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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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下人众多,府里有专门的院落,专供这些丫鬟和下人们休息。

因着晚上也有丫鬟被安排值夜,房里就还有几个丫鬟在睡。

她们在房里睡得正酣,院子外头已经响起了吵闹之事。

宁木子带着翠儿立在外头,丫鬟们见她要往里面进,急忙就跪在地上拦道,“夫人,这种地方不是您进的!您要找谁只管说,咱们去替您叫!”

面前地上已经跪了一堆的丫鬟,宁木子见过不去,就只好停了脚步,立在外头,朝这群丫鬟问道,“立春,冬至,秋月,这几个丫鬟都在吗?”

听宁木子报出这几个丫鬟的名字,底下跪着的这群就相互对视一眼,末了推了个人出来应,“在,在呢!立春和冬至在前院当差,秋月昨晚值了夜,现在怕是还在睡呢!”

宁木子就点点头,伸手指着回她话那人,“你去前头将那两人,连同王伯一道叫来。”

手指一动,指向旁边那人,“你,进去将秋月叫出来!”

这两名丫头领了命令,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应了声,“是”,这才各自忙自己的差事去了。

还剩下一群丫鬟在面前跪着,宁木子头疼的看她们一眼,催促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儿瞎杵着了!”

地上跪着的那群丫鬟这才一并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接着忙自己方才的事儿去了。

等周围人都走了,翠儿才小心的看前头的宁木子一眼,小声道,“夫人…”

“你不用再说了。”宁木子伸手止住翠儿接下来要说的话,沉声道,“我自己心里有打算,你别多嘴。”

翠儿就只好委屈的低下了头,难过的抓紧了一片衣角,在手中来回搅弄。

王伯终于随这些丫鬟们一并赶到的时候,宁木子已经跟翠儿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她面前还跪着瑟瑟发抖的秋月,老实的底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王伯赶到之后,先是大惊小怪的“哎呦”了一声,接着才气恼道,“这群不长眼的丫鬟,怎么也不请夫人进去坐坐,就这么站在外头等!”

宁木子闻声转过头去,目光冷冷的看着王伯,嘴角还噙着抹若有所思的笑,“没关系,您这不是来了吗?”

直觉告诉王伯今日的宁木子有些不同,他也不敢再作祟,恭敬问道,“敢问夫人,这几个丫鬟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怎么把她们都给叫来了?”

宁木子目光落到王伯身后的立春和冬至身上,不知两人中的哪个抬眼偷看,正好同宁木子的眼神对上,就吓得浑身一哆嗦。

“跪下!”

宁木子喊这声的时候用了力,方才偷看她那人更加明显的抖了一下,这才赶紧跪了下来。

另一人状似迟缓的反应了一会儿,也很快跟着自己的同伴跪下。

宁木子看她们三人连跪都跪的乱七八糟的,一手指着面前那块儿空地,另一手揉着太阳穴气恼道,“你们三个在这儿跪下,给我跪整齐了!”

王伯也是头一次见宁木子这幅样子,不由也吓了一跳,小心在宁木子面前问道,“夫人,她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宁木子就轻笑一声,将翠儿往身边拽了拽,撩开她袖子给那三人看,“这是你们几个干的?”

对上翠儿手上的伤口,三人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宁木子斜眼看着她们,冷声道,“怎么,这会儿想起来姐妹情深了?你们欺负翠儿的时候,不是还挺起劲儿的?”

王伯也凑过去看了看翠儿胳膊上的伤,只一眼就皱了眉,伸手指着这三人怒道,“你们三个,看看你们干了什么好事儿?!”

王伯指着她们骂了一会儿,说到一半就摇了摇头,止不住的叹气。

三人对视了一会儿,约摸是想着这样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办法,就有一人先出了头,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夫人,求求您饶了我吧!坏事儿都是她们两个干的,与我无关啊!她们两个欺负翠儿的时候,我还在旁劝过呢,可是她们也不听我的啊!”

宁木子见她哭的这样伤心,非但没生出同情来,反而有一丝厌恶,“是吗?既然你没做过这些事,那就是说是翠儿凭空污蔑你喽?”

那人这才赶紧底下头头,嗫嚅道,“不,不敢……”

宁木子不带感情的冷哼一声,目光移到剩下两人身上,“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要说?”

其中一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宁木子让她们开口,立刻就说道,“夫人,立春说的都是假的!明明是她在翠儿身上留下的伤口最多,这会儿却又不承认了!夫人,我跟她们两个不同,我并非是真心要害翠儿,都是她们两人逼我的!夫人,您就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宁木子蹲下,和说这话的人平时,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来回看了看,这丫头生的竟然还有几分美貌,略微可惜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眸中一喜,忙道,“秋月,我叫秋月!”

“好。”

宁木子捻了捻方才捏着秋月下巴的那两根手指,回头看着王伯,“王伯,丫鬟做恶事欺瞒主子,按王府的规矩,该有什么惩罚?”

王伯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硬着头皮道,“按王府的规矩,应该,应该逐出府!”

“不要!”

秋月猛的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宁木子的脚,求饶道,“夫人,我没骗您啊,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夫人,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宁木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透着几分怜悯,心里却一点儿也没动摇,“你还真当我是傻的?是非曲直,我还是能分清楚的,你壮着胆子骗我,难道就没考虑过后果?”

“还是说,”宁木子冷笑,这回不止看着秋月,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移过,“是你从来没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这才敢如此胆大?”

这下不止秋月变了脸色,连王伯脸上也有些难看。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秋月一个人的哭闹与求饶,宁木子皱眉看着王伯,脸上表情状似不解,“王伯还在等什么?”

王伯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赶紧道,“秋月,你欺上瞒下,欺负同僚,将军府已经容不下你了!现在收拾东西,到前头账房结算工钱!”

“不,我不……”秋月摇着头,死活都不肯离去。

王伯这回却狠了心,指着几个仆人怒骂道,“你们在哪儿傻站着看什么看?还不快将她给拖出去,难道还要惹夫人不快?!”

被指着的那几个仆人这才上前,拖着秋月往外头走。

秋月却犟得厉害,干脆抱住了院门口的石凳,最后还是被侍卫们给掰着手松开,灰溜溜赶出了将军府。

剩下两人看着秋月的惨状,脸色灰败着不敢做声,宁木子目光却已移到起初那立春身上,“你刚刚同我说什么,我倒有些记不清了,将你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有了秋月做前车之鉴,立春这回再不敢撒谎,主动招认了自己的罪行,尽量都往轻处说,“我,我只是看她能去伺候夫人,心中不满,这才一时鬼迷心窍。”

立春咬了咬唇,将她欺负翠儿的那些事全都抖了出来,她越说,宁木子脸色就越难看,还是回头看王伯,“她该怎么处置?”

王伯又只好道,“罚去做浣洗丫头,以后再不能踏入前院一步,罚三个月工钱。”

“好。”宁木子点头,“就依您说的办。”

立春看清楚了自己的下场,面色灰败的自己回房收拾了东西,搬去了别的房间,没闹得跟起初那秋月那么难看。

原本的三个人,此刻就剩冬至一个还在地上跪着,目睹了前头两人的悲惨结局,冬至心知自己后半生已经没了指望,不等宁木子再问她,自己先哭了出来。

宁木子倒是极有耐心,等她哭够了,才叹气道,“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做人留一线,你若不把事情做绝,又怎会落得今日下场?”

“不要,我不要……”

冬至往前头一扑,搂住了王伯的腿,求救似得看着他,“管家,管家,我可是将军的通房丫鬟,我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也不能去后院做浣洗丫鬟啊!”

王伯听她这样说,立刻就看了宁木子一眼,接着就一耳光扇到冬至脸上,怒骂道,“混账!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来人呀,还不快把她给我丢到后头!!”

王伯已经慌了神,他此刻乱叫一通,随便指了几个人,就想让他们将冬至给拉下去。

“慢着。”

不等那些人靠近冬至,宁木子已经停到了她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着看向王伯,“王伯急什么呢,好歹也得让她把话说完吧?”

明明是笑,王伯却被吓得满身冷汗,他头一次连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你起来。”

宁木子转身看着冬至,“同我好好讲讲,说不定你就不用去当浣洗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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