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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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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后,久久是更为懒散了,顶着圆鼓鼓的小肚子也不大想去玩了。

  可坐在酒楼里又无事可做,二人便去到附近的一个茶楼里听戏。

  直到天黑时,久久无意瞥见大街上热闹非凡,河边有着许多在放花灯的年轻女子。

  她叫来茶楼的小二一问才知道,今天是人间的七夕节,放花灯就是七夕节的一个习俗。

  她看着新奇,便付了钱,拉着离忧跑到河边。

  天狗族没有这样的习俗,所以,久久从没放过花灯。

  如今看着这满河载着晶莹剔透的花灯,久久开心的不得了。

  但看久久笑得一派灿烂的模样,离忧便知道她定是喜欢。

  抬眼扫了一圈,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还真有一个拿着花灯的姑娘。

  离忧登时收起手里的折扇,向那姑娘走去,客气地问道:

  “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姑娘回过头,见离忧生得如此俊美,一时间晃了神,脸色绯红地看着离忧。

  随后,她又发现自己竟晃神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嘴里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结巴。

  “这是......这是花灯,传说将心愿写在纸上,花灯放在水中,花灯便会带着写了心愿的纸漂到天河中,这样神仙就能看到,愿望就能实现了。”

  离忧不禁心中扑哧一笑,这事怎么他这个名副其实的神仙竟不晓得呢!

  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实现愿望,那想必也不需要司命仙君来给凡人编写命数了。

  不过,既然来到人间,那就入乡随俗嘛!

  这莲花灯晶莹剔透的,映着烛火放在水上也是好看,能博得久久一笑,那就值得了。

  于是,他再次问向那姑娘。

  “这样啊!那请问姑娘,这个花灯在哪里买的?”

  “那边的集市就有......哎呀!”

  那姑娘边指着集市那里,边往前走着。

  竟没注意这河边有着不少碎石,她脚下不小心绊在一块石头上,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倒在了离忧的怀里。

  而这好巧不巧的是,这一幕却被突然回头的久久看到了。

  久久原本就被这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她哪里注意到了离忧不在自己身边。

  待她回头想与离忧撒娇也给她买一只时,却看见离忧竟和别的女子搂搂抱抱。

  那原本笑容灿烂的脸也顿时冷得如冰块一般,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离忧心中也是叫苦不迭,这么狗血的剧情,他向来只在戏本子里看过。

  哪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哪里还管得上怀中佳人是否安好,瞬间推开佳人,紧追其后。

  “哎!久久,别走啊!你听我解释......”

  离忧一路追回阴山,在久久房门前拉住她。

  而此时,闲来无事找他们聊天的凌风,却也在不远处走过来。

  可眼见着他二人的状态,好像……不是那么和谐,像是在吵架。

  凌风便在暗处听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凌风也知道偷听不是什么君子行为,但他太清楚久久的脾气了。

  想当年,他们三人还在崆峒山学艺的时候,他就领教过惹恼久久的后果。

  说起这事吧,其实还真不是凌风惹恼了久久,而是离忧。

  但只要想起来,凌风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

  大概久久三千岁的时候,那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

  离忧带着白白净净的脸去久久房间聊天,可回来时,脸上却带着三道抓痕。

  凌风急得很,忙指着离忧的脸问他。

  “这是怎么回事?

  离忧却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个啊!因为我说久久以前瘦得尖嘴猴腮的,所以她就发火了。”

  “然后她就打你了?”

  凌风满是担心地问着。

  离忧却毫不在意,反倒还很自豪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师兄你太小看我了,就这一句话怎么可能嘛!我还说了句,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进厨房了,她做的东西太难吃了,就连师兄你都很嫌弃,所以她才动手的,然后我还没打过她,就被赏赐了三道挠痕。”

  原本还一脸担忧的凌风,听完离忧这一番说辞后,取而代之地便是一个白眼。

  “呵,你就是活该。”

  凌风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未曾想到,久久那有仇必报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的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凌风刚刚坐下,准备继续看书,门就被“咣”的一声,推开了。

  紧接着,广成子与久久的身影出现在他和离忧面前,并伴随一阵铿锵有力地怒吼。

  “离忧!你这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离忧腾地起身,躲在凌风身后。

  凌风也打量着这眼前的场景,久久是梨花带雨,委屈巴巴地啜泣着。

  广成子则是满脸怒气盯着离忧。

  凌风便知道,离忧这小子是要大祸临头了。

  出于作为大师兄有保护师弟师妹的责任,凌风便准备替离忧说说好话。

  “师父,不知您为何如此动怒?可是离忧做了什么错事?若是的话,那徒儿必定会好好替师父教导他的,还请师父不要气坏了身子,夜深了,师父早些休息,徒儿这就好好管教师弟,可好?”

  这三人从奶娃娃那么大时,就在广成子身边。

  凌风这一套说辞,广成子又怎会不知是何意。

  不过是做和事佬,保离忧这小子不挨打罢了。

  若说平时那些小错也就罢了,可刚刚久久哭着来找自己,说离忧辱骂她,还动手打了她。

  原本广成子还不信,可当久久将袖子撸开,那白如凝脂的手臂上,五个巴掌印儿明晃晃地摆在广成子眼前时,广成子也不得不信了。

  动了他这最心疼的小徒儿,那离忧就明显是欠收拾了。

  果真,广成子二话没说,那是吹胡子瞪眼地,抬脚就来了离忧的房间。

  所以,凌风这一番说辞,广成子根本就不会听了,反倒重重地哼了一声。

  “哼,你这大师兄若真的那么称职,也不会管教出这等手欠的臭小子了,你看看,他把你师妹打成什么样子了!”

  广成子怜爱地将久久的袖子提了上去,生怕碰疼了他这个小徒儿,而后,将久久手臂上的痕迹给凌风看。

  那五个巴掌印儿顿时显露在凌风的眼前,凌风满眼震惊地回头看向离忧。

  “你干的?”

  离忧顿时摇摇头,慌乱地解释着。

  “我没有,我都没……”

  这句“我都没碰过她”还没说完,广成子就呵斥住离忧。

  “你没什么没?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今日,你也不用求你师兄替你解围,为师不会听他的,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臭小子。”

  广成子速度极快地越过凌风,走到离忧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拽住离忧的耳朵就向外走去。

  离忧疼得是乱吼乱叫。

  “哎呀!疼疼疼……师父,轻点……”

  凌风也劝和着。

  “师父,您轻点……”

  可如此说,广成子也没有手软,反倒将离忧拽出房间,狠狠地甩到门外。

  松手瞬间,离忧赶忙揉着自己痛到发热的耳朵,乖乖地站在广成子面前。

  广成子也没有消气,极其严厉地剜了离忧一眼,继而,眼神变得十分疼惜地看向久久。

  “小久,你说你想让你师兄怎么给你赔罪?罚他整晚练习剑术不许停,可好?”

  久久皱眉摇摇头。

  “不好,离忧他剑术高超,就算是练一晚上,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他还能做各种动作,根本就不累,这算什么惩罚啊!他又怎么能感同身受我胳膊的痛呢?师父,您说是不是?”

  广成子思绪了一番,觉得久久说的不无道理。

  “嗯,那你说你想怎么罚他?”

  久久眼睛一转,古灵精怪地笑看着离忧,嘴里却对广成子道:

  “我看就罚他扎一晚的马步不许动,天亮才可以动,可好?”

  离忧心里顿时感到万分扎心,这要是练一晚上剑,好歹还能动一动,若是扎一晚的马步,那明早自己的腿可就废了。

  “久久,你也太毒了吧!”

  他不经意地脱口吐槽久久一句,久久却并未接话,反倒用白嫩的小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身子略往广成子身边靠一靠,那是一脸的我见犹怜。

  “师父,您看师兄他吼我,他当着您的面就敢吼我,想必他日后一定会心生怨恨,到时候会再对我动手,那我的修为又不如师兄,想必那时,徒儿定会被师兄打回原形,搞不好,徒儿年纪轻轻就要身归天地了,不能再侍奉师父您老人家了。”

  久久从来都不会叫离忧为师兄,若叫了,那必定是后招不断地来整他。

  果然,这还不够,话毕后,竟还真的从眼里挤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广成子自然心疼地给久久擦擦眼泪。

  “不许胡说,有师父在,你怎么会身归天地呢!放心,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他若是再欺负你,我就欺负死他,放心。”

  说完,广成子回头瞪向离忧。

  “蹲!”

  语气严厉,离忧不敢不从,心不甘情不愿地微微蹲下,扎个不走心的马步,可这又怎么会逃过广成子的法眼。

  “再蹲!”

  离忧再次微微下蹲,却也和刚刚的动作相差无几。

  “为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蹲!”

  这一句听着就比前两句严厉,想来这罚是逃不过了。

  离忧只能张开步子,扎了个正宗的马步,与此同时,自己也被广成子施了定身术,离忧顿时大惊失色,颇有些欲哭无泪。

  “师父,我都已经认罚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施个定身术,我保证我今晚肯定不会动还不行吗?师父,把定身术解了吧!”

  广成子并未理他,离忧只好求救地看向凌风,凌风会意,忙道:

  “师父,您若是不放心,徒儿愿替您看着他,不如就将这定身术解了吧!”

  “哼,为师就是太放心你们了,才纵容了你们这些年,你这大师兄若真的每次都尽到大师兄的责任,他也不会这么混帐了,你一再给这臭小子求情,你是不是也想挨罚?”

  识时务者为俊杰,凌风果断地摇摇头。

  “不是,徒儿知错了,今后一定会担负起作为大师兄的责任,师父您早些休息,徒儿定不会为离忧解开定身术的。”

  广成子没再说什么,抬脚离开了。

  自广成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久久带着一脸得逞的笑容,在离忧身边转来转去。

  “啧啧啧,这马步扎得真不错,一看就是个高手,不错!不错!”

  离忧是敢怒不敢言地盯着久久,半晌,才略带求饶的表情,问道:

  “你你你……你胳膊上的印记到底怎么来的?我根本都没碰你一下。”

  久久得意地笑笑。

  “我自己打的,多拍几下可不就有印记了,反正就是疼一阵而已,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胳膊又怎么让你挨罚呢!你说是吧!”

  久久挑衅地看了看离忧,而后,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房间。

  只留离忧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凌风。

  “师兄,你帮帮我,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啊!是好到都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啊!”

  凌风叹了口气,拍了拍离忧的肩膀,脸上却带着浅浅笑意,拒绝了离忧的求助。

  “额……其实吧!你师兄我也不缺这一条裤子,我觉得还是腿重要些,你自己慢慢熬吧!”

  凌风转头就往屋里走,任凭离忧在他身后如何叫他,他都没有回头,还把房门关上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凌风被一阵虚弱到极致地声音喊醒,他穿上衣服出来查看。

  离忧的定身术早就解了,可他却还双腿打颤地蹲在原地,嘴里还不住地叫他。

  “师兄,快……快帮我,我动不了。”

  凌风扑哧一笑。

  “不就是扎一晚马步嘛!至于嘛!”

  “你试试!快快快……快把我背回去。”

  虽说嘴上打趣,凌风还是心疼自己师弟的,二话没说,将离忧背进了屋里。

  脸上与腿上双重伤势,可是疼了离忧不少日子,才彻底好转。

  所以说,这也就是凌风为什么偷听的原因了。

  把事情弄明白,自己还能帮离忧说说好话。

  若是不管他,那想必久久日后定会折腾死他。

  就这样,听了半天方才弄明白,原来是离忧去人间玩,惹得一堆桃花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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