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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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原主生父的事,宁木子也并不清楚,唯一的调查的方向,就是宁老太爷当初讲的那个故事。

不过那故事也是真假难辨,要真的想破案,就只能拉上宁皓。

“妹妹,你这是拽着我去哪儿啊?”

宁皓早上才刚从房中出来,还没来得及去酒楼忙生意,就被宁木子一路拽着往外头走。

宁木子生怕他反悔,决定先不告诉他,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被她这番神秘搞得一头雾水,宁皓晕晕乎乎的跟着宁木子往前走。

等停下来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原主生父的院子门口。

说是这院子跟宁木子的院子挨着,其实中间也隔了几条路,再加上周围的路都被废弃,除了走丢的那晚,宁木子还一次都没来过。

“我,我先走了......”

宁皓一看他们停在了这儿,拔腿就准备赶紧跑,宁木子早就算好了他这一招,身子一挡,就拦在了宁皓的去路。

笑眯眯的看着宁皓,宁木子故作不解的询问,“堂哥,你这是要去那儿啊?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调查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要跑了?”

“我......我酒楼还有生意呢!对,有生意!”宁皓咬定了这个借口,脸上挤出愧疚的表情来,“好妹妹,不是哥哥不帮你,实在是哥哥也脱不开身!”

宁皓身子一转正要走,刚一转身,对面就站着面无表情的郑林,不由讪笑,“好妹妹,你这是?”

宁木子也不说话,双手环胸,脸上要笑不笑的看着宁皓。

两边的退路都被遮挡,宁皓退无可退,只能停下来认命,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院子虽然荒废了,里头的落叶却有人在定期打扫。

今日他们来的凑巧,院中清理落叶的下人们还没走,院门是开的,手一伸就能推开。

大门推动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响,有种沉重的历史感。

院内没精打采扫落叶的下人听见动静都往门口看,相互对视一眼之后有了片刻的停顿。

出乎宁木子意料的是,院内打扫的下人们都不算年轻,大都是宁大伯一般的年纪,脸上已被岁月侵蚀,皱纹在脸上纵横交错。

见了宁木子之后,院内众人脸上都有明显的错愕,许久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大小姐?是大小姐来了吗?!”

说话的是其中较为年长的那人,瞧着有宁大伯一般的年纪,身上裹着粗布衣裳,不少的地方更是打着补丁,格外寒酸。

喊出这声的时候,他一双浑浊的眼睛已经染上了班班泪痕,似乎格外动容。

宁木子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委婉的朝那人笑了笑,招呼也不知如何打。

不过那人显然并不需要宁木子回应,他早已老泪纵横,双手合十高举头顶,不禁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这真是苍天有眼呢,老天爷把我们大小姐给送回来了!”

宁木子来府上这么久,还从未有人得知她回来之后能高兴成这样,即便是宁老太爷也没有如此夸张。

扭头看向宁皓,对方也是一脸的懵,显然并不比宁木子了解到哪儿去。

除了那人,剩下几个下人也都有些动容的样子,互相对视着,沉默的低下了头。

等高呼那人呼唤完了,这才平静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泪,蹒跚着上前,“大小姐,大小姐呦......”

那人伸出一双粗糙黝黑的大手,作势想要拉一拉宁木子,不过看见自己此刻的窘迫,又惭愧的收回了手。

宁木子虽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客气的问道,“这位大伯,请问您是?”

“小福子,奴才是小福子呀!”

许是意识到如今这个称呼已经不大符合自己的年龄特征,“小福子”尴尬的笑了笑,克制了一下自己激动的表情,内敛道,“奴才是小姐父亲当年的贴身奴才,当年少爷一直叫我小福子。”

“原来是福叔。”宁木子了然的点点头,又看向小福子身后的其他人,“那这些都是......”

不等福叔回答,后头的下人中便有人主动开口,“大小姐,奴才们都是当年受过少爷恩惠,自愿留下来替少爷打扫院子的!”

这人开口以后,剩下的人也都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似乎是为了印证那人话中的真实性。

宁木子便也跟着点头,“原来如此,这些年真是辛苦诸位了。”

光看这群下人们约有七八人,光是一个宁府,感念原主生父恩德的人就有这么多,甚至几十年如一日。

不难想象,原主的生父至少该是个有善心的人,宁木子对他是清白的这件事就又坚定了一些。

“不辛苦,这算什么呀?跟少爷对奴才们的恩德比起来,这都是不值一提的!”

有人这样说了,剩下的人也都这样应和着开口,纷纷表示这点儿小事不算什么。

宁木子忍不住也有些动容,她想道谢,又知道两边这样谢来谢去怕是谢不完了,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说。

福叔显然是这群下人们的领袖,见状便问宁木子,“大小姐今日忽然过来,是想来看看少爷当年的故居,抑或是有其他事要办?”

“都有。”

宁木子并未指明,而是含糊不清的道,“福叔可否先带我进父亲的住所看看?”

“好好,那自然是好!”

对于宁木子,福叔有一种天然的使命感,“当年奴才是少爷的贴身奴才,如今少爷虽然不在了,可是小姐却回来了。日后小姐便也是奴才的主子,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才一声便可!只要奴才能办到,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福叔领着宁木子到达最中间那扇门外头,伸手一推,伴随着厚重的历史感,空气中浮动着跳跃的灰尘,原主生父的卧房也呈现在眼前。

东西都很旧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息,即便如此,房中的一切都很干净,就连床上铺着的被褥都是干净的,上头用一层干净的旧布蒙着,像是在等待出远门的主人。

等主人回家之后,掀开旧布便能躺下,可是却再也等不到这个出远门的主人了。

察觉到宁木子的目光落在那上头,福叔便有些局促的笑了,解释道,“这些年公子的被褥奴才一直都帮他清洗。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公子就回来了......”

结果,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没有等来自己的主人,却等来了宁木子。

福叔说着,眼泪便又差点儿涌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却是笑的,“虽然没等来少爷,不过等来了大小姐您,也算是圆了奴才的心愿了。听说小姐还嫁给了付将军,付氏一门满门忠烈,想来少爷在底下也能放心了。”

宁木子心中动容,见过了宁秋子和秋叶的塑料主仆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福叔这般真挚的。

她转头朝宁皓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立刻将房门关上。

宁木子省去了原先想过的试探,坦白道,“福叔,我这回过来,是来调查父亲当年的真相的。我不信父亲会是这样的人,祖父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准我们查清真相,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替父亲翻案的机会了!”

福叔整个人都像是愣住了,迟迟都无法反应过来,宁木子也不急着催他,而是静静的在旁等着,留给福叔安静思考的时间。

沉默了许久,福叔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他隐忍了许久的老泪终于忍不住了,顺着脸上苍老的皱纹,如蛛丝一般蔓延了整张脸。

“老天爷开眼了,我就知道会有人相信少爷的!”

“福叔,您先小点儿声!”宁木子吓得赶紧拽拽福叔的胳膊,“人多口杂,咱们还是尽量少告诉别人,免得背后那人提前有了应对,反叫咱们措手不及!”

福叔便立刻闭了嘴,后半句话咽在肚子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宁木子见他不说话了,这才放松下来,脸上也带了笑,“先烦劳您带我在院子里走一遍,各个房间都不要错过。咱们仔细检查一遍,说不定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福叔便立刻激动的点了点头,赶紧道,“小姐,那奴才便先带您在这房中转一转!”

原主生父的生活轨迹很简单,屋子布置的也很是简洁。

除了几件破旧的家具,剩下的便是靠在角落里的柜子,以及孤零零的床。

床上的被褥在过去都被福叔洗过许多遍了,不要说没什么发现,便是有什么证据,也全都毁灭干净了。

在这样的一间房中,最为可疑的便是角落里的那面柜子了。

“这柜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宁木子走到角落里,见柜子上头还落了锁,锁眼已经有些生锈了,显然是许久都没被打开过。

“是少爷的柜子,过去都装着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因为奴才没有钥匙,所以一直都没碰过。”

“钥匙是在我爹身上?”宁木子来回看看那把古朴的大锁,想着有没有办法能将它打开。

“正是。”福叔赶忙应道。

宁皓看着她这幅反复琢磨的样子,不由提醒道,“你那个侍卫,瞧着就天生蛮力,把他叫来一定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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