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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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府?”

宁木子略有些吃惊的样子,好整以暇的问道,“那敢问这位老爷,到底是怎么个逐法?”

宁老三挑眉看她,眸中夹杂着淡淡嘲讽,“自然是净身出户,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不得踏入宁家半步了。”

“原来如此。”

宁木子故作迟钝的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又接着问道,“那要是名字写在宁家族谱上,就是宁家的人了?”

宁老三这回可没有了方才的耐心,看着宁木子冷哼了一声,一幅懒得搭理的样子。

宁族长见状在旁接道,“那是自然!只要名字在我们族谱上,那就是我们宁家的人了!”

听到此处,宁木子不由勾唇笑了笑,弯腰朝宁族长施了一礼,客气道,“那就有劳族长帮忙看看,我爹的名字还在不在上头了。”

“这......”

这在大家心中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就连宁族长也为难起来。

翻族谱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就为了确定这么一件再肯定不过的事实,难免大动干戈。

结果这回宁老三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收了回去,他震惊的看一眼镇定自若的宁木子,气血就涌上了心头。

宁老太爷冷眼看一眼宁老三,直接道,“我儿的名字写在第一百三十二页第十行,上起第六个,劳烦族长帮忙查证!”

顾不上惊叹宁老太爷的记忆力,宁族长手忙脚乱的翻到那一页,伸手挨个数过去,不由叫道,“在这儿,在这儿呢!”

宁老太爷斜睨着宁老三,露出个不屑的轻笑,宁老三张了张嘴,这才总算不出声了。

既然得到了确认,宁木子和儿子的名字就端端正正的由族长写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

写完了名字之后,宁木子接过宁族长递来的三支香,也学着宁老太爷的样子插到了香炉里,跪在蒲团上磕头道,“列祖列宗在上,宁氏子孙宁木子,携儿子宁长慕,特来拜见列祖列祖!”

因为孩子还小,磕不了头,宁木子就自己把儿子的那份也磕了。

宁族长摸着胡子点头笑,心中甚是满意,见宁木子起身之后更是一个劲儿点头。

礼节本来就很是简单,最重要的就是要宁家男子到场做见证,现在礼也做完了,宁族长正要宣布离开。

宁皓出来先是朝宁族长做了一礼,接着才道,“族长伯伯,侄儿有话要问。”

宁族长对宁皓印象还算不错,就笑着回道,“乖侄儿,有话尽管说!”

“多谢伯伯。”宁皓这才起身,侧着身子状似不经意的往宁老三身上看了一眼,状似好奇的问道,“族长伯伯,咱们宁家祖训的第三条是什么?”

宁族长捏着胡子的手一顿,沉了沉脸色,这才道,“宁氏祖训第三条,无端在祠堂大声喧哗者,杖三十!”

宁木子不由转头看宁老三一眼,见他一张脸都变得惨白,也没了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的气就消了。

族长话音方落,便有族内青年上前将宁老三围住。

宁老三冷哼一声,猛一甩袖子,这才跟着那几个人到了外头。

至此,祠堂一事才算告一段落。

宁木子抱着孩子往外头走,就见宁老三正趴在板凳上受刑。

宽厚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宁老三背上,他倒也能忍住,竟是一声不吭,宁木子不由佩服起来。

旁边的宁秋子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可怜巴巴的抓着付延铭的衣角,求救道,“将军,求求您了,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救救我爹!”

付延铭正准备抽出被宁秋子抓在手中的衣角,就听宁木子在身边道,“你爹挨打是因为他坏了宁家的规矩,你求我们家将军有什么用?!”

宁秋子被她这话一噎,竟然连哭都忘了,迎上宁木子的试探和付延铭的不悦,神色略显尴尬。

宁木子过去宣誓主权一样的挽住付延铭的胳膊,过来将孩子塞到他怀里,“你都多久没见过慕慕了?快抱抱儿子!”

说完了付延铭,宁木子又哄儿子道,“乖慕慕,让爹抱抱你!”

付延铭伸手接过儿子,宁木子凑过去哄,一家三口笑着往回走了。

等人都走远了,宁老三的刑罚还没受完,他虽然一直忍着不发声,可像是已经要忍到极限了。

偏头瞪一眼呆站着的宁秋子,宁老三不由怒骂道,“没用的东西,竟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宁木子原本笑着的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回屋关上房门,宁木子从付延铭怀里接过孩子,皱眉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见宁木子面上一幅风雨欲来的模样,付延铭心中不妙,便坚持道,“我没受伤,也没伤口,不用脱衣服。”

“付延铭!”宁木子气的跺脚,“你要是没受伤,那床上的血是谁流的?”

说到最后,宁木子眼都红了,瞧着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是不是有一天你真出事儿了,也不准备告诉我?!”

“别哭!”

付延铭叹气一声,过去抱住宁木子,“我确实没受伤,床上的血应该是我衣服上沾上别人的。怪我,回来之前没检查清楚。”

“真的?”

宁木子抬起头来,表情还有些不信任,“你要是真没受伤,那就脱下衣服让我看看!”

这回付延铭也没有拒绝,老实将衣服一层层脱下来,脱到里衣的时候,宁木子基本就确定了。

付延铭里衣是干净雪白的,没有任何带血的痕迹。如果说他受了伤,外衣上的血沾到了床上,那么里衣就不可能是干净的。

不过为了确保万一,宁木子还是等付延铭将里衣也脱了下来。

后背有几处陈年旧疤,那是宁木子之前就见过的,前面却有一道新痕,不过早就结上了厚厚的痂,约莫已经快好了。

宁木子手摸上那处伤痕,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前些日子,练兵场上切磋伤到的。”付延铭将衣裳重新穿好,将眼圈还带着点儿红的宁木子重新搂到怀里,低声安慰道,“怕你担心,所以就没说。昨天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几个人跟着,就动了剑,那血就是他们的。”

宁木子这才安心下来,想着床上那大滩子血,受伤的那两人估计也活不成了。

真相大白,宁木子就觉得有些尴尬,想起方才差一点儿就在付延铭面前哭了,脸就跟着有些红。

不过她还是理直气壮道,“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受了伤就要告诉我,不能隐瞒着不说!咱们俩是夫妻,有事儿不能藏着掖着,要做到彼此坦诚。”

“好。”

付延铭极为认真的点头,保证道,“我一定坦诚,你也要对我有信心。”

宁木子急忙点了点头,悬了一整天的心这才放下,如释重负之后,心中透出些淡淡的喜悦,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呀?”

“晌午,陪你和祖父吃过饭再走。”

宁木子“哦”了一声,陪着付延铭一道坐在床边,儿子就放在床上来回的爬。

宁木子趴在付延铭的腿上,偏头眼巴巴的看他,“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和慕慕回去?”

这回付延铭却沉默了,连带着宁木子也不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宁木子最先打破这片沉默,她抬头亲了亲付延铭的唇角,乖巧道,“我安心在这儿等你回来,你不用担心我。等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妥了,咱们再一家三口回去团聚。”

付延铭低头跟她额头抵着额头,承诺道,“乖,我会尽快,不会让你和孩子等太久。”

宁木子使劲点了点头,坚定道,“我相信你!”

晌午是宁木子一家跟宁老太爷他们一起吃的,说起来这是付延铭第一次正式见家长。

饭桌上付延铭表现的还算得体,一路进退有度,谈吐得体,宁木子都没见过付延铭这一面,宁老太爷也甚是满意,一顿饭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过。

用过饭之后,众人一道送付延铭离开,起身到了宁老太爷院门外,付延铭就住了脚,转身朝宁老太爷客气道,“祖父送到这里就行了。您老人家腿脚不便,就不劳烦您陪晚辈继续走了。”

宁老太爷满意的点点头,欣慰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继续跟着走了。”

付延铭告辞之后,又朝宁大伯和宁皓他们鞠了一躬,客气道,“这段日子木子要在府上继续叨扰,劳烦各位多加照看,付某人就此感激不尽。”

宁大伯朝他点头应下,“放心吧,木子是我的侄女,就跟亲女儿是一样的。这里是她的娘家,哪里有人敢亏待她?我们都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就连宁皓也跟着笑,“付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我在府上,自然没人欺负的了她!”

付延铭这才直起身子来,“那就有劳各位了。”

众人止步在了院门口,宁木子却一路走着送付延铭到府外。

马车早就已经备好,就等着付延铭上马离开。

宁木子心中万般不舍,凑上去抱了抱付延铭,又啰嗦的继续交代,“你可要快点儿来接我们呀,慕慕要是一直见不到你的话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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