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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的孤独圣诞之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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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座非常大的城市。在这里,我感到孤独、寒冷,像一只迷途的小鸟;我在等一个人,也许遇到你之后,在这钢铁丛林之中,我也能觉察到一丝温暖。

(一)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六,阴天。

下午四点五十分,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虽说时间不长,也就小学生一节课的时间,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依旧十分难熬。

毕竟今晚是平安夜嘛,总有些约会聚会啊!相比较枯燥乏味的工作,谁不希望能够快一点和自己的哈尼或者朋友相见,哪怕是早一分钟也好。

王小闲就是属于“某些人”中的一个,此时的他正看着窗外,眼神中带着笑意,仿佛随时都能溢出爱心出来。

是的,单身了整整23周年的王小闲同学,今年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居然奇迹一般地脱单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

倒不是因为王小闲长得不帅,平心而论,他这个人除了有点微胖和近视以外,皮肤白嫩干净,五官也十分端正,理论上属于那种瘦下来后一定是个帅哥的人。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呢?因为他的眼光太高了,他看上的姑娘看不上他,看上他的姑娘他有看不上,再加上天生宅男属性,他平时接触的女生就更少了,如此一来,大学四年就蹉跎了。

王小闲天生乐观,他倒不觉得没有女朋友是件丢人的事情,他宁愿单身着,也不愿意和一个自己不来电的女生将就,那样的生活他不喜欢,他不愿意自己活得不开心。

大学毕业后,王小闲觉得自己本身学的专业屁点前途都没有,于是在几个好基友的怂恿下,他半推半就地成为了一个程序员,靠码代码为生。

俗话说“十个程序员九个男,还有一个女汉子”,王小闲原本以外这只是一句IT界的玩笑话,没想到来公司报道后,他才意识到IT界的恐怖,他那家公司中,除了人事部门和前台客服中有几个妹子外,其余部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所以在入职这家公司后,王小闲就没有想过要去谈恋爱了——以前学校中遍地是妹子,自己尚且没有好好珍惜,现在面对这满办公室的男人,就更没希望了。

王小闲想的很清楚,趁年轻还是好好赚钱吧,等以后自己的口袋殷实了,再抽点时间相亲吧,

妈蛋的,一想到以后的老婆是通过相亲认识的,王小闲心中就不快活,他虽然是个理工男,可是心底还是向往着爱情的!

可是,这就是现实!人长大了才知道,这个世界是这般不美好,有时候活着真他妈的憋屈!

没有爱情,那就只好努力工作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入职半年后,也就是一个月前,王小闲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外派任务。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任务,只是去兄弟企业介绍一下本公司的新产品,顺道培训几天。

一开始的时候王小闲还是很激动的,以为自己终于媳妇熬成婆了得到领导重用了,可是后来听说,这差事不但很累,还没有油水,要不是那群老油条不愿意去做,哪里还轮得到他王小闲。

可是,这趟看似苦逼的出差,却促成了一桩美事!

让我们把时间追溯到一个月前。

(二)

十一月二十四日,星期四,小雨。

王小闲一脸疲倦地坐在A大厦一楼大厅的一家咖啡厅中,他穿着一身笔挺了西装,因为身材较为丰满的缘故,西装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现在他遭遇的最大危机是——他很困!他一闭眼就能看到一群小山羊在草地上跳栅栏,一只,两只,三只······

然后口水就不知不觉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要不是他极力克制自己的困意,估计此时早就倒在咖啡厅中的沙发上了。

为了今天的介绍会,他昨夜只睡了一个钟头不到。

“靠!真特么的烦!神烦!”王小闲嘀咕了一句,狠狠灌了一口黑咖啡,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可就是如此,他依旧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梦游,也许下一秒自己眼前就会出现裂痕——然后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依旧是个小孩,还坐在土堆上玩泥巴。

“嗨,请问你就是王小闲先生吗?”

正当王小闲昏昏欲睡之时,一道柔和的女声传到了他的耳朵中,伴随着还有淡淡的清香——那是海风的味道!

王小闲猛地一怔,抬眼看向坐在了自己身前的人,一时间惊呆了,喃喃道,“是你?学姐?”

“嗯?”女子轻咦了一声,微微笑道,“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王小闲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啡,结果显而易见,他再一次呛出了眼泪。

“咳咳咳咳!”王小闲眼泪横飞,“你你你······你真的不叫陶雪瑶吗?”

“你好,我不叫陶雪瑶,我叫方析,是TBB公司产品研发部总监助理。”女子向王小闲伸出了手。

王小闲恍惚了片刻,目光移向女孩的胸部,当看到工作证上“方析”两个大字后,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女子的手,低语:“不好意思,认错了人了,不过······真像啊······”

“那个······可以松手了吗?你这样······我很为难,王小闲先生。”

“啊!”王小闲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握着女孩的手,吓得连忙撒开手,面色微红,结巴道,“不······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没关系。既然是ABB公司的王小闲先生,那么请随我来,介绍会马上开始了。”

“好好好,马上就好!”王小闲慌忙起身,因为睡眠不足,险些摔倒。“你没事吧?”

“还好。”王小闲龇牙一笑,指了指桌上的咖啡道,“昨夜没怎么睡,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再喝一杯就是了!”

······

这是王小闲和方析的第一次见面,仓促、尴尬、不知所措!

那一天,王小闲的产品介绍会很成功,在会后聚餐的时候,他很想要方析的微信、QQ、手机号······总之就是一切可以联系的方式,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是的,方析长得很像他大学时期喜欢过的一个学姐,学姐叫陶雪瑶,他苦苦追了学姐一年半,什么楼下摆蜡烛,雪天送玫瑰,雨夜唱情歌······他豁出去自己的脸皮,干尽一切浪漫的事,可是最终,学姐还是拒绝了他。

理由很简单——你很幼稚!

这让王小闲伤心了很久,心碎的感觉是什么?就是你最爱的人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在她的生命轨迹中连过客都不算,你只是空气,你注视着她,她的目光却穿过了你,看向了另一个男人。

王小闲觉得这样对方析很不公平,方析是方析,学姐是学姐,虽然她们真的很像很像,但终究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选择了沉默······就让方析成为一个过客吧,对谁都好!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方析主动找他要了微信和手机号。

那之后,他们常联系,聊天聊地,像是老朋友一般。

再后来,他们居然一起吃了饭,一起去看了电影,甚至去了迪斯尼。

然后,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们一起去看了日本动画电影《某某的名字》,谢幕的时候她忽然笑着问他:“你需要一个女朋友吗?”

“哈?”王小闲沉浸在结尾音乐悠扬的旋律中,一脸茫然。

“我说,你缺女朋友吗?”

“缺!”

“那么我当你的女朋友吧!如何?”

“好!”

(三)

五点半!

王小闲像是打了鸡血,连忙那将自己游离在宇宙洪荒之中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接着以闪电一般地速度收拾桌面。

五点三十五分!

王小闲背着自己的小皮包,第一个跨出了办公室。

出门后还不忘记回身对满办公室的单身狗们显摆一下,一脸欠揍的笑容道:“你们说是用杜蕾斯呢还是杰士邦呢?”

“我去你二大爷的!有种啥都别用啊!”办公室的单身狗们咬牙切齿地吼着。

“不行不行,我和她才刚刚建立革命友谊,还是要注意安全的!”

王小闲扬长一笑,连忙逃出了办公室,免得被那群FFF团的家伙给烧掉了。

···

打卡,走人!

王小闲开开心心地走向了地铁站。

地铁口,有一个小女孩在乞讨,满脸的灰尘。

“哥哥,行行好,我妈妈生病了,需要钱治病······”女孩刚一开口,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还有青灰色的鼻涕。

王小闲生怕孩子的鼻涕甩到他身上这件灰毛呢子风衣上,刚想抬手推开,心中不忍,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面巾纸,替小孩擦去了鼻涕。

“你妈妈在哪儿呢?”

王小闲耐下心来,柔声问道。

“搁那儿呢······”小女孩带着哭腔,小手往楼梯口指了指。

王小闲抬眼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惊,因为他再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个小女孩的妈妈,他居然认识,他想了片刻才想起来,那个女人好像是小时候住在自己家斜对面的杜阿姨,十年多年前就搬走了,听说是得了精神病。

——她不是个寡妇吗?怎么会有孩子?不对啊,这都十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这么年轻?

王小闲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可能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是杜阿姨呢?”

他摇了摇头,塞给了小乞丐一张百元大钞,叹气道:“哥哥也不是有钱人,只能帮你妈妈这么多了。”

说完,他摸了摸小乞丐的头,然后混入了人流之中。

小乞丐望着远去的人影,笃笃笃跑到了她的妈妈身边,开心笑道:“妈妈!妈妈!咱们有钱了,可以吃好吃的了。”

她的妈妈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脏兮兮的头发。忽地,她的眼神一变,道:“好了,该做正经事情了。”

“是,哈莉大人。”小女孩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紫光,冰冷的不像这个世界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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