆心里震撼,想这回廊和前面的房子都是郁家照着秦中南的郁家老宅的模板复制的一小部分,复制的都是如此精致,可想而知,用上金丝楠木雕刻而建成的一栋郁家老宅子该有多壮观?

庄亦暖跟在身后低低抽气,也想到了这一点,叹道,“有钱,有钱……”走在这里有种回到古代皇宫的既视感。

好在这段路不长,到了宅子门口,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

商顾带着所有人都过来了,除了宋天豪身上穿着的是军绿色的军装,其他人都默契地一身黑,看到穿着旗袍过来的顾娆,宋天豪沉吟片刻,“是有点像!”

旁边的季延平翻了个白眼,既是郁家的血统,怎么可能会不像?

如果是别人,他还觉得商顾有拿来冒充的可能,可是顾娆不是,为什么如此坚定,因为郁商承啊!

他那个死心眼的找了那么多年会找个不是郁家骨血的媳妇儿回来?

既然已经找回来了,以郁商承的性格,那就是百分百的确定了。

季延平内心吐槽完眼梢无意间瞥到了身边的儿子,发现儿子平日里看什么都坚定沉稳的目光怎么有点儿飘?

咦?

季延平眨了一下眼,季容那有点儿飘的眼神已经不见。

季延平抽了一下眼角,正好被季容看到。

“父亲,你眼睛抽筋了?”

季延平:“……”他不抽筋,只想抽他而已!

姜老爷子乐呵呵地伸手从自己人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待会还是要意思意思的!规矩嘛!”

众人:“……”您是想让我们也跟着您意思意思?

只是,这又不是你家的,是人家祭祖,是回归正统的祭祖仪式,要发红包也是郁家那些老祖宗的事情,老糊涂了!

一些人不忍直视,却将宋天豪暗搓搓地搓搓手,最后把手伸向了旁边的商顾,压下嗓子,“阁下,有钱吗?有的话借我点,我身上没带现金!”

商顾:“……”借钱借到他头上来了!

商顾默默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立马有人前去准备了,很快便有人捧着托盘过来,里面是临时找来的红绸,分成了若干段,可以用来包红包!

见阁下都包了红包,众人:“……”默默地让人去找现金,心里在吐血,这T.M都是啥事儿啊?人家祭祖他们要准备红包……

连季容都没逃过,包红包时季容嘴角抽搐,瞥了一眼默默站在姜老爷子身后的郁商承,看,你结婚的红包我给了,回头再叫我给,我揍你!

郁商承淡淡一瞥,眼神嫌弃,就这么点儿也好意思拿出来?

季容:“……”出钱出力还讨不了好!

众人觉得,郁家的列祖列宗会从地里爬出来对他们破口大骂的。

要跟郁家抢人是不是?

好好的一场祭祖仪式,本该是严肃的,却因为姜老爷子带了头,红包堆了一托盘,待顾娆进了祠堂祭拜完毕之后,看着那呈上来的托盘,愣住。

“还有红包拿?”

姜老爷子,“啊,是啊,你家祖宗给的,快拿着!”

顾娆嘴角抽了抽,明明就是这些人碍于某人面子给的。

顾娆对着郁氏祖宗的牌位微微鞠躬,“谢各位祖宗!”不收白不收!

在座的各位祖宗:“……”谢你大爷,谢你祖宗全家!

仪式因为顾娆怀孕挺着个大肚子所以化繁为简,祭拜过后也就宣布了她回归了郁家,就剩下了最后的一炷香,祠堂门边便有一个声音沙哑响起。

“我可以进来上柱香吗?”

仪式被打断,众人诧异,看到门口意外出现的人更是惊讶,顾娆回身看到了大门口站着的人,疑惑。

“徐锦知?”庄亦暖吃惊,他也来了。

不对,他是不是来晚了?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徐家来个人也不奇怪,只是他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

还有,他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对襟口长衫,颜色也是黑色的。

众人神色各异,徐家现在是风雨飘摇,商顾弃了徐家,让唐晚成捡了个便宜,不过这到底是便宜还是麻烦都还不定。

这情景,有点怪!

只有祠堂里的郁商承目光沉冷了下来,尤其是看到徐锦知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那颜色,和顾娆身上的旗袍是一模一样的。

在场的人除了顾娆一身复古旗袍,其他人都是西装大衣,唯独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徐锦知,跟顾娆穿的衣服堪称情侣装。

候站在祠堂角落里的唐时域皱着眉,朝郁商承看了一眼,不会吧,这家伙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这个时候冒出来!让人措手不及啊!

众人:“……”好诡异的画面!

一个身影匆忙赶过来,是徐景阳,想他一个常年健身的人都有些气喘可见他刚才跑得有多快?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徐锦知已经一条腿迈进了祠堂,徐景阳盯着弟弟的那条腿,那眼神,是恨不得强行把徐锦知那条腿给抽回去。

可是看着徐锦知那坚定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忍。

也就在徐景阳犹豫不定的时候,徐锦知已经缓步走了进去,他朝着顾娆的方向。

庄亦暖最先发现徐锦知的眼神不对劲,跟她所认识的徐锦知平日里的表现完全不同,他是目光是看着顾娆的,眼睛里也只有顾娆一个人似得。

专注得让人胆战心惊。

怎么回事?

庄亦暖心惊胆战的,这家伙,不会是……

顾娆手里还拿着三根点燃了的香,还差了叩拜仪式,插上香炉之后就是礼成,她看着走到面前来的徐锦知,淡淡一笑,算不上热络,也算不上疏离,语气也拿捏到好处!

“徐少!”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太凝注了,想要忽略都不行。

顾娆眼睛里的疑惑渐渐深了。

徐景阳也跟着走了进来,对着唐晚成站定的方位轻轻点了点,他也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唐晚成打招呼,反正他徐家现如今就是跟唐晚成连成了一线了,他若是没什么表现倒是在别人眼里成了欲盖弥彰了。

唐晚成表情从容地回应了,宋天豪嘀咕,“徐家的两个小子?”

唐晚成顺势接话,“是的,宋首长,徐家这两位公子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宋天豪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哦!”

嘚瑟什么?又不是你儿子?

该嘚瑟的是死了的徐元才是!

目光一转,转向了脸色深沉的商顾阁下。

呵呵!

宋天豪其实看谁都不顺眼,反正大家一个二个的都是老狐狸了,说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自己心头都有数。

这边有的人心头绷着,有的人隔岸观火看好戏,也有的人心里郁闷要发飙。

而那边,徐锦知朝老余伸出了手,“可以给我一炷香吗?”

老余:“……”这是什么规矩?当然不可以!

这是郁家认祖归宗的仪式,也只有郁家的人能在这座祠堂里供上一炷香,他一个外人……

老余面色为难,“徐少爷,这个……”不行!

徐景阳沉眉,走近,低声,“锦知……”

他就不该跟他说实话!

徐景阳一脸欲言又止,看顾娆也是满眼疑惑,用目光向他询问是怎么回事,徐景阳内心叹息,怎么回事?他也很想知道,怎么现在就弄成这样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徐景阳也没时间去看周边人的反应了,压低嗓音继续低声道,“锦知,这是郁家大祭,我们还是不要……”

“大哥!”徐锦知却站着不动,脸上笑容依然淡淡,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徐景阳看到他眼神里的坚持,几欲崩溃,这里聚集了华夏国帝都的所有权贵,郁商承也在这里面,他若是执意……

徐景阳都不敢去看那道紧盯在他身上导致他后脊背一阵发凉的目光了。

“我们……”走!

不走就打晕了拖走!

徐景阳下了决定,只是还不待他实施,徐锦知那只伸在半空的手又朝老余面前移近了一些。

“余管家,我是跟郁家大小姐有婚约的人,当年是郁家二房郁长庚先生亲口定下来的婚事,整个郁家的人都知道,您也应该知道!”

一语出口,一语哗然!

老余手里的托盘哐当落地,盘子里的酒杯滚在了地板上,周边的唏嘘声由小变大,最后连成了一片。

顾娆惊得眼瞳都撑大了一圈,手里拿着的三根香香灰飘落,她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凝滞住了。

怎么会?

庄亦暖也给惊住了,她手里还端着装满了红包的托盘,手抖了两抖,撑眸看着徐锦知。

他是跟郁家的某位千金有婚约,这是她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因为这个家伙对待身边的狂蜂浪蝶有一个立竿见影的好办法,那就是彬彬有礼地说一句,我已有未婚妻!

她以前还笑过他,经常拿一句话去堵他,哦,徐二少,你未婚妻在墓地里等你!

如今……原本已经在墓地里的未婚妻就站在这里!

好玄幻!

徐景阳在听到徐锦知说出这句话时就在心里喊着,完了,完了!

周边的人神色各异,但除了那几个位高权重的,神色情绪都擅于隐藏的,依然无动于衷安静看戏的除外,其他人都忍俊不禁了,目光在徐家二少和商顾阁下神色飘来飘去。

哦,阁下,有人来抢你儿媳妇了!

而商顾的那些智囊团们此刻在抓心抓肺,都已经把徐家除名了,眼看着郁家就是商家的了,他T.M徐家的人突然冒出来是个什么意思啊啊啊啊?

意外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唐晚成乐见其成,虽然也有点担心顾娆遇到这种事情会有些麻烦,不过这样的麻烦对她来说是小麻烦,对商顾来说,麻烦就大了。

商顾想要一口吞下郁氏,看来,还是任重道远啊!

他都还没有跳出来给他制造麻烦,这些麻烦就自己跑出来了。

顾娆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恢复了冷静,将手里那柱香递给了余管家,她不上香,徐锦知也把讨要香的手收了回来,四目相对,顾娆紧了紧眉头。

“徐少,我已经结婚了!”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会让徐锦知难堪,可是她不能等,在态度上尤其不能有丁点儿的犹豫。

她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也知道情感上的事情越是拖泥带水越是害人不浅。

她对徐锦知没有坏心思,而徐锦知在她来帝都之后也多次出手帮过她,所以,她还是把话说清楚了最好。

徐锦知眸光微动,视线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了片刻,垂眸时低声,“我不介意!”

顾娆抿紧了唇瓣,认真到有些严肃了,“但是我很介意!”

徐锦知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垂着的手紧了紧,“我不介意,他都已经死了,我不介意你结过婚,也不介意你肚子里的孩子,我……”

顾娆被他的话给震惊得胸腔都抖了抖,她是被他眼睛里的执念所震惊。

她根本都不知道,她的父亲郁长庚给她订下了这门亲事。

“顾娆……”

“砰……”徐景阳在此刻突然动手,一抬手手掌劈在了徐锦知的颈脖上。

徐锦知毫无防备,被徐景阳一出手就打晕了过去。

徐景阳扶着晕过去的弟弟,看着脸色震惊的顾娆,沉声,“抱歉了,我弟弟最近情绪不太好!”

说完他直接背起晕倒过去的徐锦知大步走出了郁家祠堂,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徐景阳背着徐锦知健步如飞,一出郁家门便上了车,让下属将徐锦知安放在车后排,吩咐下属马上开车离开。

上车后的徐景阳将一只握成拳头的手慢慢展开。

一颗小手指头般大小的雨花石在他手心里拽着。

他盯着那颗石头,眉头隆起。

这是他为什么突然对徐锦知出手的原因,不是他想出手,而是有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这颗石头若是稍微有点偏移就会砸中徐锦知的后脑勺,也就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他及时出手手刀砍向徐锦知的手手心却接住了那颗砸过来的石头。

那简直是天衣无缝地衔接,快得他差点都失手。

现如今他的手心都还是一阵麻麻的疼。

徐景阳盯着手心里的那颗石头,脸色沉得难看,是,他也觉得他弟弟这么莽撞地闯进去说的那些话让人震惊,也让有些人心里不舒服,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该下这样的手。

要知道,这颗石头稍有不慎就会击中锦知的后脑勺,但凡有任何的意外都是他弟弟来承受!

徐景阳心里的怒气在翻涌。

此刻的祠堂内,最后一炷香是上不上去了,余管家宣布结束,顾娆先一步离开。

待其他人依次离开后,唐时域一把扣住了郁商承的手,低沉出声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出手,若不是徐景阳有感知,趁机把徐锦知打晕还将他掷出去的那颗石头给抓住,恐怕现在那颗石头已经把他们给暴露了。

郁商承看着祠堂内摆放着的郁家牌位,良久后才哑声道。

“我没忍住!”

是的,他没忍住,是真的忍不住,当年郁叔叔那句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有两个人当了真,一个是徐锦知,一个是他。

他以为他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把徐锦知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不用放在心上,可是他试过了,他不能。

那是他的阿饶,谁都不可以抢。

唐时域看着他捏得手背青筋都鼓起来了,有些害怕他会控制不住情绪,这段时间他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现在看来,情绪一激动依然会无措,会暴.躁。

刚才他出手的那一下子真的吓坏了唐时域,为什么?徐景阳背着徐锦知离开时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刚才那一出手是情绪失控下的不计后果,万一那颗石子真伤了徐锦知又该怎么办?那可是徐景阳的亲弟弟!

“二哥,你冷静一下!”

唐时域吁出了一口气,他们都该冷静一下!

而此刻的郁家别墅主楼,一出祠堂的商顾却无法冷静。

他在心里沉沉念了一句,“徐锦知!”

这颗定时炸.弹还是清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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