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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最后的我们——绝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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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震霆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从她对我妈的态度来看,绝对是个偏执狂,认定的事非干成不可,哪怕是不择手段,这种骨子的本性不可能因为关了几天大牢就能改变的,之前他拒绝了婆婆,就说明他根本不想跟再跟婆婆续前缘,这些年对婆婆失踪的漠然也说明他对她没什么感情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我想就是一种权宜之计,为的就是救下婆婆这条命。

所以这会儿婆婆沉浸在复合的喜悦中无法自拔,而白震霆脸上一片淡然,眼睛里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见他这样,我心中唏嘘,这世间男男女女的情事简直就是一种无解之谜,白震霆都那么渣了,婆婆竟然还心系于他,我不由又想起我妈,她对我爸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唉,女人啊,本就是为爱情而生。

婆婆呢喃着,看着白震霆走近,向他伸出手,那只手骨如柴,虽然养了几个月,看起来还是有点恐怖,白震霆想都没想就一把抓住,本想绕到她身后去推她的轮椅。

这时婆婆却用力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先别走,仰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白震霆目光跳了一下,然后大方地迎上她,字字真切地回:“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婆婆笑,“你倒是活明白了啊。”

“是,明白了。”白震霆点头。

婆婆突然问:“你还爱我吗?”

认真地,带着几分天真的语气。

白震霆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这种直逼灵魂的问题,如果不是真的还有爱,谁能轻言爱这个字呢?

我倒想听听白震霆怎么回答。

然而白震霆并没有回答,愣完之后竟然转脸看向我妈,那目光中的缱绻之色毫不遮掩,向一张密密麻麻的罗网突然漫天撒过来。

我心里大惊,当着婆婆的面色然这样眉目传情,这不是想激化矛盾吗?

接到这样的目光,我妈脸上一阵淡然,丝毫不为之所动。

再看婆婆,面色也是没有起伏,只是那眼底的冷意出卖了她此时内心的憎恨。

“那就是不爱了?”她轻声说,竟然还带着一抹笑意,看得我有点毛骨悚然。

白震霆的心神被她的声音拉回来,“抱歉,阿倩,我已经不懂怎样去爱了……”

“呵呵,是吗?”婆婆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射向我妈,“你只是不懂怎样爱我了,如果换成贾婉那个贱人,那就不一样了。”

“阿倩,对不起。”白震霆只有道歉。

唉,心之所系,就像是上天的恶意拨弄,岂是自己能轻易改变的,此时此景,我倒突然同情起这一对男女来了,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爱而不得了,而造成这种遗憾的不过是我爱你你却爱她的阴差阳错。

这时婆婆转动了一下轮椅,本来白震霆是站在安全的这一边的,由于婆婆的移位,白震霆就换到了靠近危险的那一边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就突然升腾起来不妙的预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白牧野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我想迎上去,但脚上疼得要命,只好站定看着他走近。

“清清。”他跑到我身边,第一眼就注意到我脚前掌踮着,脸色大变,“脚怎么了?”

我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没事,就是扎了根刺。”

“我看看!”

说着就要蹲下身子察看我的伤势,我赶紧拉住,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妈都要跳楼了,他还有时间来看我这点小伤,心里虽然非常感动,但是却不忍他因此事落人话柄。

“我真没事,你赶紧过去看看婆婆,快把她劝过来,站在那边太危险了。”尤其是公公突然的变位,不过没有实证,我可不敢乱说话。

白牧野见白震霆站在婆婆身边,两个人的脸色都比较平静,他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爸爸来了,劝住她就好了。”

婆婆在白牧野出现的一刹那,眼中就出现了温柔之色,夹着不可名状的痛苦,默默地看着他,喃喃自语似地说:“我们的儿子比我们幸运,他娶到了他深爱的女人,他深爱的女人也同样爱他,他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那是我们一辈子都奢望不到的东西,我们的儿子运气真好啊。”

“妈,爸爸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白牧野说着就向他们二人走去。

婆婆闻言突然轻笑,“好,回家。”

说音未落,突然抱住白震霆,以她的轮椅高度,她正好能抱住白震霆的腰部,说是抱,不如说是冲,就是从轮椅上突然跃起,虽然她很瘦,这几十斤的重复突然冲出来的力量也不可能小觑……

“阿倩!”白震霆没有防备,在她冲上来的那一刻脸色大变,惊呼出声,身后是十几层楼的高度,摔下去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在所有人惊诧震惊的目光中,两个人同时向楼下倒去。

刚才还是一副倾诉衷情的画面,转眼间就变成了流血现场,这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了。

都惊呆了。

我吓得血液几乎倒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出事了,我刚才的猜测没有错……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了,根本没有施救的时间和条件。

白牧野本想走过去的,可是婆婆算计了时间,在白牧野距离他们还有七八米的时候突然发难,白牧野就算身手敏捷,也不可能两秒钟突然跳到两个人的面前将他们拉回来。

我忘记了脚上的疼痛,跟随在白牧野的身后冲到边缘去看,呼呼的风声从空中呼啸而过,婆婆抱着公公像断了线的风筝急速坠落,很快就着了地,我仿佛听见扑通一声两人砸在地面的声音……

“爸!妈!”白牧野失了疯似地尖叫着,望着楼下,情绪瞬间失控。

幸好我爸和两名警察冲上来,将他拖离开。

刚才警察已经报警让人去准备气垫,只是这东西还没送到,婆婆就做出了选择。

白牧野瘫软着身子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中滑出,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冲过去抱住他,心疼地眼泪也忍不住地往下掉,一念之间,父母双失,还是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痛苦根本无法想象。

他挣扎着要起来,可是爬了两次还是倒下了,我用力将他扶起,然后他扶着墙壁就要往楼下跑。

我拉着他去坐电梯,他似失已经失去意识,我拉他去哪他就去哪,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由我摆布。

我的腿也是软着的,毕竟那是我的公婆,我最爱的男人的父母,就那样从我面前跌落,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在电梯里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妈一直跟在身边,她扶着我的手臂,自己的身子也在剧烈地颤抖,侧头一看,我爸他们全跟来了。

安慰的话说不出口,也没用,所以电梯里一阵死寂。

出了电梯,我们扶着白牧野就去了公婆坠地的地方,警察已经到来,迅速拉起了警戒线。

我们是家属,他们不会拦着。

可是我不能让白牧野过去,不想也知道十几层楼掉下来会摔成什么样,这场面万万是不能让白牧野看的,他受不了。

我抱着他,柔声哄:“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

然而他却一把推开,拔腿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警戒线中。

酒店的霓虹灯光照着,他如同一只失控的受伤的小兽歪歪扭扭地蹿了过去。

我追上去,“老公,老公,回来……”

我想追上他将他拽回来,却跑不过他。

这时从旁边人群里突然跳出一个身影,打横就将白牧野截了下来,然后拦腰将他抱着,硬是扛了回来。

是薛照。

白牧野突然被人拦他,愤怒至极,他也不辩来人,挥着拳头就往薛照的后背砸去,毫无章法地,但是力道却用了十足,愤怒痛苦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物体。

薛照咬牙忍着痛,无论他怎么捶打,他就抱紧他不放。

“车子在哪?”路过我身边,薛照也不停。

“在……在前面广场。”我缓过神赶紧追上去。

“老公,别打了,那是薛照,你别打他,他对你没有恶意……”我拉住白牧野的手,试图阻止,只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拉不住。

“别……别拦他,我受……受得住。”薛照明显疼得喘不上气,却硬撑着,“让他打……发泄出来就好了……我……我没事……啊……”

我目睹着白牧野的癫狂,心疼得直掉眼泪。

一拳一拳打在薛照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也心疼薛照,又觉得对不起他。

不过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打开车门,薛照把白牧野扔进车子里,然后自己坐进去,“开车,我送你们回去。”

我点点头,钻进了车子里。

我也吓得够呛,四肢发软,坐进车子里缓了一下才启动油门开车。

白牧野仍不消停,郁积在心底的悲伤情绪让他躁动,他扔是不停地锤打薛照,薛照坚忍地受着,不反抗也不阻止,他的嘴角都溢出血来。

“你拉住他!难道让他把你打死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口对薛照吼,他都吐血了,白牧野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这时候没意识的状态下,出拳力量更是可怕,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没事……”薛照还是硬撑着。

“你傻吗?你这样任由他也没有用啊,他爸妈已经死了,难道让他再把你打死吗?”我看着这两个男人,不由就哭起来。

薛照见我哭,赶紧伸手抓住白牧野的手,白牧野打了半天,加上情绪剧烈起伏,已经是精疲力竭,被薛照一抓住,他立即动弹不得了,趴在后座上不动了,只能隐忍的哭声低低的传来,让我的心一阵揪着疼。

看他这样难受,我心里的悲伤委屈也在一一瞬间爆发,婆婆为什么要选在今天自杀啊?为什么啊?我们好好的婚礼就这样毁了,别人的婚礼在未来的人生中说起来就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而我的婚礼以后说起来是公婆的忌日……

我生气这个,更恨她为什么要轻视自己的生命,如果真想死,为什么要在地下室硬撑了二十多年没自杀,现在日子过好了,反倒想不开了,为什么啊?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都懂的,她就是想惩罚我妈,报复我妈,她这样死了,我妈一辈子都得活在内疚中,如果白震霆活着,他也会内疚,现在倒好,她把白震霆也一并给带走了,就留下我妈了,她也恨白震霆,她更爱他,所以她生不能得到他,所以她要拉着他一起死,一起回家,死同穴,一生在一起。

“薛照,我以后怎么办?我和白牧野以后怎么办?我和白牧野是不是完了?今天我的婚白结了吧?证也白领了吧?”我呜呜地哭,六神无主了,以前我妈害了他妈,他也知道事出有因,出在他爸身上,所以我们还能和谐地过,可是现在呢,婆婆死了,公公也死了,我们之间真的不会受影响吗?我们还在继续吗?

我也是没有主心骨了,伤心到了极点,对着薛照一阵胡言乱语。

薛照默默听着,车厢里一片黑暗,我看不见他的脸,半晌只听他幽沉的声音响起:“不会的,他真的爱你,他不可能放弃你的,你放心吧,你要相信,你不会看错人的。”

“真的吗?”虽知这是安慰,我听了心里稍安。

“真的,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只要他不糊涂,就不会怪罪你。”薛照继续说。

我抹掉眼泪,点了点头,但心里清楚,道理是一回事,情绪是另一回事,如今他父母双双身亡,还采取了这么惨烈的方式,他就算知道错不在我,也难免对我有迁怒的情绪吧?

以后的人生,我该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

离,舍不得,想到和他分开,我就犹如万箭穿心,这辈子我都不想失去他。

在一起,怕得是千辛万苦吧,人命啊,还是两条,什么都抵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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