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污龙的老巢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段少爷拿开纸巾想说点什么,不料却被呛到了,顿时剧烈咳嗽起来,林先生给他抚了半天背,也没回过魂。他只好对我们摆手又上了车,林先生说,段少爷气管不太好,咱们去吧,让他在这儿等着。

宽子说,行行,咱们走。唉,这是造啥孽了,我记得刚从老家来的时候,这河里还有人抓鱼呢,短短十几年就造成这样了。

红波说,反正咱们好歹就来这一遭,忍忍就过去了呵呵。

说着话,几人进了黄大功的化工厂,此厂名曰“奔达什么什么科技”,门口一个矮个儿老头儿坐在凉亭里,既不看书也不看电视玩手机,就是傻愣愣看着大门,瞅见我们,手一摆,问,做什么爹?

大力低声说,别叫爹,哥几个受不起。

那老头说,你说啥?

宽子扯了大力一把,说,老哥,俺们是黄厂长的朋友,他在家么?

老头说,你们找黄厂长?

我说,嗯嗯。

老头说,等一哈。说着,弓着背,小跑着进了大院。大院内有两个年轻的男工,面容呆滞地在晾晒衣服,赤着上身,卷着裤脚,穿着廉价的破拖鞋。其中一个朝我们这边看一眼,对另一个说,我屌,这些人的钱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搞的!

另一个抬头看了看外边,说,这算屌,我三舅比他们有钱多了,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给他帮忙,一天三百,老子不想去。

第一个说话的那人,闻言嬉笑起来,说,就里这屌毛?一天给里三百,他傻的啊。

第二个说话的人一听急了,直起腰皱着眉说,我屌你老母,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另一个说,他妈的你屌谁老母?我去你……说着话,一把将吹牛的那个推了个屁股蹲儿。

吹牛那个唔呀呀从地上爬起来,把脸盆一摔,嘴里骂着老子会怕里?便与推他的那人撕打起来,片刻间,破拖鞋便断了,脸盆摔坏了,身上的安踏也撕烂了,雷鬼发型也乱了,兜里的六块红玫也窜到了地上,被其中某人踩成了扁的,浸得水湿。

红波说,啧啧啧,比咱哥们脾气都坏。

大力说,都怨段少爷,不该让司机开着玛萨拉蒂来。

这时,忽听院子里一声大叫,停手!停手!听见没有,给我停手!我回神一看,就见黄大功穿着耐克运动衫,拉住其中一个人,将他弄到了旁边,另一个人趁他拉的时候急忙上前踹两脚,也被闻声而来的其他工人拉住了。

黄大功向几个工人嘱咐了几句,便与老头一起走出了院子,抬头看见我,咧嘴笑着迎了过来,说周秉你怎么来了,我还说过几天去找你喝茶呢,那谁,邦哥呢?

我说,邦哥有事来不了,你现在有空么?

黄大功看了看旁边的林先生以及宽子等人,又看了看我们坐的车,面露疑惑说,有事么?

宽子打个哈哈,压低声音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被咬的那个事情。

黄大功一拍脑门,说,哦哦哦,那个事儿啊,我们已经逮着了。

林先生一愣,说,什么,你们抓到了一只小污龙?

黄大功说,是啊,抓到一只,打死了。

林先生四下看了看,发现河对岸有一家茶馆,伸手一指,说,走走走,我们去那边坐下谈。这时候,段少爷似乎在车里憋不住,也用纸巾捂着鼻子出来了,对我们挥手致意。

黄大功想必是看出了段少爷才是大BOSS,离着数米对他点头哈腰一番,众人过桥进了茶馆。

这家茶馆叫宁丰记茶店,门口一块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大招牌,里面摆着七八套实木桌椅,尚未进门,就闻见一股馥郁的檀香味,看着柜台,似乎主要卖茶叶,顺便也卖一些泡好的功夫茶。

宽子说,这是一家老字号,从顺治年间开到现在,很有名气的,虽然现在由于环境太差,没什么人来喝茶了,但是卖的茶叶地道,奎哥以前还来买过。

段少爷坐下后,在茶馆内四下打量了一番,老板也不问我们喝什么茶,直接端过来几杯,挥手致意。黄大功拿起一倍喝下去,说,唔,这个茶香啊,还从没喝过如此甘醇的茶呢。

老板笑了,说黄厂长真会开玩笑,这里卖的茶叶与你喝的这杯,都是一样的,我可没有搞鬼哦。

黄大功说,哦哦哦,或许是我的泡法儿不对吧,呵呵。

段少爷说,黄先生,听说你被污龙咬过?

黄大功正端着茶壶给自己倒,闻言立刻放下,掀开自己的耐克运动衫,给段少爷看。只见他腹部仍敷裹着白纱布,他掀开纱布,露出黄呼呼一片药水渍,被咬的那个地方,已经结了痂。

林先生凑眼看了下,说,啧啧,真是危险啊,在这边做生意,可得小心。

段少爷说,黄先生的生意还可以吧?

黄大功说,可以可以,凑合着做呗,那个污龙啊,快得很,我买了两只烧鹅,才把它勾出来,被厂里的工人砸得稀巴烂,一把火烧了。

宽子说,烧了?

黄大功点点头,瞪着一双黄眼珠,说是啊,不烧了,怕它传染什么病。

林先生说,请问,它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黄大功说,就在河里啊,你们要是想抓一条,要这么办——说着,他压低声音:买两只烧鹅摆在河堤边,里面塞几只鱼钩,用鱼线连起来,趁着夜色昏暗,它看不到鱼钩,只以为是肥鹅,咔嚓,就抓到了。

大力说,我靠,这么好弄啊。

黄大功说,你以为呢,不就是个怪虫子么,还能比人聪明?

我说,你不知道,它们有……说到这儿,宽子突然打断我的话,对黄大功说,谢谢黄老哥,请问,它出来的时候,是从南边还是从北边?具体方位还记得么?

黄大功皱着眉,抬头思索了一下,回头一指桥边,说,是从桥的那一边出来的,哎呀其实河这么长,它从哪里都能出来的。

这是一条南北河,黄大功说的桥那一边,指的是桥的北边,并不是河对岸。

他说的时候,段少爷抬眼向桥的那一边张望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桥的北边,有一处不晓得做什么用的铁架子,就装在河的水泥岸边,于是伸手指了指,说,是从那个铁架子旁边出来的吧?

黄大功眼睛一扫,说,没错没错,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