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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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快要落山的夕阳。

艳红的晚霞染红了清澈的湖水,水波一动,像一幅流动的油彩,

高高低低的湖岸,被湖水侵蚀而形成参差不齐的汀线,汀线附近环绕着上百棵粗大的晚樱树。

棕色的树皮,粗大的枝干,有些双手合抱都抱不过来,随意生长的枝桠,延生到了湖面上空。

枝桠上挤满娇嫩的粉色花朵,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绿色嫩叶,在蓝色湖面的映衬下,花朵绽放的格外绚丽。

晚风微扶,无数的花瓣纷纷落入湖面和曲折小径上,湖面上的花瓣随波漂流,偶尔被风一吹,又随波冲到湖岸边,随波嬉戏。

傍晚的阳光暖暖的,透过枝桠,落在一双倩影上。

女孩傻傻的,笑的有点甜。男生的脸棱角分明,看起来有点冷,特别是那双沉静的眼睛,波澜不惊。

微扬的嘴角,上斜的眼角,迷离的神情,完全沉静在和女孩的吻里,晕染上一层难见的温柔。

荞麦沉浸在梦中完全不自知。突然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她脸上动来动去。猛然睁开眼,一双大眼和她大眼瞪大眼。

小年又拍了拍她的脸。“妈妈。”

她双眼迷茫,睡意连连,转头看了床头的闹钟。

十一点?

啊!十一点!

荞麦大惊,完蛋了,小年上学又要迟到了!!!一个翻身起床,急着穿衣服。恶人先告状:“完蛋了,完蛋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你又要迟到了。”

小年翻了个白眼。

荞麦兵荒马乱地整理自己,在浴室里听到小年的声音。探出脑袋,看到他正坐在床上和别人讲电话。“我妈妈昨天赶画稿通宵了,有点累,下午过去可以吗?好的,你的话我会转告她的。不客气,再见。”

小年按掉电话,看着她。“荞麦,你嘴里的泡沫又滴到衣服上了。”荞麦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白色的衬衣口上一小坨白色的泡沫。立马把头伸进去继续刷牙。

“妈妈,今天是星期六。刚才我只是叫你起床接电话”小年看到她手忙脚乱,出口提醒。看到她一脸被耍的表情,捂嘴偷笑。

荞麦对于他这种偶尔恶趣味的捉弄很不满,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仰面倒在床上

换掉白衬衣,小年移过来帮她扣纽扣。“刚才有个叔叔,叫刘衡。请你今天去加一下班。说紧急情况。我说你昨天赶稿很累,下午再过去。他说可以。”

小小的手弄纽扣还不是很娴熟,和衬衣上小孔奋战了好久。“这么大了还赖床,羞羞哦。我没有说你赖床赖到现在才起来哦。”

荞麦看着他一脸乖巧的样子,伸出魔爪在他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胡乱的捏。他拼命挣扎,一把被荞麦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几圈。

荞麦赶到公司,看着紧闭的大门,又和小年开始大眼瞪大眼,挤眉弄眼。

荞麦眉毛动一下。说道:“你真的听到,刘衡叫我今天下午来加班吗?”

小年眉毛动两下。“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荞麦眉毛动两下。“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小年眉毛动三下。“千真万确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苏城午饭回来,没下车就看到远处,一大一小,在公司门口双手插腰在挤眉弄眼得在上演默剧。

行为艺术?

待看清是谁时,有点疑惑。今天周末,她怎么来公司了?

荞麦说明来意,苏城皱眉。

刘衡电话里说的紧急情况压根没有那么紧急。他自己就可以搞定。而且他今天赶了一个上午差不多都完成了,就剩一点收尾。

新书的两张画稿被某个粗心大意的员工丢失了,要重新画。

荞麦在给最后一张画上色时,不仅暗自赞叹。就看了几眼画稿,在短短一个上午,苏城就可以画出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可以说近乎完美的作品!!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可以称的上大师了。

明朗的线条,细腻中不乏果断,下笔粗细适宜,绝对称的上大师。荞麦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叹不如。

这个人一定是以前她师傅口中的匠人,经过千锤百炼的天才。

她师傅是一个在美国发展的日本人。对绘画极其痴迷。对作品极其苛刻,苛刻到近乎变态。是一个很偏执的老头,却像极了小孩,闲暇时,和小年玩可以玩一整天,满屋子乱跑。

苏城抬头,无意间两人视线交汇,荞麦为了避免尴尬对着他傻笑了一下。她背后的晚霞衬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甜。

苏城眨了一下眼,右手食指托了一下眼镜。看了看坐在他们旁边安静看书的小年,又看看荞麦。

和他一点也不像。

和她长得真像。尤其那双眼睛。

荞麦在给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上色时,想起了早上那个梦。心底一股悲伤郁结在心头。盾盾的刺痛,眉头皱的紧紧地。郁结难散。

左手用力地拍了两下胸口,没有注意,右手一抖,粉色的颜料滴在了画纸上。她在被颜料滴到的地方重新加了一朵花蕾。画面整体感被破坏的很严重,也可以看出痕迹。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让我重新画一幅。”荞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吓了一跳。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帮他倒咖啡去了。

他只喝美式咖啡。她一点也不喜欢,苦的要命。在美国那么几年也没有尝试过几次。不过咖啡那浓郁的香味到让她舒缓了不少。

荞麦进来的时候,小年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心。她偷偷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把他逗笑了。

过来帮了倒忙,他本来一两点就可以完成的,到六点多了才完成。现在还让人家请她一家老小吃饭。

一顿饭下来,荞麦尴尬地笑着吃完。

不过这家店的东西怎么可以这么好吃!

看着小年狼吞虎咽,荞麦只能又尴尬地对苏城笑笑。“呃,他可能是饿了。”

苏城帮她盛了一碗汤,又夹了一些菜在小年碗里。“你不饿吗?怎么都不吃?”还有,老是对着他傻笑干什么?

荞麦又咧嘴一笑。

苏城的车消失在小区尽头,荞麦才牵着小年的手往自己的单元走。

昏暗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哈哈哈,这是妈妈。”小年指着路面上的大影子说。“哈哈哈,看,这是年年,年年好大。”

荞麦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影子。“肚子圆滚滚的年年。”

小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圆鼓鼓的,像个小西瓜,又伸手踮起脚摸了摸荞麦的肚子。“肚子圆滚滚的年年和肚子扁平平的妈妈。”

昏暗的灯光下,一辆银白色的跑车醒目地停在那里。缭绕烟雾的测脸在灯光下忽暗忽明,指间烟头的火心醒目地亮着。他靠在车头上,背对着她们,偶尔往楼上看。

荞麦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看了看那亮着灯光的窗户。

她又忘记关灯了。她对生活总是粗心大意!

“苏寒。”

黑暗中那人听到声音转头,脸渐渐清晰,眼神透过暗夜的微光定定地看着她。

他扔了烟头,笑了笑。

小年看到他,兴奋地跑了过去。“寒爸爸。”

苏寒抱起他,转了几圈。“有没有想我?”

“想,天天都想。”响亮的声音穿透黑夜,进入到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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