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曾煜忽然掀开被子，不顾自己的腿伤，蓦地从床上起身，直直的站在顾晚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眉宇之间的复杂，看着她那张脸，看着她的胸口。
愤怒已经将他所有的理智都淹没了，抬手掐住了顾晚的下巴，逼迫她迎合他的视线，看着她眼里害怕，曾煜的心在快速发冷，唇角勾勒出一抹冷嘲止极的弧度，“唐希是吗？”
顾晚害怕了，她也很爱曾煜，她如果妥协了去拉他，像以前那样柔声去安抚。
他们还是会和好如初，可心呢？有了矛盾的心能重新结合在一起吗？
顾晚只想要两个人没有任何秘密的在一起，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曾煜永远不会先反省自己，顾晚也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一次，她不打算妥协，开口，“曾煜，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唐希，关键点也不在于洛雪，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你永远都站在居高的位置来牵制我掌控我，你的喜怒哀乐可以毫无顾忌的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影响甚至控制着我所有的情绪。”
“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有些问题我重复问了你很多遍，你一直都是避重就轻模棱两可，既然你不想回答不能回答，那么，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问了，曾煜，我们……分开吧，我累了。”
分开吧，我累了！
这几个字像是利刃一样扎在曾煜的心里，他痛得失去了理智，也没有用心去体会顾晚说的那一句话。
他只知道，顾晚为了唐希要和他分手。
他固执的觉得是这样。
之前顾晚在睡梦中喊着唐希的名字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深刻。
而现在，她终于是要和他分手了。
因为这强大的刺激，曾煜感觉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双眼里全是愤怒，“分开？就为了一个唐希，你现在要否定甚至放弃我们的感情？是这样吗？嗯？”
顾晚失望，除了心痛之外全是失望。
她并不是要和曾煜互相伤害。
但曾煜还是不明白，因为一个洛雪，他瞒着她在跨年夜两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引发了后面一大堆的事情。
她和他之间就已经有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只要他说出来，告诉她，别瞒着她，别那么偏执，她是选择信任的。
可他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不想和他分开，因为洛雪的事，她已经做出了让步，给他时间解释，可他呢？
她没办法妥协，他就觉得，她是因为唐希才要和他分开。
到底是她不相信他，还是他不相信她？
或许是他的病容让她心里柔软了，又或许，她根本就没办法真的去逼曾煜，她想好好的和他解释，她不是真的想放弃，她在犹豫，就不是放弃，只是想刺激他，让他说出来，他们之间就不会有秘密。
她始终是爱他的，她放不下他，也舍不得，她想把这些话都说给他听，最后问他，愿意和她坦诚吗？
想到这里，顾晚开口了，“曾煜，我……”
但这个时候，曾煜的手机好巧不巧的响了起来，屏幕上不合时宜的出现两个字，“洛雪”
他烦躁的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当即拿起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手机爆裂的脆响惊的我心里一阵颤抖。
那一刻，顾晚忽然觉得，洛雪的事还会这么永无止境的继续下去，而她永远只能那么委屈自己，去成全曾煜的一个又一个谎言，平复了几秒，顾晚点头，“对，为了唐希。”
不打算和他说那些话，把他拉回来，或许，她和曾煜真的不合适。
顾晚冷静的看着曾煜，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冷静。
与其这样互相伤害，倒不如形同陌路，“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记忆全部找回来了，你应该知道，曾经的我对唐希一往情深。”
曾煜捏着顾晚下巴的手陡然用力，一字一句的咀嚼，眼底满是威胁的警告，“一、往、情、深？”
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看着顾晚被他捏得表情变得狰狞扭曲，但她依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镇定。
那一刻，曾煜想杀了她，冷着声音开口，“顾晚，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顾晚知道，本来这一次，是让两个人没有隔阂的继续在一起，她有试着去拉曾煜，但她拉不回来。
可她怎么会知道，她拉不回来，并不是曾煜自私，而是，他真的不想和顾晚分开，说出和洛雪做了什么，顾晚一定会和他分手。
身世，是两人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两个人在解释的初衷上越走越远，曾煜固执的认为顾晚是因为唐希才这么决绝的不妥协，而顾晚是觉得自己太累了，洛雪和他的事，已经让她偏体鳞伤，所以，没必要了。
迎着他的视线，“你可以残忍一点。”
“残忍一点？”他眯眼，“我怕你承受不起！”
“上次，你说，如果要离开你，得问你的枪同不同意，如果这段感情，我没有选择开始的权利，也没有选择结束的权利，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顾晚一颗心沉入谷底，眼底波澜壮阔，“你开枪吧。”
他的手因为不断地收力，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感觉下一秒顾晚的下颚骨就会被粉碎，强烈的痛楚让顾晚忍不住的皱眉，眼泪淤积在眼底始终不肯掉下来。
她在想，如果他宁愿朝她开枪，都不愿意向我交待他和洛雪的事情，她认了。
就当这辈子爱了一条狗！
顾晚要哭了，那一瞬间，曾煜的喉咙好痛好痛，他没办法呼吸，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晚竟然可以决绝到这种地步，一定要这么逼他吗？
看不到他的不愿意吗？
非要把他往死里逼吗？
不再温柔，狠狠的将顾晚丢在了病床上，捏着她下颌的手忽然转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只要他用力，就会扭断顾晚的脖子。
“杀你根本不需要浪费我的子弹！”他阴沉的脸，凌厉的视线，顾晚感觉，就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顾晚的身体，又听他说，“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我直接让你沉入海底！”
这一次曾煜是真的发了狠，他五指用力，他毫不犹豫的掐住我的脖子，五指间集中了他全部的力量，指甲嵌进了顾晚的皮肉，看着的脸慢慢涨的通红，眼里淤积的泪水越来越多。
他的心像是被人丢在了油锅里翻炸着。
一直以来，他就是再愤怒，再生气，他都从来舍不得和顾晚说分开这些字眼。
他怕，他怕说了之后，顾晚就真的离开了，他的世界再也找不到她。
所以，他不会说。
但顾晚，先是逼她，又拿着唐希来说，难道她就不知道，洛雪让她扎心，唐希给他的感觉就平淡了吗？
她哭了，她也痛，但两个人的痛，到底是谁在伤害谁？
如果他真的说出了和洛雪做的事，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去爱他吗？
不会！
很颓败，从未有过的颓败袭上心头，曾煜开口，“顾晚，我一直不想承认，可偏偏这是事实。”
“最无情的，是你！”
他看着顾晚，不放过她眼中的任何情绪，看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曾煜的手有短暂的松动。
他忽然舍不得杀了顾晚，舍不得。
但意识最深说出来的话是杀了她，和她一起死，终结所有给他们之间的痛苦。
手指再次用力，顾晚已经没有了力气。
而就在这时候，曾煜只觉得全身剧痛起来，力气忽然消失，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他是想假装昏迷打破现在的僵局，但这一刻，是真的痛。
他甚至在想，他是要先死了吗？
也好！
耳边是顾晚着急的声音以及她的眼泪，他想睁开眼，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面对她。
直到周良第将他推进抢救室。
之后的等待，对顾晚来说是漫长的。
周良第从来都是温和的一个人，第一次把顾晚说了一通。
的确是她大意了，小护士说曾煜没事了，而他看上去也那么健康，她执拗的想让两人之间的矛盾消失，却越来越深。
她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他的。
他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可她只是想搞清楚，横在他和曾煜之间的到底是什么，没想到越来越糟糕。
他伤到了头部，这一次急火攻心，大脑也受到损伤，周良第正在抢救。
顾晚心里很害怕，害怕曾煜就这样死了过去。
真的怕。
之后，曾煜又做梦了。
像是梦，又不像。
小巷子里，他看到了曾贤，站在墙角里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被抱在怀里的小孩。
他拿着弹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跟着曾贤走到了那个巷口。
他看到襁褓里的女娃，那一张脸像是瓷娃娃一般好看。
就好像是洋娃娃一样。
但他的父亲，手里握着一把枪正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