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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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声夫君叫得宋铭一怔,向来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世家千金,对谁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连叫他也是连姓带字一块儿喊,除了新婚那日故意在张涟钦面前演戏,就没正经叫过这两个字。
  “无事宋彦卿,有事就喊夫君?”
  她呵呵一笑,这点脸皮没有,还能求人办什么事?
  许是这两个字真有什么神力,宋铭竟然觉得不忍拒绝,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锦衣卫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威风,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像瞿恩那样也不代表没有危险,你想他来,我不反对,他要是来了,我也会尽力保全,但不能保证他今后全无危险。”
  敌人在暗,防不胜防,沈岳只有自己长本事保全自己,否则出事只在迟早。
  “我想他进锦衣卫主要是为了历练,他一直这么游手好闲,老叫人担心,你多敲打敲打他,让他学些本事,能够自保便可。”
  宋铭点头,“那就等我们从围场回来再让他来吧。”
  说话间,无忧已经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托盘将饭菜一一摆上石桌。
  开始吃饭,宋铭绝对不会言语,沈露华为了哄他,甚至还特意帮他夹了两回菜。
  宋铭虽不习惯,也没有反对。
  吃过饭,天也擦黑,宋铭回房靠在坐榻上,叫无忧从外院书房里帮他拿了本书来看,她又驯了会儿白雪才回屋,看宋铭自觉的在坐榻上,叫了木莲来伺候她去净房洗沐。
  一边洗她一边问木莲,“我床头柜上的小摆件你移动过吗?”
  木莲摇头,“不是打扫清洁,奴婢绝不会动姑娘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她床头柜上的小摆件是个陶瓷的花猫,她不喜欢猫头对着床,否则总觉得她睡觉有双眼睛盯着她不舒坦,通常是将瓷猫头朝外。
  刚刚她瞧见瓷猫竟头朝里了,除了木莲就只有宋铭有机会动那个东西。可他好好的动那个做什么?
  等她先了头澡,又烘干了头发,磨磨蹭蹭从净房出来一看,宋铭竟然跑去床上躺下了。
  她不想当着木莲的面与他为睡觉的事起争执,就让木莲先出去,听到木莲的关门声,方才走到床边,“宋彦卿,你是不是搞错了?说好了我睡上半个月,你睡下半个月,今天你该去睡坐榻才对。”
  宋铭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然后站起来,正在她以为他准备听从她的建议去坐榻上,他突然出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她想叫,发不出声音,想动弹,手脚没有知觉,不听她使唤,她脑子极度清醒,眼睁睁看关宋铭将她抱起,然后平放在床里侧。
  卑鄙无耻下流!她想破口大骂,无奈不能出声,只能拿眼睛死死瞪他,岂图用她能杀人的眼光让他退缩。
  然而接下来,宋铭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拉过被子替她盖上,紧跟着,他自己也躺下了。
  躺下了,也只是躺下。两人同在一个被窝,他转身拿背对着她,吹熄了床头的蜡烛。
  屋子陷入黑暗,她愤怒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宋铭要是真想动她,又岂是她能逃避得了?如此一想,心头宽松,竟这么慢慢睡去。
  宋铭一直警惕着各处细微的响动,听见她的呼吸逐渐沉重,忍不住回头瞧了她两眼。
  他夜视力极好,两人又是同床共枕,可以清楚看到她秀美的面部轮廓,她长得是真漂亮!
  他又想起那晚,他半夜回来,她因熬鹰昏倒熟睡,也是这般同床共枕。她睡着了极不老实,可能是那晚有些冷,她竟钻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说的就是她吧。那晚他太累了,实在没心思,就那么拥着她睡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抱着个女人睡觉,大约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体香叫他生不出厌恶之感。
  她被他点了穴道,今晚当然不会往他怀里钻,不自觉地,就伸手想在她脸上摸一摸,手刚扬起来,突然,听到外头那只海东青一声唳鸣,他迅速起身穿衣。
  回过头又替她解了穴道,“快起来穿衣!”
  沈露华被他弄醒,脑子还懵着,见他瞬间穿好了衣裳,又把她的衣裳扔给她,“快穿衣裳,有危险!”
  听说有危险,她脑子马上清醒一大半,三两下把衣服套上,摸着黑问他:“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这不是在你家里吗?谁敢硬闯?”
  宋铭哪有时间解释,拿了佩刀拉着她躲到门后,准备伺机而动。
  沈露华白天就觉得不对劲,她对他上回隐瞒了太后算计沈家这件事耿耿于怀,疑心他有什么关于沈家的事又瞒着她,追问再三,沈家没事,便没放在心上,现在一想,原来被算计的是自己。
  他肯定早就知道有危险,竟然不告诉她。这些日子没见到宋老夫人,多半是早就不在府里,而她算什么?一个随便可以被抛弃的女人。
  宋铭啊宋铭,她得找个小本本将这些事一桩桩都记下来,别给她找得机会,否叫绝对都给他还回去,再找补些利息。
  她正胡思乱想着,听得外头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什么人?”无忧与无垢喝问声同时响起。
  然后就是刀剑相击的铮鸣声,紧跟着他们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有人进了房里,宋铭趁机从背后一刀将那人抹了脖子。反身又把闯进来的人一刀一个,全是准确无误一刀毙命。
  “跟紧我!”宋铭带着她出房门,外头无忧无垢跟几个人打成一片。宋铭走过去,三两下将人全部放倒。
  出了屋子,外头有月光,她终于可以视物,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向他们包抄过来,宋铭一手拿刀,一手牵着她,觉出她手心全是汗,竟出言安慰,“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这场面怎么可能不怕?这家伙若是能提前告诉她今晚会有危险,她也可以多做准备,带两把匕首或是辣椒粉在身上,何至于像现在这样无措?她只看到无忧和无垢,杜妈妈,木莲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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