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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所剩无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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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如同羽毛般滑落在我的背部,疼痛像消失了般。

君临……你这么做又是为何?是补偿?还是赎罪?

背脊的皮肤在空气中,显得更加敏感,君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感知下放大了数倍。他的手指在沿着我的伤痕,轻柔地滑动,沿着我的背脊骨,划出一条直线。

“你会活下去的。”他的声音轻若蚊声,我几乎以为那是我的幻觉。

君临拉上了我的衣服,表情不改冰冷。“你是天魔血体质?那把青铜剑,是从哪里拿的?”

“我没必要告诉你。我劝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这套话,我是不会透露分毫。”

君临嘴角挑了挑,发出两声冷笑,“我并非向你套话。不过就是想,多了解你罢了。”他的表情重归严肃,手掌再次抬起,似乎想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君临的手停在我的眼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忍。

我别过头去,不看他的脸。他悻悻地收回手指,不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我重归平静,无论脸上掩饰得多么的好,我还是隐藏不住,在见到他时心脏的狂跳。我也知道,这叫做犯贱。君临……你我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这颗曾经活蹦乱跳的心脏,随着你对它的一次次践踏,早已腐烂,腐烂的根系,驻扎在深深的土里。我愿意,我愿意用这颗腐烂的心,换来同伴平安顺遂,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这几天,房里不停地进来些侍女,不过是送食换药,嘘寒问暖。我几乎是有力就回,无力便空空地看着天花板,谁也不理。那些侍女进来的更频繁,语气更加透露出对我的担忧。

“吴姑娘,你若是再这样不吃不喝,城主是要发怒的。求求你,你就吃上几口,几口就罢。”

端到我面前的是一碗炖得发黑的粘稠物体,“这是什么?”不看还好,一看我的食欲更淡。

“这是冥界的乌骨鸡、乌木、乌池草、还有乌莲的莲子炖的四乌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请务必吃点。”

话说这味道也太奇怪了,我的眉间狠狠地皱出了一座大山。南方梅雨季里,家具潮湿发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尖,还带着股刺鼻的腥气,像没熟的血水肉。

“而且啊,这乌骨鸡,是生抓而来,用石头狠狠地将它敲碎。这十分讲究师傅的功力。石头必须不能伤到肌肤,得保持外表的完整,但又必须将鸡骨头敲碎。”

“敲到一定程度后,就将碎骨鸡放进坛中,将所有的药材放进去。等两天过去,鸡肉的血水就会外渗,与所有的药材混在一起,成了这道四乌羹。”侍女眉飞色舞,我翻江倒海。

听她这形容,我便是再饿,也不想看这碗中。

“有没有什么,人能吃的东西?”

侍女为难道:“吴姑娘,你若说是冥界的天莲花地心草,我们城主大人都能给你弄来。这……这人吃的东西,我们上哪给你弄去?”

我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我的房间。她们又是一阵打磨,磨得我睡意索然。

“城主大人到。”门口的仆人通报,君临走了进来,还是一如往常的气度非凡。

侍女先我一步开口,跟他通报着我这几日不吃不喝的罪行,听得我都觉得过分,竟然生生浪费了这四乌羹。

君临没有说话,默默地遣散了所有人。这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我倒开始想念刚才侍女的喧闹。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多久没吃东西了?”君临的声音含着怒气。我没有回答,任由他的逼近。

“你就这么想死?死了,就能从冥婚里解脱了对吧?”

我故作贱兮兮的语气,“城主大人猜的真对,我愈发感觉,人生之路的尽头就在我的面前了呢。”

君临眼眶一点点地变红,像刀子扎了进去,我见如此,心中竟一阵舒爽。

“城主大人这是为何?难道,你戏还没演足?就连你眼前这个,病在垂危的人的名字,你都曾想不起来,又为何故作伤心?”

“今天我正好兴致来了,我就和你说说以前的事情吧。我们结这冥婚,就是因为你的国君,给你下的命令。你的国君想要你潜伏在我的身边,伺机杀掉我。也就是说,这场冥婚,从头到尾都是个闹剧,那日站在你身边的美貌女子,林琅,才是你的原配。”

“你若是真的这么可惜这冥婚,就去找她结吧,我是不奉陪了。”说完,我便对他勾唇一笑,继而闭上了双眼。

“我不信。”君临在久久之后,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当时没有理解,他嘴里说的不信,究竟是不信什么。我忽然身上一轻,被他抱了起来,我没有力气挣扎,干脆就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摆布。

我们上了一座轿子,轿子里铺满了绒毛垫,这让我坐起来没这么难受。君临一言不发,将我安置好后,便命令轿夫行动。

“你要把我带去哪?还是像昨天一样,把我当成*女卖了?”君临没有说话,我看见他的眉心突然一蹙。

“不过也是可惜。好不容易卖出去,又被你给打断了。你说,这么半途而废,有什么意思?”我如今浑身上下只有嘴皮子能动得舒适,不知这话刺不刺他的耳朵,反倒我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你就这么希望我把你卖给别的男人?”君临深邃的眼睛像蒙了层雾气,兜兜转转的倒映出我苍白的脸庞。

这话要我怎么接?我干脆不理他,别过脸看向窗外。君临再次说话,“冥婚一日在,我们就是夫妻。”

“哦。”我无心地回答他,翻来覆去的话语讲着也没意思。

“你承认就好,不承认也没用。”又是一句无厘头的话,我心里想道。

窗外刚好收纳进了古晶国的名山大川,气势磅礴,山河之景,每看我都一阵触动。但这样的雄伟景色,更突出我的渺小薄弱。现在的这副身躯,已经没有办法,再让我实现我的梦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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