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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相望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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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尽天师钓完溪头鱼,在涧边弹起琴来。为了修补沉云镜,聚敛并增强沉云镜的灵力,空尽天师已经苦思冥想,尽心竭力许多日子啦。今日总算可以轻松下来啦。

  七心已经发现自己藏于腰间的空空如也的镜囊开始有了变化。他摸了摸,拿出来看,是的,沉云镜又完好如初的回来啦!

  他开心之余,想起师父从前的叮嘱,心想着沉云镜若完好如初,那肯定是双鱼洗被压制住了,就不必忧心了!

  这下就是双倍开心,必须好好犒劳自己!于是他出发去花月楼。

  金粟好好地走在路上,却突然浑身无力,昏死过去。七心正哼着小曲儿走着,却被她挡了道。

  他立马蹲她掐人中,结果掐了半天没反应。很快附近的人已经围满了一个圈。

  “快送医馆啊!”人群中一个接一个,一浪接一浪催促七心,都以为这是七心什么人。

  七心被这样围得没办法,虽然饥肠辘辘,满心想着美食,但是人命关天,还是决定先救人。

  他抱着周离去了医馆。薛神医仔细瞧过之后,摇了摇头,惋惜道:“已经没有回天之力啦!且回去准备后事儿吧!”

  七心一听,吓出了冷汗!这下自己摊上事儿啦!这女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的死的时候偏偏找上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薛神医,我这腿可以下地干活了吧?”林青申柱着拐缓缓走进来道。

  林青申看到床上躺着个病人,知道郎中在瞧病,自己冒昧打扰,正准备先出去等。

  薛神医一直观察着这些日子林青申的病情变化,对他嘱咐道:“万勿心急,还得一月时间,仔细调理,才能痊愈!”

  “谢谢薛神医!这位姑娘怎么了?”林青申看着这姑娘甚是眼熟,便问道。

  薛神医道也不避讳,叹道:“怕是回转无望啦!”

  林青申也惋惜道:“还这么年轻的姑娘,若家中父母得知,那得多伤心难过啊!”

  七心忧愁着怎么弄,并没有理他们。

  林青申回到自己在医馆的住处,拼命回想在哪儿见过,想了许久之后,才想起那天在街上救自己的姑娘就是她。他确信无疑之后,仍柱着拐去看她。可他到时,方才的姑娘和那个略胖的年轻男子都已经不见了。

  七心雇了马车,把周离拉到了自己家。用尽了跟师父所学救治,皆没有起色。只是不知为何沉云镜却有了反应,轰鸣做响。

  空尽天师像是已经接收到了信息似的,在室内开始做起法来。过了一柱香时间,沉云镜不再响动。七心室内恢复寂静。他看着那女子依然任何反应也没有。

  他心想不能这样,自己并不知她是何人,家住那里,突然埋了,家人寻不着可怎么办?而若不埋,躺自己家里,多晦气啊!况且时间久了,尸体还得腐烂,发臭,生虫子……一想到这些,七心就恶心得想吐。

  他想到仍把她扔到刚刚遇到她的地方,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丢在那里。

  点翠发现自己支使周离出去买个菜,已有一个上午了,她还没有回来!就这么近的距离,一上午时间,去百八十躺都能回来啦。点翠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儿,已差小光出去寻了。但小光已经回来了,却是仍不见她人。

  第二天,刘喜发现并找人一起抬回来了睡在大街上的周离。点翠织锦等人前来瞧看时,已然没有了呼吸,身体已经凉了。

  七心拿出沉云镜,镜中现出了紫云侵入牡城的画面,是由梧桐树下的金井一跃而出一条锦鲤来,然后锦鲤落在地上,化作人形。

  他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沉云镜已经出现了新的画面:一奄奄一息的女子躺在床上,一男子手拿布巾替她擦脸,盆中的双鱼活灵活现,然后女子醒了。

  七心睁大了眼睛想看清男人的脸,却看不清,但那女人的脸却分外清楚!好像就是刚刚自己送走的那个女人!不是好像,他可以确定就是!

  七心仔细琢磨这件事儿,结合师父之前的话,他终于觉得通顺了:也就是说,双鱼洗的双鱼分别指那个男人和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若没有在十二个时辰内遇到那个能启动双鱼洗的男人,便会不治身亡。

  上一次这个女人来时到遇到那个男人便没有超过十二个时辰。这次沉云镜完好回归,想必师父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

  还有就是这十二个时辰里,那个那能启动双鱼洗的男人没在她身边出现过。

  七心突然万分后悔自己放掉了一个探究双鱼洗秘密的绝佳机会,知道那个女人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也生起了愧疚之心。他便又开始打听起来。

  收到萧寒的飞鸽传书,慕秋惜已经是快马加鞭,一刻不停的往回赶了。

  宛言得知消息前来,在为她一个人收拾出来的停尸间里,把周离扶起抱在怀中已恸哭了数个时辰了,谁劝她,她也不放手。萧寒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十分难受。

  “她在哪里?”慕秋惜此时已经下马飞奔进院,看到点翠,便问她道。

  “我带公子去!”点翠知公子焦急,也不磨叽,走得飞快在前面引路。

  终于到了,慕秋惜打发走点翠,推开门进去。见宛言已经哭得几乎断了气,立马招呼人扶她去休息。

  “对不起,我没能帮你照顾好她!”萧寒愧疚道。

  “萧寒,你先出去,让我跟她说会儿话!”慕秋惜道。萧寒随即走开了。

  他试了试她的呼吸,掐了掐她人中,一声一声叫她的名字,期待着她能睁开眼睛。

  良久,看着她没有回应,他已经泣不成声。

  七心终于找到慕秋惜府上来了,但被拒之门外。他只得等在门外。

  刘喜看他半天未走,便找慕秋惜禀报。慕秋惜现在心乱如麻,有任何一个可以把握住能让她活着的机会,他都不想放弃。

  “这位就是慕公子吧?”七心问道。

  “听说小神仙有救金粟姑娘的办法?”慕秋惜并不想寒喧,而是开门见山。

  “在下确实有法子,可以救这位姑娘,只是慕公子自己用的双鱼洗需让在下一见!”七心道。

  慕秋惜疑惑道:“双鱼洗乃常见之物,有何稀奇?”

  “但它可以救命!”七心解释道。

  慕秋惜闻言,立马将房中的双鱼洗拿给他瞧看。

  七心仔细打量这双鱼洗,竟然盆中央刻有两条墨鱼,盆的外观也跟沉云镜中不同,颜色竟是灰黄色,非青色。他有些失望,觉得这姑娘所遇男子必然不是慕秋惜,便要转身离去。

  慕秋惜挡在他前面,追问道:“小神仙,到底怎么个救法,你快说啊?”

  “”哎呀,就是你帮她洗洗脸呗!”七心觉得没有希望,便敷衍道。

  “用双鱼洗吗?”慕秋惜想到了什么,正沉思着,忽然问道。这时七心已经一溜烟,跑没影儿啦。

  这慕秋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便日日端着双鱼洗,亲去帮她擦脸,就这样日复一日,坚持了好久。多少旁人都劝他,埋了算了,可他就是没放弃,更不允许任何人惊扰到她。

  不仅帮她擦脸,还时常念书,讲故事给她听。有时候还会把每天发生的大事小情统统告诉她,也把自己的心情心事儿告诉她。

  他坚信她还活着,他就把她当活着的人那么看待。他看着她,不再悲伤,而是分外平静。

  直到那个满院花树竞相绽放的时节,慕秋惜欣赏完满园春色,带着数枝芳菲来看周离的时候,却发现周离不见了。他疯狂的一路抓住每个人问,是谁带走了金粟?结果众人皆摇头。

  慕秋惜自那天起便开始忧伤怅惘,自我折磨起来啦!他回想起那一天,后悔那一天该说的话没有说,后悔自己没有早些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是初春的一个夜晚。慕秋惜院中踱步。走了没多久,未看到人影,却已经闻到了纸,还有香被烧着了的味道。

  他倒是十分有耐心,扒过花树的枝桠,越过密竹之后,看到短短的石桥桥洞底下,有火光闪烁。此时水流很细,声音如溪流响。

  慕秋惜注意到水边有人,混合着溪流响,传到他耳朵里的是一阵隐忍的低声哭泣。这一切都引得他迅速走近。

  那人本来专注眼前的事情丝毫没有关注外界的动静,忽然听得人的脚步声已到近前,不由得心跳加快,大气也不敢呼出,更不敢动弹。

  “是金粟在这里呀?我还以为是谁?”慕秋惜看清是她,微笑着说道。

  周离这才敢动下身体,放松了下,抬头问他道:“这么晚了,公子还没歇息吗?”

  “嗯,今晚没有睡意,就想出来欣赏一下夜色。谁知道今晚的夜色也很有一番味道!”慕秋惜打趣起她来。

  周离自然知道公子指的是她在烧的东西,赶忙致歉道:“公子,金粟知错了,不该打扰了公子的雅兴,我这就处理干净!”

  慕秋惜本来只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谁知道金粟会错了意,于是补救道:“金粟还是怎么自在怎么来,我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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