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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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色降临后,陈济平偷偷走了出来,这些小伎俩怎么关得住他。在周围转了一大圈后,陈济平发现这里处处都听黄堂主的指令,显然只是一个分堂,不知道教主的总坛在什么地方。但刚才的地震既然是教主在施术,那么教主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这分堂的一大片房屋都建在一个山坳里,陈济平爬上山脊想看看山坳外还有什么。等他登上山脊却看见一件古怪之极的事。山坳外的地上光秃秃的,跟远处的茂密树木形成了强烈对比。

不仅如此,光秃秃的地上还有一个个深坑,这些深坑小则丈许宽,大则十几丈宽。驱土的修行者恐怕也要费很大功夫才能挖出一个,可这里密密麻麻有许多个,由近到远坑越来越大。

陈济平心想费劲功夫挖出这些大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难不成是天降陨石,流星雨砸在了这里?那老天真是不长眼了,怎么不砸死旁边的这些邪教恶贼,可惜了被夷为平地的那些树木花草。

陈济平又朝山坳里的众房屋望去,发现有一栋屋比其他房屋大上不少,并不是他见黄堂主的大厅。陈济平心想难道教主就在这栋屋里?一念及此,就耐不住赶紧溜下山脊,朝那栋大房子潜去。

陈济平靠近这大屋窗户,向里望去,里外一样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隐隐听见有呼呼酣睡之声。用木遁之术进了屋里,一股热烘烘臭不可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陈济平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大牢里的臭味。他顿时明白过来,这里是火神宗的牢房,并不是什么教主所在的地方。

想必这里关得都是所谓的叛徒或者亵渎神明的罪人吧?这时突然外面有灯光靠近,紧接着听见开门声响,屋内骤然亮了起来,陈济平赶紧藏了起来。原来是那梁猛带了几个人过来,手里提着油灯。

睡觉的众人被吵醒了,纷纷揉着眼睛,但没有一个敢发出抱怨的声音。显然都受过折磨吃过苦头,不敢对梁猛有丝毫忤逆。梁猛用灯仔细照着众人,挑挑选选喊了几个穿白衣的年轻人站出来,还问了问五行修得是哪一脉,最后选了五个人带了出去。

这五人一脸恐惧,却不敢抗拒,抖抖索索跟着梁猛几人走了出去。屋里剩下的人看着灯光渐渐远去,一脸庆幸,仿佛死里逃生一般。陈济平看得心中甚是奇怪,远远跟在梁猛后面,看他们要去哪里。

只见梁猛带着这五人朝山脊上走,不一会儿便翻过山脊,到了刚才陈济平看见处处深坑的怪异地方。陈济平伏在山脊上远远看着下面的动静。

最远处的大坑与树林交界处已经站了一行人,众人当中站着一个披袍散发的诡异男子。这诡异男子气势非凡,周围的人都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他,有五人手里各捧着一个盒子。陈济平看了心中一动,暗想定然跟被带去那五人有关系。

一直放旷粗豪的梁猛走到那诡异男子面前,竟不敢有一丝的失态,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在地上跟那男子禀告。那男子听了后,也不见有何神色,只是伸出一只手向那带来的五人摆了摆,便走入树林里去了。

捧着盒子那五人赶紧把盒子交到梁猛带来那五人手上,嘱咐了几句。梁猛带来这五人就捧着盒子也跟着那诡异男子走进了树林。让陈济平有些意外的是,其余人并没有跟着进入树林,而是一起往山脊这边迅疾奔来,像是在逃离那个地方。

这些人奔来的方向并不是自己藏身之所,陈济平也不担心,好奇地看着树林里那诡异男子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等了一会儿竟没有丝毫动静,陈济平有些不耐烦了,这时突然树林里青白黄赤黑五色光芒大作,从茂密的丛林里透出天际,映得漆黑的夜空顿时漫天彩霞,看起来仿佛神仙下凡,炫目奇壮。

陈济平正看得出神,又突然一声轰响,声动震天,地动山摇。森林里的鸟兽被惊得四处逃窜,兽吼鸟鸣,大半夜的森林里热闹不已,仿佛是被刚才的那声轰响给吵醒了。

被震得目瞪口呆的陈济平慢慢缓过神来,猛然省起原来白天在黄堂主的大厅里那突如其来的地震就是这么回事。那个诡异男子难道就是火神宗的教主?

等震波平静,尘土稀散,陈济平再望向刚才那冒出五色光彩的树林。这时哪里还有什么树林,只见地上新现一个二十丈宽的深坑,比之前的坑都要大。原来这些坑就是这样来的!难怪被关的人和被带走的人是那副神情,想必每次带走的人都被炸死了,众人都知道被带走是有去无回,所以惊恐的惊恐,庆幸的庆幸。那疑似教主的诡异男子应该没有死,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坑呢?

在鲁州往西走的官道上,目光有些呆滞的侯维伦坐在马车上,仿佛三魂七魄都消散不见,只留下了空空的躯壳。曾芷婉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坐在他身旁赶着马车,似乎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你尝过这种滋味么?”侯维伦突然出声问道。

“什么滋味?”曾芷婉奇道。

侯维伦默不吭声,并没有继续再问。

“你是说百花丸的滋味么?我当然知道那毒发的滋味,百花谷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滋味。”曾芷婉随即又说道。

“曾有人熬得过么?”侯维伦问道。

“没有。”曾芷婉轻轻淡淡说出两个字,侯维伦的心却仿佛被这两个字拖到了谷底。

他在没有真的尝到这蚀骨灼心的滋味前,心里还抱了一丝幻想。或许这百花丸的功效是假的,只是为了吓他而已。又或许这百花丸发作的毒效并不是那么痛苦,这些女人太娇弱夸大其辞了,他侯维伦自认为从小毅力非凡,应该熬得过。

结果这些幻想统统被那蚀骨灼心之痛彻底击碎,侯维伦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沦为了那个叫楚青萍的女人手中的傀儡,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不凡的出身,一腔的抱负,大好的前程难道就这样全部毁在了一颗小小的药丸上了么?

曾芷婉看着侯维伦那面如死灰的样子,跟刚认识他时那满腹骄矜充满自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心中不免起了些恻隐之心,轻声安慰道:“你放心,谷主不会叫你做太过出格之事。毕竟你来历不凡,今后你越是厉害,地位越高,对谷主也才越有用。你今后该做什么还是照旧,不必心中牵挂太多。”

侯维伦觉得曾芷婉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稍微宽了宽心,说道:“我竟不知谷主跟火神宗有如此密切关系,华西州剿灭火神宗的事还是我挑起的,不知道谷主是否要怪罪于我?而且此次前去火神宗总坛,也不知会不会被他们教主为难?”

“所谓不知者无罪,这样更能洗脱你的嫌疑,没人会怀疑你跟火神宗有关系。谷主虽然喜怒无常,但是这些事理还是清楚的,你不必担心。”曾芷婉轻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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