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阿九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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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女人,凭什么让外人打上门来?难道我吃许家的米了,要受她如此欺侮?”卿嫣拍了拍手,转头看向许贞怡,缓缓抬手指着门外说:“若说我害了许雪樱,拿证据来,若把人证物证,天证地证找齐了,你再来找我麻烦。若没有,麻烦你立刻一条直线滚到底,滚去天边,再敢来我面前撒泼耍横,我会让你站着起来,爬着出去。”

她的眼睛开始变红,血珠凝聚,牙关轻咬着,傲视着许贞怡。

君漠辰抽出锦帕匆匆掩到她的眼睛上,扭头看向许贞怡,“王宫不是你府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元有大元的规矩,君是君,臣是臣,姨母你无诰命在身,哪来的胆量横冲直撞?你先坏了规矩,也怪不得别人。来人,把她带下去,交由老爷子发落。”

“你、我为了你……”许贞怡脸胀得通红,右脸上五根手指印,极清晰。

君无殇眉头微拧,“姨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大元上下,若谁再敢如此对王妃不敬……立即仗毙。”

冷啸和冷柔大步过来,轻声劝说许贞怡退下去。

许贞怡恨恨地看了一眼卿嫣,尖刻地说:“若被我查实,是你害了雪樱,我不会放过你。”

卿嫣抓下锦帕,冷冷地笑,“贞怡夫人,我留着那名婢女的衣裳,她身上的味道我的小珍珠一闻便知,既然大雪封城,大家都跑不出去,这人一定还在城中。待我搜出她来,你能逃得掉吗?”

“此事与我无关,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便罢了,还要害雪樱,我们走着瞧。”许贞怡贝齿紧咬,满目凶狠地瞪了一眼卿嫣,掉头就走。

君无殇拿开卿嫣眼前的帕子,只见血珠已顺着眼角往下淌,滑过气得苍白的小脸,顺着下巴,一滴滴地往下落。

“快别气了,又流血了。”

君无殇立刻抱她起来,小心地放到榻上,打来清水给她擦洗脸上的血渍,再用豹奶滴进她的眼中,双掌搓热了,给她捂在眼睛上。

卿嫣气得发抖,打开君无殇的手,不客气地讥笑道:“我还以为我有多重要,如今打了就打了吧,瞎了更好。”

“说这气话干什么?”君无殇的手捂回去,喉结颤了颤。

“君无殇,我从曼海出来的时候,只想过没人打骂的日子,你是要让我回到那种生活去吗?若没有你,我现在自由快活得多……”卿嫣倔强地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缩到了床角。

君无殇站了片刻,缓步出去。

冷啸他们都赶来了,担忧地看着他。

“王,贞怡夫人一向骄纵,而且瞿白将军极其宠爱她,老爷子也让她三分,此事棘手。”

“若她不依不饶,继续大闹……”

“怎么,一个妇人无理取闹,你们就害怕了?”君无殇不悦地扫了众人一眼,拔腿往对面的书房走。

“王爷,你的披风?”

冷柔想进去拿披风,被他一言喝住。

“不要进去,不要吵她。”

冷柔只好收回手,快步跟上了众人。

大元城与别的国家都不一样,君无殇常年在外,许家的人主掌大局,许贞怡又是他亲姨母,为他做了不少事,难免居功自傲。

像这样动手打人的事,许贞怡不是第一次做,她甚至还打过阎昆的侧妃。阎昆是正宗的阎氏皇族,君无殇的亲堂兄,但打了就打了,这气只能吞回去,那侧妃还得拎着厚礼,上门赔罪。

卿嫣今日动手,众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老爷子本来就对她心存不满,这样一来,只怕关系更难缓和。

但让君无殇出手责罚许贞怡,更不现实,许贞怡代表的是一批对大元国忠心耿耿的老臣。女子之间动手,众臣再议论,也只会议论女人不懂事,不会把火烧到君无殇的身上。

大雪渐小,有天晴的趋势,但这大元城里的气氛却似乎更加紧张了。

……

卿嫣在榻上缩了会儿,越缩越冷,小珍珠在枕边轻声啼鸣。它被关在暗室里的时候,极为焦躁,一直在啄门,所以嘴巴已经受伤了。

她抚着小珍珠的羽,怜惜地看着它渗着血丝的尖尖嘴,“对不起,他根本就不需要你和我,是我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有多重要,能帮他办多少事,害你把嘴巴都弄伤了。”

小珍珠把脑袋钻进她的头发里,喳喳叫了几声。

“你说想你四哥啊?”卿嫣幽幽地叹息。

卫长风现在已经过上了他想要的自由日子了吧?她呢?从一个富贵漩涡,跳进了另一个。单纯地以为自己多有本事,能改变这漩涡,过得风声水起。

屁,假的!她本事不够,做不到如鱼得水。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横,难缠得很。

她又长叹,闷闷不乐地爬起来。这是炕,姝娘不在,下面的炭火不知何时灭了,被窝里冰得厉害。

“小珍珠,我眼睛疼。”她眨眨眼睛,小声说。

小珍珠飞起来,用翅膀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地抚动。

“我也想四哥。”

她捧起小珍珠,跳下炕,去炭盆边烤火。她百思不得其解,许雪樱在她走后,进了那条巷子吗?对方难道不认识她,为何要打她?或者,真像君无殇说的那样,是奸细所为?

天色渐暗了,她独自枯坐,像雕塑一样。

君无殇端着羊肉汤推门进来时,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平静淡漠。

“晚上没吃多饭,不饿吗?”他坐下来,把手里的羊肉汤递到她的眼前。

“不饿。”她淡淡地说,这时候她加假笑都不愿意装了。

“别和肚子赌气,吃吧。”他拿起银勺,舀烫喂她。

“没有赌气,吃不下。”她摇头,微微侧了点身,心里居然有了几分不想看到他的念头。

“雪停了。”他扭头看外面,低声说。

卿嫣抚了抚卧在腿上的小珍珠,小声说:“嗯,雪停了,我就要出发去找青珂,不能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面,她胆子小,一个人没办法生存。”

君无殇迅速转头,她不说要走,说去找青珂,这让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你非得……”

他抿抿唇,压抑着心里头的不快。若每当二人发生矛盾,她就生起去之心,今后哪过得下去?

“只是找青珂。”

卿嫣看他一眼,把小珍珠放下,端起了羊肉汤,大口灌了两口,然后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起身走开。

“我喝了,先睡了。”

君无殇心里堵得慌,手指在碗口上轻抚几下,盯着她的背影说:“阿九,你这性子要改改,不要和我赌气。”

卿嫣不出声,踢开了靴子,把小袄往脚头一丢,钻进了被窝里。

君无殇没辙了,他能把她怎么样呢?她暖起来,能让他暖化了,冰起来,能冻得你骨头疼。她不理他,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夜无言,他怎么抱她,哄她,她都不出声,安静得像个棉软的娃娃。

第二日,君无殇醒来时,手往旁边一摸,她居然不在。匆匆跳起来,一面叫她的名字,一面出去寻,一张用茶碗压在桌上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一定要找一个在他面前可以尽情做自己的人,我可以偶尔发狂,偶尔邋里邋遢。他必不会在乎我一顿吃三碗饭加一个鸡腿,他更能容忍我的喜怒无常、偶尔爆粗。

他喜欢我咧嘴大笑手舞足蹈的样子,他也喜欢我为了丁点小事就委屈落泪,耍耍小脾气的样子。他喜欢我,因为我是阿九;他信任我,因为我是阿九;他爱着我,因为我就是我,不是某个钻进他怀里只讨他欢心的人。”

“来人。”他心一沉,大步冲了出去。

“王,怎么了?”冷啸正坐在廊下和人说话,见他脸色不善,赶紧起身过来。

“阿九呢?”他一面套着靴子,一面急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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