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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朋友别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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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的灯光慢慢变淡了,沉重的是夜下的凝聚,有几辆卡车飞驰而过,可以看清前方的路,刘义柏拿出一根儿烟,淡然的吸食着,仰望着天空,吹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朦胧着整个星空,本来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都被自己吐露出来迷惘所遮盖,他的眼神很清澈,走到一处黑暗的地方,呐喊起来,大喊着:“我爱你,刘亚珍。”这句话像个人家点灯的开关一样,照明一条胡同,睡觉的人已经惊醒,是哪个神经病在发疯,他拿起一盒火柴,一根一根向外弹出微弱的火光,看似无聊的举动,使得他明白了,星星之火是不可以燎原的,渺小的光明,永远都抵不过众星的闪烁。

他好像忘记什么了,匆匆又回到马路上,徘徊起来,想着高小菲如果没有自己的陪伴,是不是会有危险,虽然只是一个过客,也应该对一晚负责,但是如果去了,不是在嘲笑自己吗?他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生在寻找东西,这块看看,那块看看,他走了过去,对着他那个自处找东西的男生,说:“哥们儿,你找谁呢?”

男生焦急着说:“我在找我对象,我今天和她吵架了。现在她还没有回家。”

刘义柏说:“是不是,一个披肩发的女孩?”

男生说:“就是她,你见过她。”

刘义柏说:“嗯,刚才见过。她好像是分手了。”

男生说:“是的,我和她分手了,可是在分手的时候,我不能不把她带回家吧!”

刘义柏说:“她在大车店的旅馆里,我刚才见到了。”

男生说:“什么?”

听到旅馆男生好像很紧张,他刚要去大车店的旅馆,刘义柏说:“为什么分手?能告诉我吗?”

男生回头说:“他爸爸妈妈嫌弃我们家太穷,不让她和我来往。我家里,就三间房子,两辆拖拉机。我和她分手,就是她爸爸逼迫我的。我被他爸爸打了一顿。我想,我们就这样结束吧!哎呀,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总的把她送回家。要不他爸爸不得杀了我。”

刘义柏说:“快去吧!她就在那里,她好像喝醉了。”

那个男生飞驰的跑了,刘义柏看着他的背影,真是太巧了,见到高小菲对象了,不过高小菲这个骗子,他给掏了旅馆钱,有机会一定要回来,他在想,高小菲会不会还是个处女,刘义柏嘀咕着说:“处女有什么了不起,不是我爱的人,照样不去上床,照样玷污我的心灵。”

没有几天初中毕业典礼,需要拿到毕业证和毕业照,我们这些学生好像成熟了很多,客气和班主任王桂兰照了一张初中毕业照,参加完毕业典礼,听完校长的训话,解散了。

王桂兰还真不错,带着我们几个她的关门弟子,去她家里吃饭。别看王桂兰老师平时非常的严厉,但是到了她家里面,她的严厉荡然无存,像是我们的妈妈一样问长问短。王桂兰的家是学校分配给她的房子,在县城靠着一个小火车站的旁边,可以听见火车的鸣笛和轰鸣声,像是在告诉再平静的地方,都有离别的人。

家里是四间房子,她家的房子和我的家里房子一样,除了一台彩电和录音机以外,全部都是书架书桌和书籍,还有台灯,复古的油画,王桂兰的丈夫在邮局工作,每天都给人送信去,起的早,回来的晚,不过现在的信件,由于bp机和公用电话流行所代替很多了,他丈夫也不是那么的忙了。

王桂兰在厨房里做着饭,说:“子超,你爸爸还没有找个吗?”

我在看着《青年文摘》,说:“嗯,没有。”

王桂兰说:“你说,我们这批下队的,属你爸爸最惨了,本来可以回城,却留在这个地方了。没有想到你妈妈还……哎,命运啊!当时你爸爸已经考上大学了,通知书都拿到手了,为了你妈妈也是奉献了青春。”

我说:“不知道,反正过去了。”

王桂兰说:“我对象的单位上有个不错的,离过婚了,带着一个孩子。我不行我给你爸爸介绍一下。你怎么看?”

我说:“老师,我不知道,我爸爸的事情,就由他做决定吧!”

王桂兰说:“瞧你这孩子,跟你说正事呢!不征求你的意见,你爸爸估计也不会同意的。”

我说:“老师,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呢?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们也不懂。”

王桂兰说:“也是,有时间,我可跟老梁说了。你可别挑眼儿。”

我说:“不会的。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了。”

周晓彤还真懂事,来厨房想帮助王桂兰,王桂兰说:“晓彤你快呆着吧!你们这群孩子,哪里会做饭啊!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李雪背着手也上厨房里,想做个帮手,王桂兰调侃着说:“李雪,我可用不起啊!别让你爸爸把我这个老师给撸下去。”

李雪说:“瞧您说的,您就不能把我当成普通家庭的孩子吗?”

王桂兰说:“李雪啊,我是想,可是你的背景,老师真是有点拿捏不准啊!公主,去等着吃饭吧!”

李雪呵呵一笑,又回到客厅,王桂兰说:“我说,小六,我们家就那么一台录音机,你可别搞坏了。”

小六说:“老师,怎么你的磁带都是李谷一的,真是的。”

王桂兰调侃着说:“我可是没有你们那么时尚。年代不同,当然有代沟了。”

小六嘻嘻的笑着,王桂兰把饭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说:“马胖呢?”

刘义柏说:“马胖,在你床上睡觉呢!”

王桂兰说:“这个瞌睡虫。红军,你爸爸妈妈最近怎么样?”

红军恭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挺好的,谢谢,老师的关心。”

王桂兰说:“你拘束什么,坐下吃饭。”

我们几个围坐在王桂兰的旁边,她说:“要不来点酒?”

我们都勉强一笑,王桂兰像个孩子一样说:“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她从茶几的底下拿出一瓶香槟,放到桌子上,说:“用它来勾兑啤酒,可好喝了。”

我们几个开心的也像个孩子一样,王桂兰一人给我们满上,她没有动筷子,我们也没有动,王桂兰说:“子超,你来开个场吧!”

我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敬老师一杯,谢谢这三年来,对我们的教育。”

王桂兰说:“错,真正的老师,是你们的生活。长大了你们就知道了。现在不要把我当成你们的老师,把我当成你们的朋友。朋友见面这样拘束,不好吧!”

李雪端起酒杯说:“老姐,你是我们的引路人,是你给了我们方向。干一个。”

王桂兰说:“这不就对了,来,走一个。”

我们几个和王桂兰喝了一个,王桂兰说:“既然是朋友,说说你们心里话吧?这三年里憋着肚子里不想说的话,都可以说。毕竟你们要离开我了。”

小六说:“老师,不,老姐,谢谢你,真的,这三年里,我没少和您做对,在背后说过你很多坏话。您别在意,毕竟我们还年轻。希望您能够理解。”

王桂兰说:“我都知道,你们这群捣蛋鬼,谁的脾气我不知道啊。我也从你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下一个。”

刘义柏说:“老姐,我……”

王桂兰说:“好了,义柏,虽然你临阵退缩离开了我,但是不管在哪里,我们教育过你。永远都是你的老师。对了,你和那个刘亚珍怎么样了?”

刘义柏说:“我没有再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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