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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新年头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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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卷毛婶吧!过年过节的说些吉利话,想些吉利事吧!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不回忆为好,不回忆为妙!

写回忆录把隐私都展现出来的一些老同志是最笨的同志,写回忆录把这些家丑都写出来的我是最笨的我……神马都是浮云,尽管现实很乌云!

刘国炳转过脸与我说话,我敬告他开车小心点,我是让人回头率很高的人,我不吝啬他回头,但安全第一。

刘国炳端正了自己的驾驶态度,边开车边与我聊起来,平时沉默的他原来并不沉默,一肚子的鬼,甚至旁敲侧击出一些露骨话,卷毛婶毫不吃醋,毫不动摇奏响她的鼾声节奏……

我觉得刘国炳今天把车开快点,就问他干吗开这么快?

刘国炳说,我忘了加油了,油要见底了,不弄快点,怕是熬不到镇油站。

我们去加油站加了油出来,刘国炳才放慢速度,卷毛婶才不管车进出加油站,照样奏响她的鼾声乐曲。

车一入城,卷毛婶鼾声急刹车一样,嘎啦而止,醒了!刚才在白岭加油站加油时卷毛婶都在继续打鼾,现在却醒了?就像安装个音量按钮开关在她身上,也要等我按一下啊?奇怪!

没人动她,她自动醒来了,我真怀疑卷毛婶睡觉中也能掌握时间掌握分寸的特异功能。

卷毛婶似乎用命令的口吻说,先载小娟去!

刘国炳得令了,立马猛踩油门踏,把一车人忽悠进贫民小区……

我抱着孩子下车,问卷毛婶要不要下来喝茶,卷毛婶说不了!

临走时,卷毛婶不忘丢下一句重要话,准备好,晚上开始开工,一年开头彩可要认真对待!

卷毛婶走了,我的精神突然暗淡下来,我很奇怪自己,身上的晴雨表一定是坏了,才会使自己喜怒无常,在老家恨不得早早回城里,到了城里却又看到一片失望,只有手里牵着的孩子有点指望……

我掏钥匙打开出租屋,屋里烟气,酒臭气飘满全屋,王八蛋强盗,没钱抽烟就别抽了,专抽一块多一包的富建,臭死人了,茶几上狼藉杯盘,残羹剩汤满桌,也发出臭来,一屋子除了臭还是臭!

强盗斜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盖着那件唯一仅有的大棉衣,一动不动的,也没鼾声……

死了?

不会吧?这么容易死?

女儿胆怯地猫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强盗,叫声爸爸!

强盗扭曲脸微笑一下,继续睡他的觉!原来没死,吓我一跳!

唉!死了就死了,在乎他干什么?

我安顿女儿一边玩去,开始收拾房间,收拾桌上,再收拾床上,再收拾地上……比收拾家乡的猪圈难收拾,比收拾猪圈累!

收拾了一下午,天快黑了,刚煮好干饭,卷毛婶就打来电话!催开工!

我说算了,晚上歇脚一下,明晚再说吧!

卷毛婶强调说,初三晚上开工最好,是一年的好吉利彩头,初四开工不好,初五是罗香风俗的小年,不宜开工。

卷毛婶的强调如市长的会议强调,我是必须听,因为我掐算了一下,她说的一些话不无道理,且许多话应验。

要是一年中今天是吉利吉时,不听话去开工,一年中生意不得泡汤?玩笑开不起,坚决开工,不得偷懒!

我叫女儿赶紧来吃饭,吃了和妈妈上夜市去。

燕燕磨蹭着吃饭,吃一口饭,口里蹦出了一个问题,我答题也不是,喂饭也不是!

我说算了,晚上回来再吃吧!我把饭拿去盖了。

强盗还在醉乡,要把大燕放家里我也不放心。

我带大燕下楼来,提了大麻袋,把大燕放摩托车前面,让她倒坐着,面朝我,我怕她掉了,用一条布带子把她绑在我身上,就出发去了夜市里。

往年此时夜市是很冷清的,今年摊无虚位,不会都像卷毛婶说的,今晚开工好彩头吧?难道大家都会算?或许是去年大家都没捞到丰满,今年要早早捞丰满,心情高兴,丰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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