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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交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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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维持着盯着信纸的动作,在窗前呆呆站立了许久,直到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才陡然清醒过来似的。

她张张嘴巴,对着阿肥都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手心骤然攥紧,将那张空白的纸紧紧揉捏在掌心,阿澜蹲下身去,抱住自己,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呜咽。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皇叔设计的。

她不愿意相信,皇叔会不要她了。

她想起当初,父皇将她当弃子,洛长天也在半路抛弃她,是心里想着皇叔的存在,才不至于失去最后一丝希望和念想。

可是现在洛长天对她那样好。皇叔怎么反而还不要她了呢?

她以为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会是她最后的倚靠,怎么他就不要她了呢?

阿澜想起来,在西北的时候,皇叔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跟她说:"阿澜,我等你回来。"

一时间泣不成声。

他以前明明对她那样好的……

肩膀上忽然一重,是阿肥飞了过来,它好像也懂她的难过似的,用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

阿澜压抑的哭声渐渐停歇下来,她擦擦眼泪,好像难过都过去了。

轻轻梳弄着阿肥胖乎乎的身体上的毛,她低声说:"我才不信,肯定是我想错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等她泪痕干涸的时候,陆紫焉回来了。

看到阿澜眼睛微微泛红,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吴长岭亲自看过的,殿下明天早上大概就能醒过来。"

阿澜高高提起的心慢慢落了下去。又忍不住问:"他伤到了哪里?"

"伤在腹部。"说完又一次安慰她:"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虽然他们都这么说,但是阿澜还是无法完全安心,她小声说:"我想去看看他……"

陆紫焉还没说话,鸣玉的声音先响了起来:"想去就去,没有确凿的证据给你定罪,你就还是太子妃,我看谁敢拦你!"

她反手关上门走过来,也不理会外边那些看守的人听见了她的话是什么反应。

稍稍压低了声音,她跟阿澜说道:"刘安现在被严加看管。还被用了刑,但是他嘴硬得很,至今没有交代是谁指使他那么做的。"

阿澜沉默。

在冷宫那么多年,她身边只有善儿和刘安,本来善儿走了,就只剩下刘安一个,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情来。

善儿虽然听的也是别人的命令,并且手法偏激,但是好歹还是为她着想,刘安这一出手却是想要洛长天的命。

他难道没有想过他若是真的杀了洛长天,她会是什么下场吗?

而他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想到这些,阿澜的心就一阵阵地发冷,甚至都不愿意问一句刘安现在情况怎么样。

"牧瀚那里可能有些难办。"陆紫焉忽然说。

阿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接着之前的话说的。

鸣玉冷笑道:"洛长天还没死呢,他一个将军,哪来的资格敢拦太子妃?他要真敢不让阿澜进去,那我把他解决了便是!"

说着就对阿澜一扬下巴:"走吧,我跟你过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拦你、谁能拦你!"

陆紫焉只能跟着站起来。

一开门,外面那些看守的人就拦住了他们,阿澜都还没说话,鸣玉上前三下五除二直接将人踹倒了,对阿澜招手,"走。"

一路到了洛长天那边,牧瀚收到消息一脸怒气地大步走出来,在鸣玉动手,以及牧瀚开口之前,陆紫焉先说道:"牧将军,你找到证据了?没有找到的话,你好像没有资格拦着太子妃。"

牧瀚冷哼道:"我要是随便让人进去,到时候害了殿下性命,那才担待不起!"

"啧,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鸣玉不耐烦地嚷了一声,拔剑就上!

陆紫焉嘴角一抽,只能跟着上。

不然呢,让鸣玉单打独斗被人欺负吗?

两人齐上阵,牧瀚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喊道:"陆小侯爷难道要跟人一起谋害殿下吗?来人!都给我拿下!"

不等那些士兵动手,仇子荐忽然走了出来,"且慢!"

他径直走到阿澜身前,行了个礼,道:"太子妃,请。"

阿澜抬脚就急忙往里面走。

牧瀚更是气得不行,"仇大人!你做什么?!"

仇子荐道:"牧将军,太子妃要去探望殿下,我等作为臣子属下,的确是没有权力拦着。"

阿澜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外面的吵闹了,她越走越快。最后直接用跑的。

一进去,就看见洛长天昏睡着躺在床上,边上除了吴长岭之外,还有几个伺候的侍女。

阿澜一下子扑过去,看见他泛白的脸,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他怎么样了?不说明天就能醒的吗?怎么看起来、看起来这么严重?"

吴长岭忙道:"太子妃且放宽心,虽然伤势严重,但是殿下身体素质非常人能比,明天必定是能醒过来的。"

阿澜又去摸他的手,一手的冰凉,她握住就不愿意再放开,想要将自己的温度也传递一点给他。

"我想看看他的伤。"阿澜说。

吴长岭有些为难,但是迟疑须臾,还是点了头,只是道:"殿下的伤口有些深,刚刚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包扎好,绷带现在怕是不能拆开。"

阿澜点头,"我知道的。"

她小心地将他衣裳拉开,忽然见他胸口上方一点也包着绷带,不由心头一紧,"不是说伤在腹部吗?这里是怎么回事?"

吴长岭道:"殿下那里之前就受过伤,本来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现在又裂开了。"

阿澜就没再问,小心翼翼地将他腹部的衣裳拉开,然后就看到,包扎着的绷带已经渗出了暗红的血,可以想象这伤口有多深,她立即就红了眼眶。

阿澜不忍再看,将他衣裳和被子又给拉上。

吴长岭叹了口气,道:"太子妃先回去歇息吧。发生了什么事属下已经听说了,但是属下相信不是太子妃做的,等殿下醒来,必定会为太子妃证明清白,只是太子妃若不好好歇息,殿下醒来恐怕会担心。"

洛长天如今受着伤,阿澜也不想让他操太多心,于是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起身走了,临出去前回身交代道:"若有什么情况,请吴神医立即派人告诉我。"

吴长岭道:"这是自然。"

见着她终于离去,吴长岭悄然松了口气。

看过洛长天之后,阿澜想要去瞧瞧刘安,想着如果她亲自去,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她刚提出来,牧瀚就冷声道:"不可能!"

鸣玉本来想要放开他,闻言一声冷笑,道:"现在轮得到你说话吗?"

然后对边上一个士兵道:"给太子妃带路!"

牧瀚立即恐吓士兵:"我看谁敢!"

士兵本想不从,但是他们将军在人手里呢,而且鸣玉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对牧瀚下手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留情。士兵只犹豫了一下就赶紧点头了。

牧瀚还在叫喊,鸣玉有些不耐烦了,正想省事一点直接把人砍晕,被陆紫焉拦住了。

陆紫焉和他说道理:"牧将军,你审了人那么久,都没审出个什么来,太子妃想要亲自去审问,你偏偏又拒绝,难道是想直接将罪名扣在太子妃头上栽赃太子妃不成?"

牧瀚怒道:"陆小侯爷!你当我牧瀚是什么人?!"

"那你又当太子妃是什么人?你可以怀疑太子妃,就不许我们怀疑你?"鸣玉冷声道,"既然没想干龌龊事,那让太子妃去审审又何妨?"

牧瀚憋得说不出话。

到了地牢里,阿澜就瞧见刘安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见阿澜,瞳孔猛地一缩,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公主……"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阿澜问道。

刘安不语。

"洛长天差点就死了,"阿澜轻声说,"他是我的丈夫,我今后半生的倚靠,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死了,我该怎么活?"

刘安沉默。

阿澜接着道:"你还是我身边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怀疑是我指使你的?我要是找不到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怕是只能受了这冤枉了,谋杀亲夫,他还是太子的身份,你说我会是什么后果?刘安,你偷袭他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刘安垂着脑袋,像是没有力气支撑,又像是刻意躲避,他颤了一颤,声音微弱地说:"是奴才对不住公主……"

"你光是说对不住有什么用?!"阿澜拔高声音,情绪忍不住地激动起来,"我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究竟是谁,能够让你忘掉我们主仆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把我害到这个地步?!"

刘安的声音颤抖起来:"主子……对奴才有恩,奴才不能出卖他,公主……"

"所以你就不顾我了吗?!"阿澜眼泪又掉下来了,这么多年,刘安不知道多少次奋不顾身地护她周全、保她性命,曾经有一次因为惹怒父皇,还差点死了。

现在却要告诉她,那些情谊都是假的吗?

刘安不说话。

阿澜沉默地站了很久,而后转身离开。

她回到之前住的屋子,有些失魂落魄。

鸣玉让她去睡觉。可是她没有一点睡意,躺在床上其实一直都清醒着。

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因为抗拒不住的疲惫,睡了小小的一会儿,也就不到一刻钟。

听见外面有人说"殿下醒了"的时候,她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爬起来就往外跑。

出去后没瞧见鸣玉和陆紫焉的影子,她问看守的人:"鸣玉公主和陆小侯爷呢?"

对方道:"被太子殿下叫过去了。"

阿澜匆匆点头,就往洛长天那边赶去。

因为陆紫焉和鸣玉昨晚的作为,牧瀚可能是下了什么命令,这些看守的人也不再拦着她了。

只是到了洛长天那边,她却没能进去,牧瀚出来道:"对不住了,太子妃,殿下说让你回去。"

阿澜惊愕抬头,"你说什么?"

牧瀚板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殿下说让太子妃先回去。"

阿澜不信这话,洛长天怎么可能不见她?

"你让开!我要亲自听他说!"

她径直往里面闯,牧瀚又不敢碰她,就让她闯到了门边。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两声咳嗽,然后洛长天的声音响起:"阿澜,别闹,先回去,我现在有事要交代,稍后再找你。"

阿澜顿住脚步,有些委屈地说:"可是我想看看你。"

她担心了一晚上,都到他面前来了,就想看他一眼而已。

里面洛长天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而后有些无奈道:"那进来吧。"

阿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冲了进去。

洛长天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比昨晚要好了一些,屋子里站着仇子荐等人。

阿澜随意扫了一眼,一边走到他身边去,一边随口问道:"吴神医呢?他怎么不在?"

洛长天道:"我有事交代他去办了。"

他招手,让阿澜近前,瞧见她憔悴的脸色,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怎么不乖,昨晚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阿澜看着他,"我担心你。睡不着。"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洛长天又摸摸她脑袋,然后不等阿澜说什么,就道:"乖,看了看过了,回去吧,好好歇息,待会儿我办完事就让人去叫你。"

这刚刚进来,竟然就要出去,阿澜有些不愿意,但是洛长天办事她也的确不好待在一边,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

到了门边,忽然想起什么,她又回头问:"鸣玉和陆紫焉呢?"

洛长天道:"有件要紧事,我交代他们去办了。"

"哦。"阿澜应了一声,才转身走了。

心里疑惑地想着,到底是什么要紧事,竟然将陆紫焉和鸣玉一起派出去了?

还有吴长岭,洛长天现在伤势这么严重,怎么能离得了他,怎么也让他办事去了?

因为洛长天终于醒了,阿澜安心了些,回去后总算能睡着了。

只是她也不敢睡太死,洛长天说了待会儿办完事要派人来叫她的。

闭上眼睛之前她就一直惦记着,可是没想到直到她自己睁开眼睛,都没有人来叫她。

她急忙出去问:"殿下没让人过来?"

外边的人说道:"回太子妃,殿下身边有人来过,只是见太子妃还睡着,就没打扰,说是殿下吩咐了,若是太子妃若是还没醒,就不必叫太子妃过去。"

阿澜下意识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她自己收拾了下要过去找洛长天,却见到府中人都急匆匆地来往。

随手拉住一个人,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看清是她,却神色怪异,吞吞吐吐道:"奴才、奴才不知道……"

阿澜直接扔开他,加快脚步往洛长天那边去。

到了地方就发现洛长天的房门紧闭着,有人守在门边,阿澜刚一靠近。竟然就被仇子荐拦住了!

"仇大人,你做什么?!"

仇子荐道:"太子妃若是想要进去看殿下,那恐怕不方便,殿下说了不见任何人。"

顿了顿,补充道:"包括太子妃。"

阿澜惊愕,"我不信!"

她还要说话,仇子荐忽然道:"府中的乱象太子妃想必已经看到了,太子妃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

"靖王抓了军中十三个弟兄,其中包括牧瀚将军,他们无一不是一路陪着殿下走来的忠臣良将。个个都曾为殿下舍生忘死,殿下虽然平时没有在嘴边提起,但是和他们感情都非同一般。"仇子荐说着,就叹起了气,语气中还隐约流露着悲痛。

阿澜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去安慰洛长天吗?可是在这种关头,言语能起到什么作用?

说去找皇叔求情吗?这更不可能,两军交战,身为主帅的皇叔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求情就放过敌人。

更别说皇叔现在或许……已经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她还没开口,仇子荐就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接着道:"靖王提出要求,若想抱住那十三位弟兄的命,就要殿下将太子妃交出去。"

阿澜愕然抬头,"你说什么?"

仇子荐又重复了一遍:"靖王说,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殿下交出太子妃。他说现在是给殿下考虑的时间,可是殿下每多考虑一天,他就要杀掉一个人。若是殿下直接拒绝,那么十三个弟兄的性命,他一个也不会饶恕!"

阿澜已经呆住了,她下意识就否认说:"这不可能!"

可是心里又知道,仇子荐说得这样笃定,还能是骗她的吗?这城中这么多人,她随便找一个人都能问清楚情况,他们能骗得住她吗?!

她苍白着脸,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一步。

皇叔……皇叔怎么会这么做呢?他想要干什么?!

所以说就是因为这样,洛长天才不愿意见她吗?

她忽然一把推开仇子荐,想要闯进屋子里去。

但是边上的士兵不是摆设,怎么可能让她成功。

阿澜隔着门喊:"夫君!"

她恐慌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难道也不管她吗?

"阿澜,你先回去。"里面响起洛长天情绪难辨的声音。

"你要把我交给皇叔吗?"阿澜流着泪问。

皇叔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她回去,等着她的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种情况下,洛长天也要将她交出去吗?

里面沉默了一阵,而后洛长天说:"我怎么会把你交出去。"

好一会儿,又说:"回去吧。"

他这样说,但是阿澜心头还是不安极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是她的幻觉一样。

"那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想见你……"她哀求着说道。

洛长天却再没有作声。

"夫君!"

"太子妃,回去吧。"仇子荐说道。

阿澜不愿意动,他直接找了侍女来,强行将阿澜带了回去。

阿澜被送回去,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缓过神来,脑袋仿佛都不会转动了。

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她呢?是在怪她吗?

可是又不是她让皇叔这样做的……

她觉得委屈又难过。

可是之后又想,十三条人命,还都是陪他一路走来的忠诚心腹,他在战场上待过那么多年,感情必定不是一般的深厚,他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去死呢?

那些人死了,他不仅会难过,会良心难安,或许在军中的威望都不会再像从前。

她拼命地给他找理由,最后都觉得的确该怪自己了,可是心里的难受一点也没有消减。

陆紫焉和鸣玉一直没有回来,她身边也已经没有善儿和刘安,孤零零一个,缩在屋子里呆呆坐了整整一天,阿澜最后做了个决定。

她走到窗前,轻轻喊了一声:"阿肥。"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阿肥飞了出来。

阿澜将写好的小纸条慢慢绑在它细细的腿上,然后摸了摸它脑袋,轻声说:"送去给皇叔。这次你可要小心一点,在他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再现身,不要再让别人发现了。"

"你帮我问问他,为什么忽然就对我这么不好呢……"明明知道阿肥只是一只鸟,再聪明也根本没法和人说话,她还是不由自主这样说道。

话落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两道泪痕。

阿澜还是不相信,皇叔会真的不在意她了。

她想要赌一次,若是赢了,或许洛长天的为难就可以迎刃而解。

若是输了……她也不至于傻到真的用自己的命去赌,只是为了吓吓皇叔,也不能对自己下手太轻,丢掉半条命怕是难免的。

又或者……她运气不好,真的就这样死了,也不一定。

但是阿澜慢慢地眨眨眼睛,心想,她不至于那么倒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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