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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珉之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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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家上数多少代,即便是最兴旺时都不曾拥有过那么多田地。

  而她孙女,却只用了一年时间,都不费什么力,就将这些田地赚回来了。

  这是何等的手段?陈氏只觉心惊。

  元锦安也好不到哪里去:“婵儿,快将这地契收了,放这里不妥当。”

  元令辰依言将地契收好,见他们满脸的需要冷静的样子,默默出了门。

  “宿主,你吓到他们了。”

  “总要习惯的。”

  她的祖父母始终将自己当成普普通通的农户,却不知,这样的心态若不改过来,到了往后,是要吃亏的。

  如今她拿出那么多地契,也是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待他们见惯了“世面”,往后进了京都,也不至于露了怯。

  ……

  过了年,下了一场大雪,元家所在的山谷中银装素裹的,族人们仓禀充实,还有闲心踏雪赏景。

  只有元锦宁,才踮起脚尖,小心地自树梢上扫下一捧雪,塞到了口中。

  他有些羡慕地看着无忧无虑的族人,再次紧了紧腰带。

  正当此时,见着族长手舞足蹈地自外面进来。

  敲锣打鼓地聚集了族人。

  “外面来消息了,三日前靖王大军已攻入了帝京……”

  族长一大把年纪,已许久不曾高兴成那样了。

  族人们纷纷觉得奇怪:“听闻那靖王可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他上位也不知会对我们如何呢……”

  此时这般,不是高兴地太早了?

  族长笑意不减:“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了……”

  他说着,又咧开嘴,顾自笑了一会儿,可将族人们急得。

  “有什么好事?您倒是快说啊……”有那心急的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

  族长这才开口:“你们可还记得珉之?”

  不远处的元锦宁听到珉之两个字,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他总觉得,接下来族长要说的话,十分重要。

  他偷偷地上前,混到了人群后面,听着族人们说话。

  “珉之我们自然记得,那可是婵儿亲爹……”

  “是啊,可珉之不是失踪了,三年多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没有失踪,他去投军了……投的还是靖王大军……”

  “那他现在如何了?”

  战场之上,刀剑又不长眼睛,若是期间死在了战场上,即便投军也是无用啊。

  “上回钱朝奉来,说他都当上将军了,还救过靖王的命呢……”

  人群中轰然一声炸开:“当上了将军,还救过靖王的命……”

  “那他岂不是能当上大官了……”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可不是说假的,他们族中出了一个有大出息的人,整个元家都能水涨船高。

  此时族人的兴奋劲比之方才的族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族长见他们高兴,却还忍不住敲打一番:“这事虽是大好事,可你们也不许声张,如今战事初定,可还有不少支持梁室的势力并未铲除,若要知道我们族中有人立了大功,说不得还要惹祸上身,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言慎行。”

  “族长您只管放心,我们知道好歹。”

  这边族人得了消息奔走相告,比过年还热闹几分。

  只有元锦宁,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心里冰冷一片。

  他双手捂着脸,面上全是冰冷的泪。

  “你可是后悔了?”身后一道平淡的声音让元锦宁回了神。

  胡氏在他身边坐下,此时的她仿佛彻底沉淀了下来,心里没了算计,目光也清澈了许多。

  在元氏一族,也结交了一些人,自他们口中得知了元珉之一家被元锦宁虐待的事。

  此时也不免有些唏嘘。

  人这一辈子起起伏伏,原先元锦宁得势时,全族人都得捧着他,眼见着他们虐待孩子,也不敢明着给他们撑腰。

  可如今呢,元锦宁众叛亲离,连亲儿子都不知所踪,在族中也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厌恶。

  原先被他虐待的,却是一朝扶摇直上,成了人上人。

  胡氏的话狠狠地戳中了元锦宁的内心,一时忍不住如孩子一般嚎哭起来。

  只是这时的他哪里还有人同情?

  便是胡氏,都觉得这是他自作自受。

  “因果循环,你如今即便再悔恨又有何用?倒不如想想,等会拿什么果腹?”

  胡氏拍了拍衣服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锦宁见没人理他,哭声渐消,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忍不住道:“珉之是素来孝顺的,他定然不会不管我,我于他有养育之恩,他若不给我养老,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胡氏还未走远,听到他色厉内荏的话,轻笑一声。

  她没有见过元珉之,不知他是什么性子,不好评判,但她见过元珉之的女儿,那位可不是任人摆布的。

  元锦宁若是识相,许还能得个善终,若是非要作,下场定然比如今要凄惨许多。

  此时的胡氏,也在想,是否也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的她可是和元锦宁绑在一根绳上,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她。

  想到此,胡氏又摇了摇头,那人虽然厉害,但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应当不至于迁怒上她吧?

  此时被胡氏惦记着的元令辰,早两日便得到了消息,已是准备离开荆城了。

  在荆城的这段时日,与韦家老夫人颇为投缘,临别前,她便去了韦家,与她辞行。

  老夫人得知她要走,拉着她的手十分不舍:“老婆子我都一脚踏进棺材了,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贴心能说话的,才过了多久呢,你就要走了……”

  她这般伤春悲秋的一番话,直接让贺氏变了脸色:“娘这话说的,您还有言儿在呢,她可是您的亲孙女,要说体己话,还有谁能比她更合适的?”

  “当初我要将言儿养在膝下,也是你说我年事已高,不宜为子孙劳累,让我安心在院里颐养天年,也不让言儿来打扰我,我也是成全你一片孝心……”

  贺氏面上挂不住,这话的确是她说的,可她也是担心孩子与自己不亲近……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自己婆母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却也让她无从反驳。

  “娘若是想言儿了,便叫她每日晨昏定省……”

  “罢了,如今我也清净惯了,无需给他们立那等规矩。”

  她随意将贺氏敷衍过去,自身后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元令辰:“这一套头面,原是老婆子出嫁时,娘家陪嫁的嫁妆之一,倒正好适合你……”

  贺氏闻言更是气结,自家婆母出身豪富,陪嫁的头面,每一套都价值连城。

  她嫁过来这么多年,也不曾见她送过一钗半镯的,对着外人倒是大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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