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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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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了陈继聪和另一个村民的问题后,又有不少村民围上来。听有些人问的问题是大家都想问的,叶枫便当众问了;也有一些人想问私人问题,不想被人听见,于是便拉着叶枫到了一旁开始细细询问。

  看着叶枫被大伙围得水泄不通,陈继发也不恼,这种风头还是让叶枫去吧,他实在是应付不来。

  反正他自己闷声发大财就是了,早就跟着叶枫买了地。

  说起来叶枫也是贼,早在他和陈千帆去县衙前,他便以自己的名义又买了十亩地,而且都是村口附近的。

  要说陈家村向来是以村西为中心的,毕竟有钱人、村长和祠堂都在那里。至于靠近官道的村东才一直是无人问津。直到陈继兴家在那里建了屋子,村里和他家关系好的几家也挨着建了房,这才热闹了起来。

  可是,等现在村子一开发,众人这才开始发觉,这个村子的中心已经彻底转移了。村东成了陈家村的门户,毕竟这里挨着官道,外人想要进来,肯定是从村西开始经过的。

  前几天有人还在哪里说,村东的人算是赚了,光是地理位置就有无比的优越性。到时候外地的游客来陈家村,都在前面玩够了,怎么还会到村东来。

  特别是住宿方面,更是明显。

  那些还没有建房的人,便纷纷想在村东建房。最后,还是陈继兴出面说了村东虽好,但却会比较吵闹,而且他们村西也不差,环境好,且还有一片杜鹃林,到时候一样会有游客来赏玩。

  饶是这么着,还是挡不住村民往村东建房的热情。这不,现在村东的一亩地已经卖到了三十两银子,而村西的不过是二十两,足足贵了十两。

  这不得不让人感慨,当初没有学着人家叶枫和陈继兴的,早早地就把地买好了。现在,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单单是那些地,就赚了好几倍。

  好在叶枫早就买了地,他决定明年拿出五亩地来种玫瑰花,其余的五亩则拿来种花生。至于陈继兴家的地,多数还是拿来种玉米和红薯。

  家里喂了那么多猪,所需粮食太多了。

  好不容易抽出身,回答完大伙的问题,叶枫朝陈继发苦笑了一下,这才回家去了。

  叶枫一离开,陈继发便组织开始分长生果。

  过秤的人是陈颍明,村里的老寿星。别看他年纪大了,但是手却是非常稳,手又准,基本上一抓一个准。

  其实其余人也不差,只是陈颍明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由他过秤,大家都没意见。敢在村里的老祖宗辈跟前闹事,那这长生果也不用分了,直接逐出村子得了。

  就这样,陈继发念到谁家,那家人便欢欢喜喜地拿了自家的箩筐来,等秤一过,便开开心心地挑着箩筐回家。他们心里清楚,自己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

  那些个掌柜的,见了他们热情得很,弄得他们很不自在。

  从昨日起,便不断有人上门询问何时才可以买到长生果,并且给出了七两半一斤的价格,也就是说,现在一斤可以多卖半两银,直把大伙给兴奋的。

  而那些聪明的则看出端倪来了,不过过了几日便涨了,还不如先捂着不卖,坐等涨价。

  查五婶家一共四口人,一共分到三十四斤花生。

  自从去了出了那个按人头来分银的政策,她便和陈五叔一直努力造人。反正家里这个状况,多生两个也是养得起的。现在,就怕家人的人丁单薄。

  只是可惜,无论怎么努力,她就是怀不上,倒不如人家五十多岁的人。于是将满腔怒火发在了陈五叔身上,只说他是个没用的,弄得陈五叔非常没有面子。

  查五婶的娘家人听了也着急,她娘卢氏更是想了无数办法,找了许多偏方让查五婶试。奈何一年过去了,查五婶的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便只好放弃了。

  少一个人,就要少几十两银子啊。这还只是在分长生果这一样上面。到了明年,村里的铺子、客栈有了收益,那就真的是亏大了。

  背着几十斤花生,查五婶一边走一边抱怨:“要说你爹娘过世的也太早了,你说要是他俩还活着,那咱家岂不是要多分十七斤长生果。我算算啊,一斤就按七两银来算,那么十七斤就是……一百一十九两银。我的天啊,真的是亏大了。过几天村里就要卖铺子了,想来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了,真的是亏大了。”

  一旁的陈五叔听着这抱怨便有些无语,要说村里谁人不知啊,当初查五婶之所以看中了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爹娘早早地就过世了,她一嫁过来便不用伺候公婆。

  现在倒好,有利益关系了,她倒开始希望自己有公婆可以伺候了。也不知道他那早就过世的爹娘听了,会怎么想。

  不过,他也不敢明着说,只是变着法安慰查五婶道:“你慌什么!去年家里分的银子还剩下一大半呢,现在家里的新房也盖了,家具也买了,就等给两个儿子说亲了。今年咱们虽然分的不多,但是卖上二百多两银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可是听说了,现在都已经有人出价七两半一斤了,我们再等等,指不定就涨到八两银子了。”

  闻言,查五婶的气倒是消了一些。陈五受了鼓励,继续给查五婶做思想工作。

  “到时候,你想全部卖了就卖,不想卖的话,咱们留着做种明年再卖也是一样的。还有那铺子,不管是租还是卖出去,得的银子都是均分,咱们白白坐在家里都是有银子分的,你着什么急啊。你也不想想,前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过得又是什么日子。这人是,不能太贪了。”

  查五婶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她的梦想一直是想买个铺子,她娘做面做的可好了,在娘家那里可是远近闻名的。若是有银子,到时候将娘接过来卖面条,既体面又能赚银子,可不比种地轻松。

  不过,想了想两个儿子还未娶亲,她心里又有些丧气,打消了买铺子这个念头,朝陈五叔开始撒娇。

  陈五叔见自家婆娘突然开始发骚,心道不好。最近,为了生孩子,他可是被榨得差不多了,想到这事就怕。

  哪知,查五婶想得跟他却是不一样。

  只听查五婶说:“我爹娘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还没享福呢,我就嫁到你家来了,给你生了两个儿子,给你们爹三个做牛做马……”

  “那就给爹娘拿五斤长生果去吧,中不?对了,下午我们都去地里翻长生果,你翻到多少都算你爹娘的,你看行不?”陈五叔心里清楚,这次不出一点血,怕是过不了关了。

  只是,舍财就舍财吧,还好不是生孩子的事。

  查五婶一听陈五叔这样大方,这才开心起来,脚下却走得更快了,想赶着回家吃了饭,赶快往地里跑。

  她去年都能弄上个两三斤,想来今年也不差。想了想又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弄,不许偷懒。”

  和查五婶家一样,有那家里需要盖房娶亲嫁女的人家,经不住那些上门来收长生果的人的高价诱惑,花言巧语,要么都全部都卖了,换了白花花的银子;要么卖了一半,其余的留作种子。

  要么是经不住时不时便找上门哭穷的亲戚送出去一些。但无论如何,大伙都是开开心心的。

  有那家底原本就不错的,又或者有些心性的,便死守着不卖,老老实实地洗干净了,晾在竹席上晒着,坐等涨价。

  下午却是不用任何人通知,自然是全村总动员,男女老少全部出动。大伙都是同样的动作,全部埋着头,在地里认真地翻长生果。

  陈继发也不例外,虽说他根本不缺这么一点,但是,他爱极了将长生果晒干后酥炸了的滋味,用来下酒最是合适。且现在陈千帆在县衙里跟着白知县学习,他想炸上一些送去给白知县尝尝,也算是另外意义上的帮助儿子。

  说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行贿的,不过是自己地里出的。

  因为陈五叔事先便说好了无论查五婶找到多少都算是娘家的,因此,便事先单独给她拿了一个篓子。

  至于他自己,则是和两个儿子共用一个背篓。

  查五婶想着爹娘期盼的目光,像打了鸡血一般,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到了快天黑的时候,全部的土地都被大伙翻了个遍,查五婶的篓子也越来越重,最后拿回家一过秤,居然有五斤之多。

  也就是说,加上陈五叔许下的那五斤,一共便是十斤。这可是查五婶自从出嫁后拿回娘家最大的礼了。

  想了想,便没去要陈五翻的那些。

  第二天,查五婶带着两个儿子,背着十斤花生,趾高气扬地回了娘家。

  查五婶的娘卢氏接下背篓,心里顿时一阵狂喜,就这重量,至少七八斤。原本她想着有个三四斤就不错了,毕竟这样金贵,没想到竟然得了这么多。

  查老爹和查五婶的两个哥哥嫂子见了,自然对着查五婶也是一阵猛夸,又开始热情地介绍自己娘家的女孩子,惹的查五婶骄傲极了。

  经过差不多一年的建设,加上村里又定好了重点先建这些铺子的计划,因此,九月二十一这日,村里的铺子便全部建好了。

  这日一大早,村长便叫了一队舞狮子的人来助兴,加上鞭炮声,一时间热闹极了。村民们围在一旁,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心里都十分兴奋。

  曾几何时,这种景象也只能是在县里才能看到,而他们却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谁能想到他们就在自己家门口也能遇到。

  等舞狮子的人散了,村长陈继发带着叶氏往前一站,这才豪迈地说道:“乡亲们,闲话少说,今天让大家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告诉大伙,这条街的铺子以及后面那条街的铺子都建好啦!”

  闻言,大伙便开始鼓掌。

  等大伙都安静下来,陈继发这才继续说道:“这些铺子都是既可以一次性买断,也可以租的。大伙可以先去看看,有中意的就来找我,我给你登记登记。那,先说好了,今日我们不接待外人,只有咱们陈家村的人。叶枫那小子是如何说的来着?对,回馈乡亲。”

  闻言,大伙都有些自豪。陈继发的话清晰地传达了一个观点,那就是他们陈家村的人是有优先权的。至于外地人,现在就是有银子也要靠边站。

  “当然,我知道咱们有些人家里是来了亲戚朋友的,都想着要买铺子。这也没关系,都是沾亲带故的,也算是和咱们陈家村有缘。看看可以,只是,今天一应买卖和租赁都只针对咱们陈家村的村民,其余的人,明日再商议。”

  说到这里,又神秘地笑了笑,“对了,先给大伙透个底,这价格也是不一样的,我们自己人买更便宜。”

  众人一听,都表示同意,特别是几位族老更是觉得有面子,简直就是祖上积德。这些铺子修在他们陈家村,现在要买卖租赁铺子,自然是紧着他们陈家村的人。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些铺子数量不少,且陈家村的人刚刚富裕起来,很多人愿意将银子存在家里,日日看着,也不愿一下子拿出来买铺子。

  投资什么的,还是有风险的。那个什么寻亲大会一日不举办,他们就一日没有自信。要让外地人来这里消费,想想还是挺难的。

  不过,有些人却是一直想买想租的。有那心动的村民便问道:“村子,那这铺子是什么价格,你给大伙说说,大家心里也好合计合计。”

  陈继发早就有所准备,大声地说道:“这一排铺子正当道,都是两层,可以全部拿来做买卖,也可以一层做买卖,二层住宿。至于大小嘛,这铺子左右可以各摆一张桌子,一共可以放十张桌子。当然,里面还有灶间。只是这灶间不大,刚好够用。所以,这两排的四十间铺子,一间三百两。当然,这是买断的价格,若是银子不够的,也可以租下来,一个月是二两银子。”

  “我想着不过是一百多两,居然要三百两,也真是不便宜啊。这样说来,倒不如租赁呢。”

  “你懂什么,租的话一个月二两银,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两银。这样算下来,十多年的租金就可以买下来了。”

  “你说的在理,可是谁家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银子啊,三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那些想买铺子的人有些被价格吓到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在心里算计着到底划算不划算。

  至于那些从未想过要买的,则开始计算,一间铺子三百两银,那四十间就是一万二千两银。现在村里还不到一千口人,按照一千人计算,那一个人也得分十二两银。

  再说了,后面那条街的铺子更多,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分银,天底下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见大伙讨论的差不多了,陈继发又道:“大伙跟我来,这里这里,这条街不当道,但却是紧挨着的,位置也是很不错的。这里的铺子也一样,都是两层楼,大小也是一样的,不过价格却是更加实惠,只要二百三十两银。租金嘛,一个月一两半。”

  见大家又开始讨论,陈继发率先一步说道:“村里的铺子一共就这么多,至于湖边那些则是不卖的,是用来做客栈的。到时候的所得由公中存起来或均分。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大家是买是租,自行商量。至于时间嘛,最迟不超过今晚,过时不候,明日我们便对外出售了。”

  “村长,这价格能不能再降一点,要说这价格太贵了,我们想买,银子也不够啊。”

  “你家银子多,还能买得起,我们这些买不起的怎么办,只能干着急。”

  闻言,陈继发便道:“这些铺子都是村里公中的银子修建的,没让大伙出一点银子。且卖了铺子的钱都是均分,买得起买不起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些买了铺子的人肯定是有些赚的,但是人家一来花了那么多银子,二则还要辛苦劳作才能回本,大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至于价格,我就在这里给大伙透个底吧,也不怕大伙对外说。拿这一排的铺子来说,我们村的人买是三百两。外面的人买,那可是四百两银。”

  陈继发一说,大伙再次沸腾了,原来他们买足足比外面的人来买少了一百两银子。

  叶枫在一旁听了,头上冒汗,这个陈继发简直了,这些话也敢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若是遇上那些头脑灵活的,先自己定下来,再让外面的人先交银子,可不就钻了空子,赚这个差价么。

  特别是那些没有银子买或者说不想冒险的人,一听陈继发的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一分钱没出,还可以分银子,已经很难的了,可不能不知足。

  要不然,惹怒了村长,给逐出村子或者不分银子,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但若是自己安安分分的过,这里的生活也是跟神仙一样快活。

  于是,不买铺子的人自动地变成了一派,生怕村长经不住大伙的哀求降价。虽然不买铺子,但他们还是好奇地逛着,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些铺子,可真气派啊。

  还有一些则赶紧去娘家通知人去了,毕竟明日参与竞争的可不只是一般人,据说还有县里那些老板,以及闻风而来的临近县的商人。要是被那些人占了先机可不行,自己也算是白在这里住了。

  一边想一边往娘家跑,想着今晚就让他们住这里,明天一早一开始就下手。

  再者今天晚上可以先看看铺子,提前商议。

  至于那些要买铺子的人,则根据自己要做的买卖,实地考察起来了。例如那些准备卖酒的人家,想着后面那条街虽然不比前面这两排铺子当道,但是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毕竟后面这里足足少了七十两银子。

  那些准备做吃食的人则有些犹豫,觉得前面的更好,但又贵了七十两,不知道到底值不值。

  叶枫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稍微看了看,便一口气买下了位置最好的街上的三个铺子,且三个铺子连着,以后无论是生意还是生活都可以互相照顾。

  拿着九百两银子,陈继发心里有些感慨,叶枫这小子出手真狠,一下子便是三个铺子,他不过买了一个而已,心里还犹豫的很。

  不过陈千帆说了,这铺子以后肯定是稳赚不赔的,因为他准备让陈继发卖文房四宝,并些书籍。陈继发一想也是,现在村里有学堂,学子们自然都是要买这些文房四宝的。

  等以后中了秀才,指不定还要买些书来看。

  见四下无人,陈继发便拉了拉叶枫,悄悄地说道:“你一个人买这么多铺子干什么?哦,你该不会是想转手卖给那些外人吧?”

  自从叶枫给他说了投机取巧这回事,陈继发对那些想买铺子的人便开始严格审查,必须立马交银子,且后天就去县里过档,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叶枫便道:“我只是一个人,但家里人却不少。千语那丫头从小便吃了苦,流落在外,想想都觉得心疼,我这个做舅舅的没有什么大能力,便买个铺子给她,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至于剩下的两个,一个交给五妹打理,和我合作开一个铺子,所得银钱均分,也算是帮她生活无忧。另外一个嘛,想必你也知道,我要拿来开盆景铺子,专门卖些花木。所以你看,哪里多了?”

  陈继发见叶枫这样无私,一时有些感慨。

  他原以为陈五妹会过得很悲惨,毕竟一个被夫家赶回来的女子,自古以来哪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陈五妹一回来虽然跟刘老太太住着,但却是日日跟着叶枫学手艺,不但学会了种植花木,更是拿自己的银子买了地,种了不少自己嫁接的果树。

  看那形势,明年就可以丰收了。

  而樊继飞那小子,动不动就往其跟前靠,他哥哥算是已经默许了,谁知陈五妹却不开口,最后见追的急了,只说:“你可愿意等我三年。若是三年你都不会改变心意,到时候我自有打算。”

  村里都说樊继飞这小子魔怔了,放着大好的黄花闺女不娶,却痴迷一个被休弃的女子。不过他就是不放弃,不但答应了陈五妹的要求,没事便帮着其修剪果树,耕地施肥,勤快的很。

  村里人都是看着她俩长大的,渐渐的也就没有人说闲话了,便是有些想说的,一想到叶枫的眼神,也就再也不敢了。

  叶枫现在可是能搭上知县大人这条线,弄死自己再简单不过。闲话说起来舒服,但是命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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