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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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容

乾隆不可抑制的想起自己曾向她许诺过的南巡,想起她当时含笑向往的神情,如今诺言仍在,昔人却芳踪难寻,心顿时痛得无以复加。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安雅不高兴的嘟起嘴:“额娘说您答应过要带雅儿和弟弟一起去的,您不能骗人,额娘说了皇帝是不能说谎的,说谎鼻子长长。”说着摸摸自己的小鼻子。

安雅俏皮的话语让他不期然想起秀容讲故事时眉飞色舞的表情,这个酷似秀容的女儿在她身上处处都能找到秀容的痕迹,让他的心都软了,乾隆抱起安雅低声道:“你额娘,真的这么说过么?”

“嗯嗯。”安雅连连点头,把永珞拖下水,“额娘说说,弟弟知道。”

“那就去江南吧。”

语毕安雅小包子立刻眉开眼笑,狠狠亲了乾隆一脸的口水:“雅儿最喜欢皇阿玛了。”想了想,又加了句,“额娘也喜欢。”

乾隆扯出一抹笑容,然而却让人觉得他在哭。

乾隆九年二月,多事之秋。

紧随着深得乾隆帝宠爱的慧贤懿皇后薨的噩耗而来的则是娴嫔遇刺被杀,而后是令常在暴毙,一个月内,乾隆帝连失三位后宫嫔妃,乾隆帝痛心疾首,声称此后不再立后,且十年之内暂停选秀。二月中旬,朝中大臣联名上书,闻帝心甚悲,臣子皆感同身受,请乾隆帝南巡散心,用以消减内心的悲痛。帝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一大清早,南巡的队伍晃晃悠悠的出了太和门,离开京城直奔江南而去。

此次南巡,乾隆除了和雅固伦公主以及四阿哥永珞之外,没有捎带上任何后宫嫔妃。而太后早在半个月前就以为大清祈福为借口离开皇宫去了五台山礼佛。

车轮轱辘,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一路回荡。

御撵内,乾隆一手抱着安雅,一手搂着永珞,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寂寥的落寞。

这次的江南之行本是秀容最期待的,而如今南巡却没有了她的参与。

秀容的离开带走了他所有的感情,心如死灰不复温,他根本无法想象那几天他是如何度过的,那种痛到连心都不会痛的感觉令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承受能力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好在还有安雅和永珞。

“皇阿玛,”安雅从乾隆怀里抬起头,“什么时候能到江南?雅儿想额娘。”

乾隆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他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无法和孩子们解释死亡的概念,三岁的孩子还不知道生离死别,更不知道她的额娘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乖,雅儿先睡一觉养养神,要坐好几天御撵呢。”

安雅打了个呵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但她没有再追问,趴在乾隆身上闭上眼。乾隆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一点。

“额娘会回来。”永珞敏感的感觉到乾隆身上透露出来的浓浓的哀伤,重重的道。

乾隆嗯了一声,“永珞也睡会。”

“额娘会回来。”永珞又重复了一遍。

乾隆声音低哑道:“朕知道。”

竟然不相信他?笨蛋皇阿玛连额娘都分不出来,不管你了!

永珞生气了,头一扭,干脆不再理睬乾隆,气呼呼的歪倒在一边。

忽的一个刹车,马车停了下来,几乎是在同时,御撵外一个声音忽然传来:“皇上,山东八百里加急奏章,请皇上过目。”

乾隆神色淡淡的道:“拿来。”

高吴庸立刻接过奏章躬着腰递到乾隆手里,乾隆翻看一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山东灾民暴乱,抢劫官府,山东巡抚请求皇上恩准派兵镇压叛乱。

叛乱?若不是山东巡抚失德,好好的灾民岂会叛乱?

这份奏章如同火上浇油,撞在了枪头上,直令乾隆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愤恨,当机立断改变南巡路线日夜兼程赶往济南。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等着他。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这是出自寇准的江南春秋风清。他描写了江南那春季富有诗意的景色,“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这诗又写了江南水乡的村子里的景色。成千上万的诗篇更加激发了乾隆的好奇心,想早点领略领略江南是如何深深的陶醉着那许多著名的诗人画家的。

江南的水是迷人的:在这里,流水和流水,不就是江南翻飞的水袖吗?不就是把江南舞动得风姿绰绰、灵秀飘逸的水袖吗?水如柔美的,像一位美丽的姑娘舞着袖子唱着歌向远方走去在朴实无华中超凡脱俗,在超凡脱俗中返璞归真,这水做的江南,这江南的流水啊。“小桥、流水、人家”,这是江南最灿烂的风花雪月,这是江南最根本的从前未来。

纵横交错的几条小河从古镇穿过,白墙灰瓦的古老民居紧紧依偎,沿着小河两岸延伸。如果遇到三月的细雨,西塘会更加平静,绿色的河水轻轻泛起涟漪,几只小船停靠在岸边这就是“生活着的千年古镇”,抛开了尘世的喧嚣,宁静的古镇时光特别宜人。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爱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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