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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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思贤一直呵呵笑着,见女使屈身行礼,过来带路,忙把路让出来,“宋大人,宋夫人,快请!”
  上了二楼雅间里,白思贤又谦让着请宋铭先落了坐,唤来女使,让宋铭和沈露华点菜。
  宋铭依然是一张臭脸,这顿饭他本身来得勉强,也没什么兴趣,便叫沈露华:“你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沈露华对宋铭的臭脸毫不在意,他越不高兴,她便越要高兴,笑着客气道:“白老板,还是你来吧,我们对这儿也不熟,有什么好吃的不是很清楚。”
  白思贤见他们夫妻两人表情僵硬,只好跟那女使报出一连串的菜名,尔后又问他们,“宋大人,宋夫人,我点的都是这儿的招牌名菜,二位还想吃点别的什么直管开口,反正今日这顿,沾了夫人的光,不用花钱。”
  宋铭兴致不高,把那臭脸稍微收敛了一下,问身边的人,“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露华答道:“我随意就好!”
  很快,菜上了一大桌,白玉锦殷勤地替沈露华夹着菜,时不时地说上几句笑话,气氛倒也算轻松。
  四人才吃到一半,白玉锦突然吸了吸鼻子,说道:“谁的衣服掉进炉子里了吗?”
  桌边的碳炉温酒用的,偶尔也会有人不小心,把衣角掉进里面烧了。
  桌边的沈露华回头瞅了一眼,并没有。
  正疑惑着那股子烧焦的味道从哪里来,外头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大家快逃呀!”
  宋铭拉起沈露华的手,准备冲到门外,一打开门,一股刺鼻的浓烟滚进来,他不得不将门关上。
  转身想去窗边开窗户,发现窗户已经燃起,还可以闻见一股火油的味道,那呼呼燃烧的火还未靠近已十分灼人。
  这是有人在蓄意纵火。
  白思贤一边呛咳一边大呼道:“完了!完了!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救命啊!快来人救我们啊!我们出不去了!”
  白玉锦捂着口鼻拉着白思贤的袖子:“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谁都不想死!
  白思贤安慰道:“没事!没事!蓝大掌柜还没走呢,他肯定会来救我们!”
  沈露华一直被宋铭紧紧拉着,她知道依宋铭的能力扔下她独自离开不是问题,却一直不见他放开自己。
  “要不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他虽对她有图谋,可并不欠她什么!要是她死在这儿了,说不定,他还能念着一点点情份,保一保沈家的老小。
  她这句话叫宋铭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拿帕子用茶水浇湿了,给她捂着口鼻,“蹲下,把这个捂好了,我想办法带着你一起出去。”
  话虽这样说,浇过火油的木质房屋烧起来,如同炼狱,逃生的机会转瞬即逝,屋里烟尘越来越浓,外头的惊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最先倒下的是白思贤,吸入过多的烟尘,已有昏迷之兆,白玉锦也快要不行,趴在案几上,边咳边喘。
  沈露华有宋铭给的那块帕子捂着,暂时只有点不舒服,并无大碍,再观宋铭,竟也蹲下身子,神情恍惚。
  “宋彦卿,你怎么了?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啊?你能走就快点走吧!”她想了想,把那帕子拿过去给宋铭捂起来。
  “宋彦卿,你快醒醒,你不能倒在这里!”看到宋铭倒下了,她真的开始慌乱。
  宋铭没有回答她,倒在了地上,看起来没了知觉,她自己也在呛咳不已,吸入的烟尘让她开始感觉手脚无力。
  正当她以为,就要一起死在这里头时,外面的墙被整个推倒。烟尘更加浓郁,迷了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宋夫人,你没事吧?”
  她听见关琅的声音,想要说话,猛地又是一阵呛咳。紧跟着,自己被人抱起,穿过一阵阵滚烫的浓烟,很快,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呼吸变得顺畅,胸口的窒闷渐渐有所好转。
  歇了一会儿,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被烟尘迷了的眼,关琅把她放在地上平躺,刚刚为了救她,关琅身上有多处烧灼的痕迹,脸也被熏得黢黑,喘着粗气问她,“宋夫人,好些了没有?”
  她支起身体,瞧见身边不远处躺着喘息的白家兄妹,没看到宋铭。
  她爬坐起来,又四处看了看,“宋铭呢?你没有救他?”问完她便愣了。
  关琅怎么可能救宋铭?怕是还要补上一刀才过瘾。
  “是你放的火?”她又问关琅。
  关琅苦笑道:“这儿是我的产业,里头全是我的兄弟,我放火不一定能烧死他,反倒置我那些兄弟于危难,这像是我做的事吗?”
  她转回头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有一瞬的晃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喃喃地道:“能救救他吗?”
  关琅摇头:“现在想进去救人,也晚了。”
  茗莳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能逃出来的人,已经全逃了,困在里面的,只有等死。她坐在那里定定地看了会儿,黑亮的瞳仁里,虽映着火团在闪烁,却空洞茫然。她不敢相信,宋铭这是死在了里面吗?
  宋铭怎么会死?他的雄图霸业才刚刚开始,他不可能死啊!这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能死了呢?
  “宋夫人,地上坐着凉,你如果没事了,先起来吧,我找个位置你歇一歇。”关琅尝试着扶她站起来。
  她回过神,推开关琅的搀扶,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关琅又急忙揽住她的肩膀。
  “宋夫人,你要是不能走,请恕关某冒犯了。”关琅看她脸色惨白,打横将她抱起。
  “不用,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下了地,刚站稳,夜色里突然闯来一队人马,打头的那位,着一身黑色曳撒,飞扬的眉眼,骄矜的神态,就那么冷冷觑着她。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又揉了揉眼睛,他没有消失,还那么觑着她,她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烧的大火,再看看眼前的人,懵然。
  此刻看到他完好无损地在眼前,哪怕是那么冷冷看着她,她也莫名觉得心中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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