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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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弟?温钰一愣, 不由笑了。

他在笑,青邑王世子却很有些紧张。宋澧清清嗓子, 不轻不重地说道:“阿鸩,我刚与你说了什么来着?”接着他向温钰规规矩矩地行礼,越人姑娘撅起嘴, 勉强屈一屈膝。

“民女红鸩,见过陛下。”

她说的委委屈屈, 温钰抬手阻止了宋澧即将出口的纠正,笑道:“鸩姑娘不必多礼——来人, 给世子和鸩姑娘赐座看茶。”

椅子搬上来了,红鸩看看温钰又看看青鸾, 咕的一笑。青鸾亲自端茶, 到她跟前时咬着牙。

“阿鸩,你个满嘴没正形的,可别把我给抖搂出去。”

红鸩把茶杯挡在嘴前悄声笑:“放心。若不为你, 我才不来。”

他两用的越人的传音蛊,其余人都听不到人声,唯有宋澧听着耳中一片嗡嗡振翅, 便朝红鸩皱了皱眉。

红鸩轻轻一笑, 神情终于认真许多。她将杯子放下, 道:“舒将军已对我都说了, 请陛下脱衣吧。”

温钰:“???”

青鸾:“……”

宋澧:囧

“鸩姑娘的意思是——”舒无畏忙过来解围:“请陛下把前襟敞开,她好为陛下诊看牵思之毒。”

原来如此。这个越女,也不是彪悍到一见面就要……扒皇帝衣服的……

牵思详情虽然未知, 但舒无畏说过牵思形迹会隐匿会成长,极像桐州越地常见的蛊,因此才为他叫一个越人过来。

温钰依言,把衣襟解开。舒无畏到他身后扶住他。红鸩跳到温钰面前,瞅着他的胸口端详片刻,哎呀呀瞪大了眼。

“稀罕物呀,竟然是同生共死花儿蛊。”

接着还饶有兴致地用指头戳弄上次印迹显现的部分:“你是从哪弄来这好东西的,小阿弟?”

“鸩……鸩姑娘,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戳朕?”温钰的笑容苦苦的:“朕也不知此物从何处来……”

真是要死!这越女的语气姿势活像看见一只身怀异宝的肥鸡,根本没意识到——老子特么滴是个中了毒的病人呀!

温钰突然觉得桐州原来上至都护下到越人,原来都是这么虎的,一时间和宋澧一样冷汗滴答。好在鸩姑娘在青鸾那杀人般的目光下嗖地收回手,把这个同生共死花儿蛊的渊源娓娓道来。

“同生共死花儿蛊,是我们一族起的俗名,即便在我们一族,也有好些年未得见了。据老辈人讲,这种蛊是从你们汉人地界传来,当时你们的皇帝要禁绝这种蛊,你们有个巫者觉得可惜,就特特把一株蛊母藏在了我们那里。”

原来她说的也是太·祖皇帝禁绝牵思的时候。

“这花儿蛊最大的好处便是同生共死,因此多被我们的姑娘下在情郎身上,若是男人敢负心,呵呵,那可就要痛死他的。”

温钰惊呆了:“这,这算什么好处?给朕下这个蛊的人,是打算要痛死朕么?”

“不不,小阿弟。”

红鸩说得兴起,眉飞色舞地忘记了那些个君臣的礼仪尊卑。

“这是后来花儿蛊的用法。我们的花儿蛊经过这么多年种已不纯,毒性变烈药性变弱,只能当毒物使用。而那最早的花儿蛊是当药用的,譬如说有一人或伤或病命快尽了,另个康健的人就把这蛊下到自己和那人身上。如此一来那快死的人便和那康健的人共享同一条命了。所以呀,小阿弟——”

越女唱歌一般地说着,忍不住又用指头非常大不敬地戳天子胸口。

“你不要认为自己被下了同生共死花儿蛊是多吃亏的事情,其实更吃亏的是那给你下蛊、把命分你一半的人呀。”

“……”

温钰一时无语,良久抚着自己的心口说:“真有这个好处么?可这东西在我身上时时发作,一旦发作可真是痛死我了……”

“这是因为那给你下蛊的人现在离你远了呀。”红鸩唏嘘:“这蛊的药力在于朝夕相处,要是离得远了就是毒·药——蛊物使用本极精细,你们汉人把这个禁绝得久了,这一些未必懂的。”

“……”

可现在的百里长蹊不知逃哪里去了,那这什么鬼花儿蛊,不就是妥妥的毒·药了么?

温钰强打精神:“那,那这毒·药发到最后会怎么样呢?”不会是痛得突然就倒地嗝屁了吧?

“毒性到最后呀,花儿蛊会在你胸口上长出来,你会在花丛环绕间永远睡着,不会死,但也不会再醒来了,这一天绝对比你原有寿命的终结要来得慢得多——小阿弟,那花儿很美,和你很相配呢。”

“……”

温钰豁然起身:“给朕找把刀子!朕要现在就把它挖出来!”

次奥!老子才不要落个那么沙雕的死法!不死不活地躺,日日让人到花丛中看!

他突然暴走,屋中人都吓一跳。舒无畏在他肩上一摁把他稳住了,沉着嗓子问。

“鸩姑娘,这种蛊可有解法?”

“先找出究竟是谁和小阿弟一同中了蛊,再把两人聚在一起,两人都同意了,才谈得上拔除——唉,通常能狠得下心给自己也下这种蛊的人,不见得会同意拔了呢。”

但无论如何,找还是要先找的。红鸩让温钰坐好,她在月下轩中用越人语言唱起了歌。她的歌声如一缕银丝,在风中盘旋而上;又如一只小鸟,只在林间山崖跳跃。

在她歌声中,温钰的神思不由迷离。越女且歌且舞,他只看到一道翩翩的红影。不知过了多久,温钰听得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耳边问。

“你看到了谁呢,小阿弟?”

温钰呆呆回答:“长……长蹊……”

低低啊了一声,温钰忽的倒了,牵思印迹在他胸前骤然显现。舒无畏忙抱住他,红鸩也停下歌舞跳过来看。

“小阿弟居然厥过去了。”她啧啧摇头:“这样的娇弱,将来可有的苦头吃呢。都护将军,长蹊是谁?”

“大乾过去的国师。”舒无畏目光冰冷:“是他做的手脚?”

“无疑了。”

“我知道了。阿鸩姑娘,多谢你,你和世子先退下休息吧,我留这里照看陛下。”

他将温钰扶抱到榻上,与其余几人再略微商议一阵就让他们出去了。温钰只是暂时昏睡,舒无畏在他身边坐着,心中一片怅然。

为什么是百里长蹊给他种下同生共死的蛊?若早知道有这种蛊,自己也可以替他承担一半痛楚、与他共享一条性命的。

舒无畏心中妒意油然而生。许久温钰唔了一声,舒无畏轻声问。

“醒了?可还疼?”

“还好。”温钰抬手挡眼,叹着气问:“那越人姑娘走了?”

“走了。”

舒无畏将他那手握住,再轻声问:“你是还难受么?”

“嗯。”

米虫抖着眼睫看他,忽然鼻子一抽,非常没出息地开始哽咽:“舒无畏,为何我就这样倒霉?我究竟是怎么得罪的百里长蹊?”

舒无畏抱住了他。米虫更没出息的嗷嗷大哭:“老子的运气真是逊爆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某人非常成功地把摄政王的衣裳弄得一塌糊涂,临了鼻子还吹一个闪亮泡泡。舒无畏哭笑不得,用袍袖为他擦拭鼻子。

“陛下在臣面前,是真丝毫没有忌讳呢。这样再多几次,臣心中恐怕就再难建立陛下的威仪了。”

米虫恶狠狠抽着鼻子,凶巴巴狠霸霸地说道:“威仪有屁用!好吃吗?多少钱一斤?男儿有泪不轻弹,老子这是……这是已经彻底把心伤透了——已经公然有人把毒下到老子的心里好吗!?”

他赌气似地又嚎起来。舒无畏又心疼又好笑,等他终于消停,这才揽着他安慰。

“你亦知有人把毒下到心里了,今后凡事该更持重,须少喜怒、多静思。”

“对对,最好要无悲无喜,提前和个死人一样。”温钰嘲讽地笑:“所以百里长蹊的脑子究竟怎么长的,就这么喜欢看人悄无声息躺着的样子么?”

他砰的仰面倒下,煞有其事地闭上眼:“来,舒无畏,我们可以提前演练——譬如说我已经彻底凉凉地躺在那一圈什么花儿蛊里,你手捧祭品来看我……”

“陛下,臣,来看陛下了……”

温钰声音沉痛地为舒无畏草拟未来可能的出场台词,还别说,那语气腔调和舒无畏平常还真有些像呢。

“到那时我会想什么呢?”

眨巴眨巴眼睛,温钰再次把阖眼,中气十足地说道。

“呔!你这逆臣,居然忘了带朕最爱的瓜子儿!该当何罪!”

他自导自演排练得不亦乐乎,舒无畏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上前扣住温钰双手,悄声说。

“陛下还是先别想着会如何躺了。要真有这么一天,陛下恐怕躺不住呢。”

他低头在温钰颈窝啜了一下,接着渐往上,由唇至眼,最后逗动着他的耳垂。温钰面红耳赤,却苦于被他摁住了不能转动。

“舒无畏!你有点儿廉耻!朕都那样儿了你还不放过朕吗?”

“臣这是领陛下教诲——廉耻是什么,能吃吗,多少钱一斤?臣就不信这样陛下还能躺得住。”

于是月下轩中传来非常羞耻的一阵嗯嗯啊啊。当侍从们一头大汗地终于被允许进去,天子和摄政王都已经非常有威仪非常知廉耻地端坐了。

“继续。”

天子庄重地说。摄政王低头,继续咔嚓咔嚓地剥着瓜子。当终于攒够一把,他恭敬递给皇帝,让其满意地一口吃下,接着再令。

“来,再来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推文:

《美人为我尽作妖》by风雪添衣 文案:在朝,林静逐是武王遗孤,病猫大美人一只。

在野,林静逐是正派邪道都忌惮的大魔王……谁知道他一不高兴了会杀什么人呢。

满天下只有一个小屁孩可以在大魔王面前胡作非为,天不怕地不怕。

这个小屁孩可爱,狡猾,犯错了不承认,跟在林静逐的屁股后面喊哥哥我喜欢你,扯着他的衣角说:“我很好哄的。”

小屁孩长大后,依旧可爱,狡猾,犯错了不承认,跟在林静逐的屁股后面说公子爷您怎么都对,面上笑嘻嘻心里说:“死断袖,莫挨老子!”

小屁孩:……真香。

CP:病猫切黑大魔王美人攻×二皮脸子机灵狗腿可爱受 剧情向,据说感情线超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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