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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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着奎哥,又回到出租屋前,上楼把他领进我的房间,指着角落的桌子说,就在抽屉里,你自己拿吧。

奎哥说,嗯嗯,谢谢你啊!一边往桌子前走,一边又说,那什么,昨天我说让你去我家里玩,你还记得我住哪儿吧?

我趁着他背对我,一边从床头柜上拿变形金刚,一边应他,说记得记得,鼎泰庄园嘛,你也是真客气……说到这,我把手里的一个变形金刚悄悄朝他后背投去,本来只是想试试,如果不凑效,就用菜刀对付他,不料那个变相金刚刚一接触他的后背,他突然便打了个冷颤,夹着脖子说,你你,你干嘛拿东西扎我?

我又抓起一堆变形金刚,说,你怕这玩意儿啊?

奎哥瞪眼看着我手里,说,你莫要再与我开玩笑了,我昨天被你打伤了还未恢复呢。

我一跺脚,把手里的变形金刚一股脑全撒到了他身上,就见他哀嚎一声,连连大叫,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

我又拿起几个变形金刚,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奎哥这时候已经涕泪横流,蜷缩着蹲在地上,嘴里呜咽着,活像猫叫春,说,小的知道,求大师饶恕。

看着他,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一边笑着充场面,一边盘算怎么套他的话。他见我只是对他笑,没了下文,还以为我要可劲儿收拾他,顿时慌了,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受了坏人蛊惑,不该冲撞了大师,求大师看在他并未作恶的份儿上放过他。

我拉了一把椅子,慢慢坐下,拉椅子和坐下的时候,一直使劲盯着他的眼睛,却故意客客气气的说话,好制造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问,你贵姓啊?

“奎哥”正在哆嗦,闻言一愣,说:我、我姓张。

我又问,叫啥名?

奎哥说,叫张奎柱。

我顿时急了,把手里的烟头猛地弹到他脸上,大吼一声,活腻了吧!还他么不说实话!

奎哥顿时吓得呜呜哀嚎,说没有没有,我真叫张奎柱,刚起的名字……

我收住怒火,说,那你原来叫啥?

奎哥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正想再给他施加点压力,忽然见他内眼角弹出两根触须,黑亮黑亮的,跟什么昆虫似得。他也发觉了,连忙伸手塞回去,边塞边客套,让我莫要见笑,又说小的原来并没有名字,这是今晨刚起的。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幺蛾子,但是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好换一种问法。

你老家是哪的?我问。

奎哥略一思索,说,东北的。

我说,东北啥地方的?

他说,吉林的。

我说,这话是谁教你的?

他说,没有人教我,我就是吉林的。

我叹口气,问:是谁让你说“没有人教你,你就是吉林的?”

奎哥愣住了,两条触须又弹了出来,滴溜溜四下扫描,扫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说,这……这个问题他没有教我如何回答。

我哈哈一笑,说没事没事,那你说说他是谁吧。

奎哥说,他是我爸。

我说,你爸是谁?

奎哥说,我爸叫张铁棍。

我说,他是干啥的?

奎哥说,种地的。

我挠了挠头,拿起一个变形金刚又投到了他身上,说,他真是你爸啊?

奎哥嗷一声,顿时又撇了嘴,连声说,是啊是啊,我在花城酒吧做经理,下午四点上班,碰到人惹事就揍他,警察来抓就送礼,我媳妇叫林美,我俩今年刚结婚……

我点了根烟,摸着下巴听他交代自己的情况,就觉得他似乎并不是故意撒谎,而像是被设定了一套死程序。想了想,我打开笔记本,找了一个测试IQ的网页,指着让他填。

他也不问为什么,拿着笔记本便按我教他的方法填起来,填了足有一个小时才填好,我拿过来,一点测试按钮,屏幕上顿时出现一个数字:您的IQ值为26。

讶异之下,我脱口问,你到底来干嘛?

奎哥正在往回塞自己的触须,闻言立刻回答,我来上班。

我说,你就只是上班么!

奎哥说,还有回家赔老婆。

我知道这货肯定已经被灌输死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心里怕他是被派来害我的,便决定先稳住他,然后去隔壁和小贝沟通一下。能弄清最好,事情不对劲我就开溜,反正搞到十几万也值了。

我说,你不要怕,只管上班去,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奎哥说,好的好的,那我走了啊?

我说,嗯嗯,走吧。

说完后,我开始盘算怎么跟小贝开口,一回神,却发现奎哥站在原地并没动,就问他,你干嘛还不走?

奎哥指指抽屉,怯生生地说,我的金链子,你还没给我。

我说,哦……对对,你看我把这事儿都忘了,其实啊,你的金链子并没有忘在我这里。

奎哥说,没有忘在你这儿?

我说,是啊,你的金链子在楼下学校旁边的小卖部呢,走我去给你要回来。

奎哥说,好的好的。

而后我领着他下楼,来到大街对面的小学门口,花5块钱从小卖部里买了一条塑料项链,和原来那条粗细差不多,但是样式不太一样,多了个鸡蛋大的透明吊坠,里面装的水果糖。我把吊坠掰下来,水果糖自己吃了,把链子递给他,他笑嘻嘻地带着金链上班去了。

我回到住处,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便敲小贝的门,叫她出来一下。

小贝在屋里应了一声,问我什么事。

我说,她们俩还在屋么?

小贝说,是啊,马上准备去上班呢,说着,她走出屋,问我干嘛。

我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别人,便压低声音问,奎哥是不是你弄的?

小贝一脸茫然,说,什么是我弄的?

我说,奎哥,我说的奎哥,不是你弄的?

小贝说,帅哥,你到底什么事啊?

这时候,我发现她的脸色很红润,目光也没了那股迷离,心里一动,说,小贝,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说到这儿,小贝突然噗地笑了,问,小贝是谁?

我说,你不就是小贝么?

她说,你真会开玩笑,算了先不聊了,我该上班去了,回见。说着,她进屋招呼另外两个女孩,三人下楼走了。

我愣神看着三个女孩下楼,心里若有所失。说不出的闷。

回到房间,我点了根烟瘫坐在床上,心里空落落的,目光扫到桌上的大半瓶药粉,又想起小贝的话,便伸手拿起药瓶,拧开口,把剩下的药粉全倒进嘴里。

就着剩可乐,把药粉冲进肚子后,忽然发觉今天居然一直都没有出虚汗。于是心里更后悔了。

又抽了几根烟,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温老头打个电话,忽然手机自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我问对方是谁,那边立刻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说是周先生么?我说是,你是哪位?她说,我是林美,你现在在家么?我说在的,你有事?

她说,想让你帮个忙。我问她帮什么忙,她说见面再谈,便挂了电话。很快,我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在我门外停下后,便有人敲门。

我起身打开房门,就见昨天那个美女站在门外,旁边跟了两三个大汉,她笑着对我一摆手,说让我去听听声音。

我想跟她说奎哥已经回去了,但是想到奎哥那个弱智德行,觉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到时候如果奎哥跟她见了面,她发现了什么幺蛾子,我这边也不会再惹上什么麻烦。

这样一边打算,我跟着她下了楼,楼下停了一辆商务车,她示意我和她坐在后面,那三人两个坐在中排,一个坐在前面开车。

车子发动,出胡同来到大街,向南城方向驶去。

路上,她问我,那天奎哥跟那女的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我还记不记得?

我说记不太清了,她说:没事,她俩不是一个地方的,一会儿我让她们说一下你听听,应该能分出来。

说着话,商务车在一家挂着宾馆名号的小旅馆前面停下了,林美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跟她进去,拍的时候一阵幽香传来,雪白的手臂蹭到了我的胳膊,那叫一个柔滑,我的心里顿时颤巍巍的,某个地方也起了反应。

进宾馆,上楼的时候,我不自觉地走在林美后面,看着她婀娜地摆动,她这天穿的黑色热裤,上身黑背心,露着蕾丝内衣,直溜溜的一双大白腿随着步伐微微颤动,身上那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看得我眼睛发直。

我偷眼观察一起的三个大汉,发现这仨人全都低着头。

来到二楼,一个大汉打开了走廊尽头处的房门,我跟着他们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她们旁边坐着俩满身刺青的瘦高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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