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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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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魔都。

  某双语中学。

  伴随着一道扰人心弦的下课铃声,片刻间人潮涌动。

  喧闹嘈杂的课后环境,并未打搅林行知的午睡。

  四月的天气虽多变,却是一年之中最适合伏案午睡的日子。

  温和舒适的气温,难怪古人曾云,困人天气近清明。

  吵闹声逐渐离去,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和那时而拂面的微风。

  好不惬意...

  这时,一位圆脸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教室,目标明确的朝着东南角走去。

  “你小子又上课睡觉!”

  睡意正浓的林行知睁了睁眼,吧了吧唧嘴,语气中带有些许怨气:“邹老板,现在可是午休时间,我此时睡觉并不能证明我上课也在睡觉。”

  来人,便是林行知的班主任。

  不知从哪儿听到的学园传说,邹老师年轻时曾下海创业,虽然没有成为名副其实的土豪,但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有资人士。

  再配上他那大号寸衫都管辖不住的小肚腩,同学们很亲切的称呼其为邹老板。

  邹老师虽已习惯,但仍不满这个称呼,板着脸说道:“政教处领导找你喝茶,赶紧跟我走。”

  林行知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有搭没搭问道:“邹老板,您老就别吓唬我了,我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能犯啥事?”

  “你小子也好意思说自己品学兼优,品字三个口,我看你是把耍嘴皮子的功夫练到家了!

  邹老师似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自己说说,开学一个多月,我私下找你谈几次话了?”

  对于林行知,邹老师实属无奈。学习上虽是个好苗子,可在闹腾一方面,不输任何人。

  林行知微微打起精神,章口就来:“品,又指众多的人。品德,简单的说,就是大多数人对自然与社会固化出来的规律。以史为鉴,聪慧的人永远是极少数的。

  “品德,在传统文化中可以看成一种人际关系的行为规范。我经常与老师喝茶,师生融洽,不正说明我的人际关系处理得当。”

  邹老师一脸嫌弃的看着正卖乖的林行知,摆了摆手:“不跟你掰扯,跟我去政教处,有事找你。”

  “邹老板,透露透露,什么事还需政教处过问?”林行知跟上邹老师的步伐,问道。

  邹老师狐疑的看了林行知一眼,说道:“套我话呢?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好像跟你那社团,还有什么校园卡有关系吧。”

  “嗨,那能有啥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就一副社长。

  林行知满不在乎的说道:“老邹,有吃的没,我还没吃午饭呢。”

  “别得寸进尺,严肃点!”邹老师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

  还不等林行知说话,只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

  好似那绕梁之音,经久不息。

  “噗...”林行知捂着嘴,笑出了声。

  没法子,教学楼太安静了,学生们早一窝蜂的吃饭去了。

  “哼,为了你们这群不省心的学生,你老师我早餐都没时间吃。”邹老师板着脸说道。

  看其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样,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社会人。

  政教处,距离教学部不远,可能是为了方便巡视。

  一路上,林行知倒是没有再和邹老师调侃,而是在思索着什么。

  很快,在邹老师带领下,林行知来到了政教处。

  刚进门,林行知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孙大海,计算机社团成员,因为肥胖的身材,被大伙戏称为胖大海。

  孙大海的肥胖,可不是邹老板的啤酒肚能比的,而是正宗的土肥圆身材。

  此时,孙大海正一脸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到林行知后,还戏谑的眨眨眼。

  林行知未受孙大海的影响。政教处的老师可没有邹老师那么好相处,该从心还是得从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已到中年的光头男人——政教处主任。

  专门负责抓抽烟早恋等行为,脾气也是十分的火爆,动不动就拿出本命绝招:叫家长。

  学生们戏称其为郭和尚,以此讽刺这位没经历过青春期悸动的政教处主任。

  “郭老师。”林行知的态度很端正。

  郭主任没有搭理林行知,而是递了一份材料给邹老师,说道:“老邹,你了解一下这件事,后续处理就全权交给我们政教处了。”

  邹老师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看着手中的材料。

  郭主任依旧没有搭理林行知,而是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时间慢慢流逝,邹老师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行知,神色中藏着几分懊悔,像是老父亲没有教育好孩子一般;

  狭小的办公室陷入了莫名的寂静,空气中隐约有着几分焦灼。

  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蓦然,郭主任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们这群年轻人胆子不小啊!学校出资培养你们的兴趣爱好,你反过来把学校的一卡通系统给黑了?就是这样回报学校的?”

  刻意营造的紧张情境,再加上政教处在学生时代特有的威严,就算是刺头学生,也少有心中不慌的。

  林行知不同,时刻保持理性的他并没有被影响,再加上邹老师的事先提醒,心中已有了分寸。

  “郭老师,我们只是把一卡通系统当成社团对射频识别技术一次对抗赛,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没有等林行知将话说完,一旁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女职工却是出声打断。

  “别狡辩了,上个星期学校进行了财务稽核,校园一卡通的账目差了二十七万!”

  一旁的邹老师有些颓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插声道:“行知,你交代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我不相信这件事跟你有这么大关系。。”

  “邹老师,你可别急着护犊子。”

  女职工嗤笑一声,鄙夷的神色尤为明显,嘴里嚷嚷道:“先不谈财务的问题,一旦这件事发酵,会对我们学校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学校成为犯罪份子的摇篮?依我看之所以发生这种事,就是因为外来户的素质参差不齐,才引发了这种小偷小......”

  “行了!”郭主任没有让女职工继续说下去:“你们也都是高中生,心里应该都很清楚,这么大的财务漏洞,已经触犯了法律。”

  林行知冷静的看着眼前标准的红白组合,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女教师没有罢休,继续恐吓道:“别以为你们还是未成年,就可以高枕无忧。你们已经十六七岁了,受过良好的教育,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这件事不但需要你们父母为此承当全部的经济损失,还会按照刑法第二百八十六条,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一旁的孙大海还未从那高达二十七万的巨款中反应过来,一句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脸色顿时惨白。

  下一秒,冷汗就打湿了衣领。

  学生时代,有谁见过这种架势?

  没有给两人考虑的时间,郭主任紧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拒不交待清楚,我只能先请你们家长到学校协助处理了,别到时候你我都难堪!”

  叫家长,可谓是一招鲜,吃遍天,直接击溃了孙大海的心理防线。

  如果不是一旁的林行知一只手撑着孙大概,他很可能会站不稳。

  “郭老师,我跟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二十七万...”

  没有等孙大海说完,林行知不动声色的按了按他的肩膀,往前走了半步,直言道:“郭老师,这件事有些奇怪,我身为计算机社团的副社长,这件事确有责任,但学校的态度,似乎已经认定我俩是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

  按照正常流程,身为计算机社团副社长的他,出了这种事情理应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也应当承受一部分责任。

  但是,现场少了一位比林行知更有责任的人。

  毕竟,他只是副社长。

  理清思路,林行知觉得,这件事应该换一个高大上的名词——派系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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