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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皇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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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早朝,持续了两个时辰。
  最后达成了三条意见:
  一,命距离辽江最近的几大重镇迅速组织兵力做好防守准备,周围卫所严阵以待,保持待命状态。
  二,由于对辽江疑惑太多,朝廷将派遣一支千人的打探骑兵,迅速前往辽江收集各路情报,必须让京城第一时间拿到第一手军情。这任务被交到了虞博鸿手上,虞博鸿迅速组织了一支千人禁军,命自己信任的禁军副统领严鹏领兵,当晚便出发。
  第三嘛,皇帝将压力开始往燕安施加。
  上至皇帝,下到朝臣,虽然心忧辽江局势,但却不想发兵。既然辽江为燕安挡了灾,那燕安此去帮忙分忧也就理所应当。鞑子可以迅速穿过草场,绕行辽东,那比他们更近的燕安行动起来自然更简单。
  对付鞑子本就是燕安王和燕安军存在的意义。所以,原本该出的羊毛还出在羊身上,朝廷就可以省下大笔开支了。
  这好主意一出来,就引发了众朝臣的肯定。
  是啊,燕安没了鞑子之困,也便闲来无事了。他们出兵,也无后顾之忧,再不用束手束脚,大可以大军压上,甚至可以与辽东打个合作。若运筹得当,说不定可以一举将鞑子赶出个千里之外呢?
  再说了,燕安军与鞑子是老对手,对鞑子了如指掌。而辽江之所以节节败退,说不定就是对鞑子套路不熟悉不了解导致。所以燕安兵力一出,没准鞑子一害怕,就主动退兵了呢?
  抱着这样的心理,圣意被以最快速度往燕安送去。
  皇帝要求让燕安倾尽全力快速组兵,以快速度支援辽江地,与辽江合作收复失地,将鞑子赶出边境。
  同时,皇帝还委派了自己信任的武将印远和暗卫路飞,一明一暗各带一路人前往燕安施加压力,务必压迫燕安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执行军令。
  此时,已是三月十二。
  三月十三,京中又收到辽江来信。
  求援:除了需要兵力,还需要大量粮草和兵器。越多越好。求朝廷迅速组织军资战资。
  这事,朝廷再不愿,也不得不开始往外掏银子。谁叫刻不容缓呢?
  筹银筹粮成了当务之急。
  国库粮仓开始往外掏,前朝后宫,贵族富户,民间百姓也开始发动筹款。
  一道道政令开始往江南和两湖大粮仓发,调粮。
  朝廷知道,燕安紧急支援,粮草肯定也跟不上。既然要打透,粮草必须充足了……
  而随着粮食被一批批调用,粮价也在不知不觉开始往上走。
  三月十六,辽江王从中部地区调用的一万兵还未赶到支援地,便被再次绕行的鞑子打了个正着。援兵溃散,支援未成。
  据说不像往年野蛮彪悍有余,毫无布局和前瞻,今年的鞑子有如神兵附体,不但战斗力超强,韧劲十足,还因为屡屡得手,气势恢宏,眼光长远。几乎一打一个准。
  三月二十二,最新军情:三日前,奉城失守。
  满朝哗然。这意味着鞑子距离京城又近了八十里地。
  两个时辰后,带领了千人骑兵前往辽江负责打探战局,传送军情的禁军副统领严鹏拖着一条跛了的腿回来了。
  他形容狼狈,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他带的千人,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
  满朝震惊。
  严鹏表示,他带着打探骑兵按着朝廷命令,是先往战局最严酷的奉城而去。当时暴雨滂沱,大大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眼看快到地方,他们全力驰骋,用了最快马速冲刺。可这时他们却遭遇了伏击。这个时候他们才知,原来奉城前一晚已被鞑子打下,辽江部队已然退守别处。
  他们为了便于马行特意避开山区往北借道,又因为暴雨掩盖了烟火和撤离痕迹,所以没发现辽江战败撤军,也没能接到辽江情报,运气极差地自投罗网。
  他们人马奔波俱疲,体力不支,面对鞑子箭雨,他们全员无路可走,只得拼力搏杀。
  雨停之时,十里地外,奉城方向,大火冲天,哭声震耳,鞑子烧了奉城,杀人无数。
  他们尽力了,全员战死。
  只活了他一个。
  他之所以能活,是鞑子刻意羞辱,留他一命。他被挑断一条腿的脚筋后被放。他本欲当场自刎,但为了带回军情,还是忍辱而回。此刻消息带到,他愿意以死谢罪……
  满堂鸦雀无声。
  不久前,才刚收到辽江军情啊!
  时间,对上了!
  严鹏带的人,和撤离的辽江军只差了一天。辽江王战败的消息还没传开,所以导致严鹏探军没收到消息而被全歼了。
  刚好,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可……总觉得有些巧?
  既是暴雨滂沱,严鹏和他的人都没发现奉城失守,那鞑子又如何知晓会有一支骑兵在接近并提前布局来伏击?
  说不通!
  有奸细吗?
  若有,似乎就能解释这支千人军被轻易全军歼灭,也能解释为何他们收不到辽江军已撤离的消息了。
  可涉及到军情和应对的,知道的人不多,全都是在核心圈子里的。
  奸细是在朝堂?是在千人禁军里?
  原本因为奉城是中型城镇,易守难攻,朝廷觉得辽江军至少能再坚持十日,所以才让严鹏带人先到奉城。
  可奉城就这么轻易失守了……
  这天时地利人和,怎么似乎都不在己方?
  而这些事,显然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清楚了。
  当然也不全是坏消息。
  当晚,燕安八百里加急奏报送到。
  燕安王已经开始组织兵力,将由燕安军统领刘贺带三万人先发,十天内,燕安王还将亲自组织五万人前往辽江支援。他表示,定会竭尽全力,将鞑军赶出大周。
  算算时间,这信是三天前写的。此刻刘贺的三万人应该至少走出百里了。
  皇帝总算舒了口气。
  如此,伤脑筋的事,可以暂时留给燕安了。
  以燕安往日对抗鞑子的本事,鞑子很难在他们手上讨便宜,更别提这次燕安孤注一掷,投兵已过八成……
  当晚,荣安也知晓了这事。
  她除了叹气,什么都做不了。
  今生的战乱,比前世来得更早。她时不时怀疑,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改变的时局而一点点发展到这个样子的。她厌恨自己的无能。可天灾、人祸和战乱到来时,她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最近的朱承熠也又没了消息,反而能接到的只有一个个坏消息,让她总觉得透不过气。
  荣安想要吹吹风,便小心上了以前最喜欢的去处,那假山凉亭。
  倒是不想,有人来的比她早。
  是阿暮。
  他正在喝闷酒。
  原来,阿暮心忧燕安,今日特地偷偷找到燕安过来送信的兄弟聊了聊。聊过之后,就觉得憋闷喘不过气。
  “是担心燕安军吗?”荣安坐了下来。
  “王爷那里,这次迫不得已,几乎倾尽兵力。属下确实担心。且担心的事有好多。”
  “你主子不在,没人能给你解忧,你不如给我说说?燕安也是我的家,王爷王妃是我父母,这也是我的家事。我心不安,也想找人排解。”荣安说的是真。她很不安。但她的不安大部分源自她什么都一知半解,她想知道多一点。
  阿暮一时却不知从何下口。
  “虞将军是皇上最信任最宠信的爱将,哪怕大战当前,虞将军依旧稳坐皇上身边。可我们王爷,我们先前的老王爷们,为大周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一代代,忠心耿耿,在边疆耗尽一生。可得到的,却还是怀疑。……”
  阿暮说着说着,眼里就有了水光。
  “世子入京,臣服皇上身边,做马倌,混纨绔,娶了您,还是没能完全打消皇上疑心。近年来,本以为好些了。可他不答应您和主子回燕安,甚至为了阻止,将主子调去了最前线。他的目的,谁又不知?此刻又逼迫我们王爷……”
  阿暮从来没说过,他恨先前一直撺掇皇帝对燕安下手的朱永昊,也厌恶对燕安心思一向龌龊的现皇帝。
  “怎么逼的?”荣安咬了咬唇。
  “圣旨去了,王爷自然不敢不从。王爷是厚道人,原本辽江有难,他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不提这次对付的是老对手鞑子。王爷的意思,是先发兵两万,后续再发两万兵力……”四万人,已经是眼下燕安可动用的一半兵力。
  燕安王觉得自己已经够意思了。
  然而,皇上派去的印远将军却觉得远远不够。
  “皇上说了,要燕安拼尽全力。”
  燕安王犹豫之后,表示可以再添一万兵力。先发两万,后发三万。总数五万。
  那印远继续摇起了头。
  “燕安王觉得,这是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的事?”
  燕安王解释了燕安现况,可印远却道:“燕安军以前不都动不动就称十万,十五万,二十万吗?鞑子号称有十万兵力,燕安兵力若少于这个数,是否有为了一己之私保存实力之嫌?”
  燕安王直喊冤枉。
  “印将军也是武将,自然明白两军作战中的'号称'二字水分多大。有时候,三万人就敢自称十万人,十万人就能号称百万。这怎能作数?燕安军人数最多之时,也就有十万人,天地可鉴啊!”
  “行!那您就出十万!”
  印远接得太快,让正表忠心的燕安王差点要掏耳朵。什么意思,皇帝是想要燕安一兵不留?
  “不可啊!”他只能苦口婆心。“前两年鞑子被打到退守极北。近两年他们不敢来扰。燕安不富裕,也要缩减军费开销,不可能常年保持庞大的兵士人数。这两年时间,已有差不多两万军人退伍,此刻燕安军总数凑一凑,也就只八万人。”
  印远重重将手中茶杯丢在桌上,那茶水有两滴都迸到了燕安王脸上。
  “皇上让您全力而为,是命令,而不是建议!我之所以被皇上派来,就是监督您尽力的。还请王爷不要让我为难才是!”
  那边路飞带人一圈打探,带来消息,燕安军此刻约莫是八万五千人。
  印远:“我看在燕安王过往功绩,再退一步,八万人!燕安必须出八万人!”
  燕安王摇头,若拿出八万兵力,燕安就空了。剩下的,便只有平民了。
  印远:“再说一遍,这不是在征求您的点头。”
  “否则呢?”
  “您的儿子还在庆南,您的儿媳,女儿,孙子都在京城。”印远冷笑。
  “皇上在威胁本王?”
  “皇上怎会?皇上只是希望燕安王真能做到一个忠字,毕竟大敌当前,万事还是以大局为重,皇上希望王爷可以理解。
  此战若能一举大胜,王爷当居首功!若能将鞑子赶出国土,王爷名垂青史!若能将他们打到伤了元气,对燕安也是除了心头大患。
  我大周塞地众志成城,联手抗敌,更是一桩佳话不是?到时候,对王爷感激涕零的,可不止是燕安子民,还有辽江和大周的子民,那才是真英雄!”
  印远这话说得好听,可让燕安全力以赴,难道不会还有另一种目的?
  燕安王呵呵跟着笑,大节大义拱上去,皇帝军令摆出来,妻儿子孙拉出来,他有什么权利说不?
  他只能应!
  印远点头,亲手给燕安王斟茶:“还有一条,王爷得亲自领兵。”
  “……”
  “长志气军心!也更便于指挥燕安军,发号施令!您说对吧?”
  ……
  阿暮越说越气:
  “王爷没有选择。这谈话进行时,燕安王府外,是印远带去的千人,而屋外,路飞正在教训他的手下。屋檐下人影重重,与其说是命令,不如就说是逼迫。
  刘贺带的那三万人里,编了近百暗卫其中,而印远和路飞,将跟着王爷一起出兵。他们将会留在王爷身边参与从组兵到收兵的全程。他们,这是光明正大渗入在了燕安军里。”
  “我明白了。”荣安眉头也蹙起来。“你担心的,是皇上打了算盘,企图让燕安,辽江和鞑子在厮杀中实力相互削弱。但凡有点可以做文章的,机会便出来了。
  燕安兵力空洞……”
  若皇帝有那个心思,直接组兵出击,燕安将彻底覆灭。而燕安军被牵制在辽江,根本没法迅速回拢。或者说,皇帝直接就可以借由那两路兵力将燕安军扼杀在辽江。
  这场仗后,辽江和鞑子实力受损,或许这是皇帝轻松撤塞,并平定北方草场驱除鞑虏最好的机会。赢了,他便功成名就,千古一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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