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重新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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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李啸与若竹立于门外,等候陆氏夫妇二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陆行止依旧是一袭白衣翩然,他牵着的林凝也是一身素衣,夫妻二人如白璧无瑕,清新出尘,好一对璧人。

马车嘚嘚前行,林凝隔着帘子,看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行止,皇宫快到了。”听着自己的声音,林凝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个地方曾经是她的生死轮回之地,那个地方也是娘亲一声的噩梦。紧张吗?林凝在心里问自己,是的,她紧张。在那里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她的紧张,他都感受得到,陆行止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冰凉的手瞬间有了温度。“阿凝,没事,一切有我。”

不知是他的触碰给了她力量,还是他的话语给了她勇气,她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有他,她就什么都不畏惧。

“行止,我相信你。”她朝他温婉一笑。

“宫里我已经提前安排了人,这些人都是可靠的,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林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没事的,行止,你也不能一直跟着我,有的事女人做起来更方便。”在他告诉她,今日要进宫时,她便知道这一去肯定会发生很多事。但是为了林家、胡家,她必须要去,哪怕她十分不喜欢那个地方。皇宫里女人占了多数,让女人和女人打交道,通常更有准头。

陆行止道:“万事小心,我也安排了明卫在暗处保护你,若竹本来就是宫里的宫女,对皇宫最为熟悉,她会贴身跟在你身边,明卫心思活络,会在暗处跟着你,宫里面也有我的人,他们······”他像个老太太一样,不停地嘱咐她,生怕她出一点事,准确的说,他恨不得一直跟在她身边,贴身保护。

“好了。”林凝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行止,我知道了,你行止公子出手,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不会有事的。”

“阿凝,说真的,我并不是万能的,我就算做如何缜密的部署,总归还是有变数这种东西存在。如果可以,我甚至不希望你再踏足那个地方。”可是没办法,只要她想为林家和胡家讨个说法,就必须要接触那个地方的人,否则十年八年也不能找到证据。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江远山不在边关继续建功立业,而要回京城,当个默默无闻的御林军副统领、刑部侍郎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的正是此理。

“公子,夫人,皇宫到了。”帘外传来李啸的声音。

陆行止起身,朝林凝看去,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林凝回之以一笑,表示自己可以的。陆行止方才下车,而后一手掀起帘子,一手向帘中人伸去,一双白玉般的柔荑搭着他的手,一袭素衣的林凝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此时正是辰时,前来皇宫谒见贵人的人都陆陆续续赶往皇宫。陆行止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前了,尽管他的马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是行止公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陆行止娶妻的消息并未大肆宣扬,但他也没有刻意的去禁止消息的外传,因而京城中人只隐隐约约听说他已经娶得娇妻,至于那个女人是谁,则是一个谜。眼前这个素衣女子就是他的妻么?女子清新婉约,容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眉眼间却掩盖不了温婉娴静的气质。

陆行止从前是镇国侯府的公子,与京城中的贵公子也多有来往,只是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像退出京城的上流社会圈子一样,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与这些公子小姐更不曾再有过交集。现在,皇宫门口也有几个贵门子女在那里等候召见,只是他们却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易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别的不说,是该称呼他陆公子呢,还是宸王爷。索性,陆行止也似乎并没有想与他们打招呼的意思,他牵着妻子的手,径直进了宫,皇宫的守卫也不敢拦着他,只跪着道:“参见宸王。”陆行止夫妇恍若未闻,连脚步都不曾顿一下。

众人纷纷互看,均搞不懂这陆行止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在心里暗暗嘀咕,这皇上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在后宫下了圣旨册封陆行止为宸王,却又不曾昭告天下,因而他的身份是如此尴尬,皇宫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宸王爷,而宫外的人却不便使用这个称呼,还有陆行止的态度,不认可也不拒绝,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件事一般。如果陆行止从此消失在世人面前,那也就罢了,人都不出现了,这件事也没有考虑的必要了,但是他偏偏现在又出现在皇宫,这是不是以为着南越的权力中心依然少不了陆行止的身影。

还有陆行止身旁的那个女人,他的妻,又是什么人?神秘的身份,神秘的人。

景阳宫中,陆皇后正与良妃、惠妃等几位妃嫔叙话。按照祖制,妃嫔们要向正宫请安,接受了朝拜,皇后也象征性地留她们,叙叙话,以示后宫和睦。

“娘娘,宸王和王妃来了。”庄嬷嬷突然上前,禀告道。

“哐当”手中茶杯落下,陆皇后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看向庄嬷嬷,道:“你说什么?行儿,行儿他来了······”

猛然一听宸王,众位妃嫔都没反应过来是谁,知道陆皇后的这一声行儿,宸王,陆行止!一个大家都以为已经退出南越王权的人现在又出现了,众人的心思翻了几番,又有了一番思量。

“庄嬷嬷······”陆皇后的目光略过殿中的几位妃嫔,想说出口的话又忽然戛然而止。陆行止已经表示过不想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那这些人······

“皇后娘娘,宸王想必与您有梯己的话要说,臣妾等就不打扰了。”惠妃很是识趣儿地起身告辞。她和慕容霖萧都是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的人,不该她招惹的她自然也不会沾染。

有了惠妃的起头,底下几个位分比惠妃低的妃嫔也纷纷起身告辞。良妃本来想留下来看看到底有什么情况,陆行止,还有他迎娶进门的夫人,她可是很想了解了解,但是惠妃已经起了这个头,那她也不能不识趣儿,也跟着起身告辞。

既然有人给台阶下,按照常理陆皇后也会顺水推舟,打发了众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皇后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也该见见礼。”自从那道圣旨发出后,陆行止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前,如今见见礼,也坐实了他宸王的身份,她可以让陆行止潇洒地过日子,但她也不希望他淹没于众人前,他的尊贵是与生俱来的,他可以不认皇上这个父亲,但他骨子里就是高贵的皇子。此外,他不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进宫,正是她接受妃嫔朝拜的时候,他这个时候前来,想必也有他的意图。至于他是为了什么,陆皇后还不能确认,她只是大胆猜测和江家小姐有关系。这位江小姐到底在他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她不知道,但是陆行止吧肯娶她,那她就肯定有让他娶她的理由。

不多时,庄嬷嬷就领着陆行止夫妇走进殿中。二人相携而来,伴着清晨的阳光,素衣翩然,宛若神仙眷侣。

“给皇后和众位娘娘请安。”夫妇二人双双行礼道。

皇后的鼻子有些发酸,她已经许久没见他了,自从那件事后,他就一直避着她,连婚礼也不让她参加。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感叹岁月匆匆,当年怀抱中的小婴儿如今已长大成人,娶了妻子,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有自己的小婴儿了。陆皇后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道:“快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

陆皇后嗔了他们一眼,道:“长大了,连姨母也不叫了。”

惠妃心里咯噔一跳,姨母?陆行止要管皇后娘娘叫姨母?皇上那一道突然册封的圣旨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同时这本身也是一个谜团,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某些关于陆行止身世的传闻,有人说他其实是皇上和陆淑妃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四皇子。但是这些于惠妃母子来说根本不重要,慕容霖萧无心皇位,陆行止是不是皇子,谁会最终坐上那个宝座,都与他们无关,因而他们也不曾费心去查探这个传闻的真实性。但是现在听陆皇后变相承认,惠妃心里还是起了涟漪。陆行止,四皇子,宸王······

陆行止拉着林凝,朝陆皇后跪下,笑道:“方才那一拜是草民向皇后娘娘行礼,这一礼是侄儿向姨母行礼。行止携娘子江氏拜见姨母。”语罢,二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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