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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跳舞的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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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是个摄影师,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很轻松的任务,就是把人们的快乐全都用摄影机拍摄下来,给新一季的报刊添加一个新的栏目叫“阳光下的微笑”。

谁不知道经理罗友本是个机关算尽的上司,不过平日里对下属还算是照看有加,就冲这一点,许可背上工具,远走其他城市。

反正又没限定时间还可以报销公帐,简直就是天堂,玩了再说。

步伐刚踏出游乐场的许可就跟疯子一样,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当然,她摄影师的敏锐嗅觉不是乱盖的,哪里的快乐最多,除了游乐场就是游乐场,又可以工作又可以玩,两不误。

许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有才了,这样都想的到。

一天下来,许可拍了不少照片,有痛过之后的笑,有哭过后的开怀大笑。对照片许可是不会满足的,她要的是更多的人群更多的欢乐。

一路上到处捕捉着人们的常态,许可来到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上,少说有数百人,一个个穿着统一服饰,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台录像机不时换动角度。

原来是在录影呀!许可想起家里的妈妈也是广场舞迷,曾经还跟朋友一起出钱找人来拍摄,说是留什么纪念的。真是太可爱了。

正当许可要离开时,一个独单的中年妇女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站在最边上,跟庞大的舞团相对比而下显得形影单只。

中年妇女只身一人,跟舞团里身穿同样的裙子,神情落寞,许可有点不忍心,想起如果自己的母亲也这样被众人遗弃的话,自己真该难受死了。

“阿姨,你怎么不去跳舞。”许可走近她的身边,尽管只是陪伴她一下,但至少这一刻她不会孤独。

中年妇女看了许可一眼:“你看的到我。”话一出,许可顿时觉得三条黑线齐刷刷的滑下,她是近视,但也不至于连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都看不到吧。

中年妇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挠挠头,开怀大笑。

“哈哈,我骨头不好呀,他们都不让我跳,其实我是很喜欢跳舞的,因为……”中年妇女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许可安静的当个聆听者。

天色聊聊暗了下来,广场抢的人也陆续回家,只有讲话的大妈还在继续,她看见许可不好意思的揉着肚子才把要说下去的话咽了回去。

“小姑娘,谢谢你呀,已经好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这天色都暗了,你呀赶紧回家吃饭吧。”说完,中年妇女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望现在原地的许可。

“别担心,阿姨,有机会会在见面的。”

告别了中年妇女后,许可一溜烟酒店,一下子把叫来餐啃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非洲回来的,实在是太饿了,好说不说的从早上出门她就只喝了一杯牛奶跟面包,试问谁在经过游乐园各种不同的游乐项目后,还能精神充沛的就是神了。

晚饭过后,许可开始整理一下今天一天下来的收获,各种各样的笑脸都有了,可是还不能发给总编,到底还欠缺点什么呢?

摄影师的工作有时也是一个大包袱,压的人喘不过气,像这次的主题就把许可个个难倒了。

许可走到阳台,晚上的夜色很美,看的她出神。

身边缺响起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声音:“嘿!小姑娘,怎么你住在这呀?”

许可侧过头,是今天在广场上遇见的大妈,她笑容满面说着。

许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跟烦恼跟大妈说了遍,大妈丝毫不觉得烦的劝说着。

经过一夜的劝说,许可终于想通,不再让自己纠结,想想自己当初为了自己喜欢的爱好,在公司里为别人端茶倒水的日子都过来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呢?

清晨的天气很好,许可带着单反相机来到昨晚跟大妈约好的公园里。

既然要不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为自己的旅途留个纪念也好。

大妈当天穿了一件连体的修身裙子,那样子,如同20出头的女孩子一样,完全看不出被岁月雕刻过的脸容。

整个拍摄过程很顺利,大妈的每个角度都很到位,在优雅的音乐声中,一个很不协调的男生进入耳帘。

“妈,你怎么跑这来了。”说话的是一个30左右的男子,他的脸上爬满怒气,看来是不开心了,见了他这样,许可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要做点什么,整个人就跟个竹子一样杵在哪里。

“儿子,小姑娘她快走了,说想要留点图片当纪念。”

大妈说话像个少女,笑容满溢的跟男子说着话,而男子则是一脸无奈心疼表情,这画面太美了。

许可马上提出要跟她们合照,大妈频频点头,然后看着男子,似乎在等他的肯定,只见男子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点点头。

镜头里大妈笑得像个孩子,男子的笑里带着苦涩的味道,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情侣。

在阳光下,他们如影随形,仿佛跟大自然构成一副美丽的画面。

夜里,许可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声,是男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玻璃破碎声完全把许可从睡梦中拉了起来。赶忙跑出阳台,隔壁房间因为少了玻璃的缘故,白色的窗帘惨白的飘动在外面,给深夜里添加了几分苍凉。

”为什么要这么做?“病房里,因为昨晚跳楼的男子脸上毫无血色的靠着床头,眼神涣散,许可坐在他的病床旁边,不解道。

她无法理解,只是一夜的时间,两个人其中一个死去另一个跳楼,昨晚上许可跟着酒店人员报警后叫来的救护车人员一同进入隔壁的房里,她看到大妈安详的躺在床上,法医按了一下脉搏,摇摇头。而她没有被岁月雕刻下的皮肤竟然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布满皱纹,许可把所有一切可能都想了遍,实在是无法连贯的上。

“芬芬走了,她让我好好活下去。”呆滞的男子,对许可说。轻叹一声,然后把他们的故事一字一句的道出。

五年前,女子芬芬跟阿简初次见面就对彼此有好感,不顾家人的反对走到了一起,阿简的父母都是跟强势的人,而且是死要面子,他们见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顶撞自己,下了最后一道通牒,要是简选择芬芬,家里的财产跟他毫无瓜葛,而且还会让他们不好过。年轻气盛的阿简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抛开一切跟芬芬远走他乡。

简很聪明,在父母把自己的银行卡冻结前,已经把里面的所有钱全部提了出来,他知道父母的性格,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

带着芬芬到别的城市安家落户,本以为是幸福的起点,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是芬芬,一夜之间她由一个少女摇变成一个中年的妇女,简知道是父母搞得鬼,一再要回去跟父母闹个你死我活的,每一次芬芬都拉着他的手说:“养者父母恩也,为人子女孝为先。”

就这样,芬芬每次跟他说都十分有效,简也很听从,只是每天看着原本青春靓丽的芬芬不但一下子变成一个中年妇女,还倒过来安慰自己,简想想心里都觉得难受。

跳舞是芬芬最喜欢的爱好,自从自己有了变化后,辞掉了原本高薪的舞蹈职业,就连广场舞,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格格不入,为了避免简招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芬芬要求简以后都得喊她妈,话一出,简暴跳如雷,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最后,爱芬芬如命的简最终还是投降了。

发病期间,简带过芬芬去过不少医院检查,统一都是说身体健康。

后来实属无奈,在朋友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一个算命的,算命一算的就把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也算到了芬芬只有一年的寿命,这一年里,简对芬芬的细心照料,旁人都是看在眼里,总称赞芬芬有一个好儿子,实际,他们是一对情侣。

而就是在芬芬生命里的最后几天,因为她在电视上看到北京将有一场大型的摄影,简带着他入住了新的酒店,她好不容易报名参加,她想把自己最后的身影给留住,在表演是却突然被人换了下来,无非是一个很让芬芬心痛的事情。而在她即将寿终正寝,一个带着相机可爱呆萌的许可出现了。

芬芬的要求,许可很快答应了。只可惜还来不及拍更多的相片,芬芬就走了。

听完这些,许可不说话了,她无法想象这些事要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该是多么的痛苦。

许可几句慰问后,告别了简,她要赶回去,把这些天拍的照片通通整理一遍。

天气很凉,山上的空气很清新,许可站在和墓前,把这几天连夜赶出来很厚的一本画册放在坟前,什么也没说。

最后,许可没有把他们的相片传给总编,这样的开心是属于他们的爱情的。

她似乎能感受的到,简跟芬芬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亭子上翻看着相册,欢快的讨论着谁长得不好看的场景。

那天许可从医院离开后,简拔掉了输液的管子,终日三餐不进,最终随芬芬而去,而这个和墓也是简的一群生前好友为他们而设。

世界最美好的不是天长地久,而是人生陨落后,还有人跟你一起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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